她僵直的身体,脸色在泛白。
拢紧的拳头都在发抖,竭力的在压制着什么。
祁云庭唇角似扬非扬,未待她反应,迈着长腿进了病房。房门被关上,秦悦回头,双眸死死地注视着紧闭的门扉。
她喉头干哑,想进去,到底还是忍住了。
看祁云庭这幅样子,也不像是会对祁北伐做什么。刚刚祁北伐情绪那么激动,那么坚决不想看到她。
现在贸然进去,要是再刺激到他,秦悦不敢去想这个后果。
是绝不想也不敢把祁北伐再气昏一次的。
秦悦在楼下缓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回的宿舍楼。
前脚刚回,后脚裴韵锦就赶了过来。
邵阳见秦悦回来,刚准备下来问情况,见裴韵锦来了,他又识趣的上楼,没打扰他们的谈话。
客厅里,裴韵锦拧紧的眉,表情显得严肃唤了声低着头的秦悦一声:“小悦。”
秦悦眼眸轻抬没吭声。
她过来在她身旁坐下,缓和了神态开口:“刚才的事,我都听说了。”
裴韵锦握着她的手:“你先冷静会,别着急。晚点,我会去找祁北伐谈谈。”
秦悦沉默将近两分钟,才抬起视线看着她开口:“是老大让你过来的吗?”
裴韵锦愣了下,事实如此,被她直白问出来,她一时间有些哑言。
“你去找他没用,他不会听的。”
秦悦疲惫的往沙发背里靠,玉指捏着眉心,头疼道:“祁北伐向来固执,认定什么就是什么。他真生气,被我伤透了,谁劝他都没用。”
“锦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预测到他会伤心,我以为哄哄他,说些软话,他就算不原谅我,心里有疙瘩,但总归不会太计较的。可是我想错了,他真的很生气,他一直让我出去,让我走,他不想看到,看都不想看到我。”
秦悦向来冷心冷情,能让她在意的事,其实并不多,是极少数的。某一种程度上,她跟祁北伐的固执,是殊途同归的。
换做两个月前发生这一出,她兴许不会有多少感觉,多少只是有些愧疚。
毕竟那时候的她,对祁北伐还算避之不及。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感觉得到,她在动容,她是真的想跟祁北伐好好经营婚姻过日子,也是在努力的让她喜欢他多点,爱他多一点。
秦悦没有真正谈过恋爱,她爱过人,还没开始就结束了。那样的痛,像是心脏被撕裂的痛,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能放下释怀。
那时候她就在想,她这辈子都不要再爱任何人,不要再沾染上男人这个物种。
可有些事,就是那么出乎意料。祁北伐的穷追不舍,他的娇惯纵容,用情至深。
都让秦悦认为,他可以的。
她或许可以再试试,可以跟他终身厮守。
即便他爱吃醋了一些,难哄一些,总归也不会太计较,一切都会走上正途。可现在摆在眼前的事实,无一例外都是在告诉她,她想的太简单了。
感情本就是很复杂自私,难以预料的事。
“小悦。”
“锦姨,我真觉得我好过分啊。”秦悦眼周围不由自主的泛红,鼻子酸酸地,她闭了闭眼睛,想把那股泪意忍回去。
她真不屑于哭。
可情绪却并非是设定好的程序,真的是她能忍就忍得。,
裴韵锦心疼抱着她,手掌轻拍了拍她的肩背:“小悦,先别急着胡思乱想。事情刚发生,你情绪偏激了。兴许没你想的那么严重。祁北伐现在是气头上,过两天他情绪平复冷静下来,就没事了。”
“但愿是我钻牛角尖了吧。”秦悦自嘲的笑了笑,牵动的嘴角满是苦涩。
她这样冷血自私的人,兴许就不该谈恋爱,不该让人对她动情。
无论是裴九卿还是祁北伐,她始终都是在伤害他们。
即便这并非她的本意,也不是她愿意的。
可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如此。
裴韵锦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秦悦深吸了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调整了情绪,便对裴韵锦道:“今天是狐狸订婚宴,锦姨,你先过去吧,我就不去了。”
她理应出席,也答应了慕情会过去。
只她现在跟裴九卿的关系如此尴尬,又刚发生了白天那一出,秦悦实在没有心情过去。
更不想给裴九卿任何幻想。
“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小悦,别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发生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不要太自责。”
她目光深深的注视着秦悦,给予她最深的安慰。
秦悦颔首,让她不必担心,她有分寸的。
秦悦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有足够的理智。裴韵锦虽然心疼担心她,却也是放心她不会乱来。
裴九卿跟慕情的订婚宴秦悦没有出席,许是要参加他们的订婚宴,陆争鸣也没露脸。
秦悦呆不住,思虑再三,她亲自下厨,做了些祁北伐爱吃的菜,还是溜去医院看他。
邵阳原本想跟她一起过去,不是很放心秦悦自己单独行动,被秦悦给拒绝了。
她怀揣着满心忐忑,一路都在斟酌着跟祁北伐道歉的措辞。
孰不想,却扑了个空。
祁北伐在下午的时候已经办理出院离开了。
秦悦心里急的直冒火,第一时间赶去了那栋别墅才得知,祁北伐把甜甜跟小宝接回港城了。
秦悦形如晴天霹雳。
这狗男人,是带着她的一双儿女跑路了吗?!
好歹告诉她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