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肖瑶确实让我很难堪,陷我于危险的处境里。可那些证据,要不了我的命。祁家世代功勋,老爷子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我死。内阁那些老东西,他们的底子,又全都干净么?我要出事,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祁云庭收起枪坐在秦悦的身边,似乎想摸秦悦的脑袋,被她偏身躲过,他也不急,反倒是自己点了根烟,继续开口:
“我那时,确实顾不上把肖瑶带走。萧意如那女人真不知道该说她天真还是愚蠢,竟然帮着陆争鸣,保护肖瑶。她以为那样,我就会留下来,改变心意高看她一眼么?真是傻,不过政治联姻罢了,真以为一段婚姻就能够束缚我,能改变我,真是愚蠢透顶。”
他话里话外都是对为了他,守在祁家二十几年的祁夫人的嫌弃厌恶,毫无半点丈夫对于妻子的尊重,更别提怜惜。
祁云庭眯了眯道:“即便我带不走肖瑶,陆争鸣也别妄想利用她来困住我。”
他话锋一转,又饶有兴致的问秦悦:“知道你为什么被遗弃在云江县么?因为肖瑶迫不及待去找她的情郎,因为她的情郎,想利用你,引我上钩。为了让我误以为你是我亲生的,他们非但没有把你接走,让你在云江县自生自灭,甚至,不让秦东君把你接回去。他这番精心谋划,那时候,我险些,还真就以为你是我亲生的了。”
秦悦虽然早就有猜测,陆争鸣是在利用她。
可她一直以为,是从她被接回秦家,以秦家千金出现在秦家开始。
却没想到,她刚出生,就已经被利用了吗?
秦悦发沉的心脏片刻的冰冷。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你一直都活在我的监视里。他在明,我在暗,他真以为,用些障眼法,就能迷惑住我么?我的孩子没有乱伦,反倒是,他的儿子,对你可谓是痴情啊。”
祁云庭说着,手捧着心脏竟是哈哈大笑了出声。
粗粝难听的声音癫狂,犹如十八层地狱里的鬼哭狼嚎,令人毛骨悚然。
秦悦紧攥着的粉拳,指甲几乎掐入了掌心里,才迫使自己冷静了几分:“你笑什么?”
“乖儿媳,你大可不必担心,没有人会比我对你更有善意。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
祁云庭转头朝秦悦看来,癫狂的眸子无比温柔:“若不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看上了你,你在我身边,必然你妈妈更迷人。她的女儿,滋味必然不输给她。”
他一边说,一边笑,笑的让秦悦恶心。
厌恶的拍开他伸来的手。
“陆争鸣做了那么多事,唯一做对的,也就只有把你送到我儿子的床上。”
祁云庭舔了舔唇,把玩着手里的烟,整个人的气场都无比的邪恶放肆:“我这人虽然没什么底线王法,但祁北伐再不成器,总归是我的儿子,父子争抢一个女人的戏码,我是不甚感兴趣的。”
秦悦是个成年女人,祁云庭这么明显的话,她自然不会听不懂。
一股恶心直冒上来,她被恶心的感到作呕:“你跟我说这些,不觉得恶心么。”
祁云庭怪异的哂笑了声,是在嘲讽她的天真。
“你真该庆幸,你选了小北。”
祁云庭淡道了一句,收起手枪就起身。想到什么,他又顿了顿,回头对秦悦道:“墨西哥的风景还不错,还喜欢就多留几日。”
秦悦沉着脸一声不吭。
脑中早已经乱成一团浆糊。
过大的信息量,冷静下来,竟让她感到浑身发寒,如同置身于北极冰窖之间。
竟然从不知道,背后竟然有个大变态一直在盯着她,还是抱着那种心思。
“秦悦。”着急的声音落在耳畔,秦悦抬头看到祁北伐步伐匆忙过来,她稍微抬头,就把他拉进了怀里:“你怎么样?祁云庭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祁北伐一回来,就听到秦悦跟祁云庭一起,顾不了更多,他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见她脸色发白,他将秦悦上下检查了一遍,确定她没事后,才暗自松了口气。
秦悦摇头:“只是跟他聊了聊关于我妈和陆争鸣的事,他没对我怎么样。”
祁北伐颔首,紧锁着墨眉,不放心的对秦悦叮嘱,“以后别跟他单独相处。”
秦悦颔首,想了想,她问出心里的疑惑,“你一直都知道,祁云庭活着吗?”
她俏脸复杂,真切的目光,想知道这个答案。
在这件事上,祁北伐没有瞒着她的必要。轻抚着她的发顶,缓声解释:“我十岁的时候,祁云庭的人,把我绑架来这里,我才知道,他还活着……”
祁云庭是祁家的禁忌,从没有人会主动提起他,皆是默认他已经过世。可也从没有人,会去祭拜他,连他的牌位都没有。
哪怕是祁老太太,也对他这个唯一的儿子,闭口不谈。
好像祁云庭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祁云庭离开的时候,祁北伐年纪太小,甚至还不到记事的年纪。有记忆以来,他就没有父亲,也从不会叫着要父亲。
直到十岁那年,他被人绑架到墨西哥,才知道,他父亲还活着的事。
在得知祁云庭在墨西哥的原因后,他便一直当这个父亲不存在,几乎没什么往来。
一直持续到秦姿的出现。
才有了他们第二次的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