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九卿的怀抱温柔宽厚,熟悉的气息,是秦悦眷恋的,也是她不能眷恋的。
敛了眼底里的情绪,她佯作不耐烦的推开他:“抱够了吧,赶紧松手。”
一个两个的,就知道吃她豆腐,站她便宜!
有完没完了!
瞧着炸毛的秦小猫,裴九卿勾起的唇角,恋恋不舍:“deer,你真不……”
“小宝很担心你,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我们先回去再说。”秦悦打断他没出口的话,不想听。
转身就往电梯里走。
她心跳的很快,克制着那不该有的情感,脑中更是乱。
方才被他抱着,她竟想的是她对祁北伐的伤害……
这太不应该了!她怎么可能还有心?她怎么可能心软呢?
秦东君说的是不对的,她没有不像肖瑶,倒是像极了她的。
冷心冷情,没心没肺。
否则,又怎么会自私的伤害了两个那么爱她的男人?
混杂的思绪,看到走廊跟电梯里的一滩血迹,秦悦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
也没有注意到,裴九卿落在她身上复杂的目光。
话在喉咙里滚了几圈,到底,他没再说出口。
罢了,都等了这么多年了。
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两人心照不宣,在外面吃了顿饭才回的腰山别墅。
刚进客厅,正好钟林跟邵阳等人从楼上下来,跟他们打了个照面。
邵阳跟钟林看到跟秦悦一起回来的裴九卿,脸色皆有一丝变化。
裴九卿这么长时间不出现,邵阳还以为这小白脸怕了跑了呢,倒是没想到,他还会回来。心里跃跃欲试,还惦记着跟裴九卿打上一架。
秦悦被两人看着不自在,给裴九卿使了个眼色,两人要上楼。
身后,钟林骤然冷声开口:“秦小姐,你今天跟姿姿小姐,都说了什么。”
秦悦被问的一愣,有些不解。
“秦小姐,我不管你打什么主意,既然姿姿小姐已经回来,你要再敢跟姿姿小姐胡说八道,别怪我不提醒你。”
“我能跟她说什么?就问她脸多少钱整的呗。”
秦悦没好气,直视着钟林冷沉的眼眸,好笑道:“钟林,亏你还是祁北伐的心腹,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吗?秦姿死了,那就是个冒牌……”
“秦悦,你知不知道,姿姿小姐今天差点就没命了?要不是你跟她胡说八道,她怎么会跑?还险些出事。你已经害了她一回,让她跟祁总错过了六七年,难道你还想她死第二回吗?”
钟林咬重了声音,声声质问,咬重的语调,连尊称都省略了。
秦悦今天一直都在躲祁北伐跟找裴九卿,还真没注意到冒牌货跑路的事。不由惊讶:“跑?找回来了?”
“姿姿小姐还好好活着,让你失望了……”
“这位钟秘书,她自己要跑,跟我们悦悦有什么关系?别逮着机会,就给悦悦乱扣帽子。”
裴九卿搂着秦悦的肩膀,将人护入怀中,冷冷盯着钟林:“要不是你的主子死缠烂打非要把悦悦抓回来,这破地方,我们还不乐意待呢。既然钟秘书这么担心悦悦会伤害你的姿姿小姐,这地方,我们不待也罢,这就收拾行李滚蛋,OK了吧?”
钟林气的拳头紧握,裴九卿已经无视他,拉着秦悦上楼。
“祁总正稀罕着她呢,你犯得着么?”
邵阳并不觉得,那个女人就一定是秦姿。虽然生的一模一样,看着真的像那么一回事。
可眼前的‘秦姿’跟记忆中的秦姿,相差甚远。祁北伐对那女人冷冷淡淡的,也不知道是真信还是假信。
甚至相比于那个‘秦姿’,邵阳直觉祁北伐更中意的是秦悦。
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这点事,去得罪秦悦。
再不济,秦悦还有两个孩子当筹码呢!
“干嘛?真看上祁北伐,舍不得走了啊?”
走廊里,裴九卿见她愁眉苦脸,不知道想什么,勾唇戏谑道:“也是,祁北伐有权有势,对你还深情,你们还有两个孩子,舍不得走也正……”
“裴九卿,你皮痒了是吧?”秦悦瞪他,不悦他拿这种事来调侃开玩笑。
她是舍不得吗?
她只是……
“冒牌货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一直没动静,这次突然跑,我要是这个时候走了,多……”
裴九卿反驳:“祁北伐不是傻子,就算他真傻,不还有他妈在么?当年萧意如就不喜欢秦姿,现在冒出来一个秦姿,你觉得她信她能忍?”
秦悦压低着声:“不管怎么说,这事因我而起,不弄清楚就走。万一她真对祁北伐有目的,那岂不是我间接害了他?狐狸,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不能现在一走了之,留下这个烂摊子。”
更何况,还有小宝呢。
如今他知道了小宝,又岂会轻易肯让她走?
裴九卿突然间停下了步伐,睥睨她的蓝眸深不可测:“你对他心软了,deer,你以前从不如此。”
他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雇佣兵,每天枪林弹雨,用性命在刀尖上跳舞。
早已经见惯生死。
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同情心是最不必要的累赘,多余的善良,早已经被他们摒弃。明哲保身,才是他们活命的准则。
否则,他们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曾经眼睁睁看到过同伴心软,丢了性命,落了个凄惨下场。
当年她更因为对一个小孩心软,差点害得裴九卿丢了性命,他们双双困在敌营遭受严格残忍的审讯。
那些伤,至今还烙印在他们身上,提醒着他们心软的代价。
六年多前秦悦毫不犹豫放了那把火,燃烧了祁北伐的心头挚爱,才得以顺利撤离。
虽然发生了小插曲,裴九卿至今都不理解,她为什么执意要为祁北伐生下孩子。
里面包含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可一切,也都是为了撤离,并没有背离他们的目的。
现在她竟然开始担心起了祁北伐的心情?对一个曾经任务对象产生了心软同情?
祁北伐这种身份的人,是需要他们担心的么?
换做从前,她的性格,绝对不会管这种闲事。
裴九卿严肃灼热的蓝眸深邃,好似轻而易举就要把她看穿。这种极具侵略性的眼神,让秦悦感到不适。
秦悦想为自己辩解,裴九卿沉声质问:“秦悦,你真没爱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