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抱得太紧,秦悦看不清他的神情。嘶哑的声线深沉,饱含着太多秦悦听不懂摸不透的复杂情绪。
独属于他的气息逼仄包围着她,秦悦使出吃奶的劲儿推开祁北伐。
下意识警惕的往后退了几步,直视着他深邃的眼眸,字字铿锵——
“祁北伐,你要疯你自己疯,我不奉陪你。我不会嫁给你的,你别想了。你爱的是秦姿又不是我秦悦,你别想把我当替身,我不会当任何人的替身,我也不可能会变成秦姿。”
撂下话,秦悦转身就跑。
嘭的一声将门关上,她后背靠着门,心跳的很快。又冲进洗手间狠狠地洗了两把脸,才破事自己冷静下来。
不管祁北伐到底发什么神经,是一时兴起,还是别有所图谋,想让她留下来当秦姿的替身都好。
她不能答应。
即便这会伤害到甜甜,但她不能嫁给祁北伐。
不然裴九卿找来,他没法交代。
她的仇家那么多,要是暴露了她的真实身份,必然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弊端,届时还会牵累到祁北伐跟甜甜。
种种后果,都不是她秦悦担当得起的!
跑,她必须地跑!
就算是硬闯,她也得离开这里。
可即便是跑,秦悦心里也阵阵后怕。怕祁北伐会变本加厉,怕甜甜会受到伤害。
前有狼后有虎,秦悦像是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这大抵就是她的报应吧?
之前跑过几次,祁北伐对她的警惕性很强,整幢别墅到处都装着监控,手机电脑她基本上接触不到,小宝的下落不明。
离开的难度大幅度提升,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狠狠地洗了两把冷水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后,秦悦心里很快就有了计划。
只是,她又要对不起甜甜了。
甜甜,要恨就恨妈咪吧,但别往心里去,为了妈咪这样的人,不值得的。
她秦悦本就不是什么良善心软之人,彼时又何必惺惺作态呢?
为了还那养育之恩,她放弃了裴九卿,祸害了祁北伐。
她欠下的债,造下的孽已经够多了。
要么不做,要么就雷厉风行,斩草除根,绝对不能拖泥带水!
……
楼下,祁北伐扫了眼在场的数十名保镖女佣,沉声吩咐:“谁要敢让她跑了,一律滚蛋。还有,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见秦悦!!”
众人风声鹤唳,皆是连忙应是,保证不会让秦悦给跑掉,更不会让秦悦擅自见客。
洪亮的声音,秦悦在楼上都能听到,恨不能一鞋子砸死祁北伐这个蛇精病。
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啊?!!简直就是个祸害!
夜八点,瑶池——
霍骁靠在沙发里,喝了口洋酒,对姗姗来迟的人开口:“祁总还真难请啊。”
祁北伐迈着长腿进来在沙发坐下,举手抬足间皆是透着一股慑人的气势。
从何时起,祁家那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温润贵公子,身上总有股萦绕不散的冷峻寒意,彼时也更多了分狠厉之色。
祁北伐慵懒坐在沙发,示意倒酒的侍应生退下,就道:“处理点家事。”
家事?
霍骁眼眸眯起,狐疑的打量着祁北伐,仍有些难以置信:“秦悦这女人,你真要了?”
祁北伐呷了口酒,两指摇晃着红酒杯,不紧不慢开腔:“婚礼在下个月,霍少不介意可以当个伴郎。”
相比于刚才,男人这话,更无疑像是给众人扔了个重磅炸弹。
婚礼?
萧展白吓得手一抖,酒杯险些跌落,激动地站了起身:“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亦或者是我理解错了?小北,你要结婚?跟谁?秦悦?你别告诉我,你真的要娶秦悦吧?”
他满脸不可思议。
霍骁也凝起了眉。
“除了她,还有谁?”祁北伐面不改色,薄唇若有似无的浮起一抹讥诮:“今天说起,给你们提个醒,别打秦悦的主意,别让她跑。”
“祁总,你这决定够突然的。”霍骁复杂的眼神凌厉:“怎么突然想娶她了?”
祁北伐没有回答,摇晃着高脚杯,眺望着窗外滨江夜景的凤眸深沉,仿佛陷入了沉思。
包厢另外两人神情各异。
离开瑶池的时候,萧展白还是拦住了祁北伐:“小北,你到底搞什么鬼?娶秦悦?你疯了你?你忘了秦姿是怎么死的了吗?你这样对得起秦姿吗!”
萧展白并不想提起秦姿,但在祁北伐跟前,除了提起秦姿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若还有什么能让祁北伐有顾忌,除了甜甜就只剩下秦姿。
可甜甜是秦悦亲生的,小丫头聪明着呢,早就知道了这点。母女连心,即便她不动大人的恩怨,可她聪明,能够感受到秦悦对她的不舍和善意。
秦悦能够留下,甜甜那小妮子,是绝对不会反对的。
“既然结婚是不可避免,为什么就不能是秦悦?”
祁北伐单手抄着袋,点了根烟,他扣动着黑金打火机,薄唇微有的弧度清冷淡漠:“她是我孩子的生母,是姿姿的妹妹,娶她,有何不可?难道,娶陆星月,让她步你姑姑的后尘,我母亲的后尘,就是个好选择了?”
“天下女人又不是只有秦悦跟陆星月两个,你还可以……”
“展白,你在反对什么?”男人不答反问的话讲萧展白问住。
他微微一顿,被他冷冽的眸子睥睨着,不由感到心虚。
萧展白拢紧拳头,闭了闭眼睛道:“我只是不想你后悔,一错再错下去。”
祁北伐拿开递在唇边的烟,磁性的声线晦暗不明:“不娶她,我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