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救了我吗？”
记忆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却又如同凛冽的寒风般狠狠地切割着楚青莲的心脏。
这一切都不是梦，一切的痛都是真的。
一切的失去也都是真的。
绫月心看着楚青莲十分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禁轻轻咬了咬下唇。
真的很难想象，在那种情况下能够活下来，凭借毅力坚持走出数里远的居然只是一名五岁的女孩。
楚青莲的轻声呢喃并没有什么疑问的意思，她很清楚是面前的女性救了自己。
可是那又如何呢？失去的终归是失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沉默片刻，绫月心率先打破了平静。
“你想要报仇吗？”
报仇？
楚青莲的美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却又以极快的速度暗淡了下去。
憎恨？她当然有，即使是此刻她大脑中乱作一团，一想到夺走她一切的存在她也恨得牙痒痒。
可是……没有办法啊！
若是她能修炼，她相信自己一定能以极快的速度突破至皇极境，从而报仇。
可是……
楚青莲失魂般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眼中尽是茫然。
她终究只是一个凡人。
“命运虚无体。”
突然，绫月心缓缓开口说出来一个名词。
楚青莲一怔，缓缓抬头看向她。
“命运虚无体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神秘的体质，论稀有程度甚至在太古混沌体之上。它的特征为不受天地眷顾，但也不受天地约束。”
绫月心温柔地看着楚青莲，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
楚青莲没有反抗。
她正在尝试理解绫月心的话。
“我的身体无法留住灵气就是因为我不受天地眷顾吗？”
女孩缓缓抬头，有些茫然地看着绫月心。
绫月心点了点头。
“那……我又该怎么办？”
“你无法修炼是因为你的丹田无法留存住灵气，而这一点我可以帮你。”
绫月心的嘴角勾起一抹优美的弧度。
“我可以借你一个丹田。”
“借？”
楚青莲愣住了。
她第一次听说丹田都是可以借的。
“同时我也可以给你一部天地间最为强大的剑诀助你修炼。想来最多两年你就拥有足以报仇的实力了。”
楚青莲闻言沉默片刻。
“有什么条件？”
“条件就是你报完仇后要答应我三件事情。”
绫月心将手收回，上下打量着楚青莲，轻声笑道。
不知为何，看到绫月心有些变化的笑容，楚青莲有种自己要被卖了的既视感。
但是她没有犹豫。
“好。”
“不再考虑一下了？”
“不必了，毕竟……”
楚青莲转头看向窗外。
虽然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不过外面是一片十分美丽的森林。
“我早已失去一切了。”
绫月心沉默了。
半晌后，她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柄幽蓝色的短剑，轻轻放在了床边上。
楚青莲愣了愣，看向绫月心。
“这也是我借给你的，道品上级，足够你用一段时间了。”
对方这样说道。
楚青莲将目光投向床边上的短剑，微微有些失神。
她缓缓地伸出了右手，向剑柄处握去。
不过却在半路上停住了。
“怎么了？”
绫月心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道。
“是这把剑不合你心意吗？”
“不，这是把我从没有见过的好剑，只是……”
楚青莲收回了右手，改用左手握住了剑柄，将它提了起来。
“我的右手已经永远留在了那里。”
“……”
绫月心没有再接楚青莲的话，而是再次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本泛着古朴之气的古籍。
不过这本古籍似乎因为用的纸张十分高级又加上保养做的不错，因此看上去就像一本新书一样。
楚青莲将视线投向书本的封面。
“《万道剑诀》 作者：洛凌天 ，译者：绫月心。”
……
两年后，权游国王城。
今日是权游国皇帝的六十岁大寿，照常是与国同庆。
此时的王城内外可以说是人山人海，不光王城外的王公贵族都受邀前来，就连平民在这一日于王城内也有许多庆祝活动可以参加。
城门外，一道如同巨龙般蜿蜒的长队绵延上百米，比肩继踵，十分嘈杂。
他们都是等待着进门的平民。
既然是国庆，王城内自然鱼龙混杂，城门的安保检查工作自然更加严苛。
当然，有身份的贵族子弟可以走快速通道。
此次负责检查的士兵中的队长叫赵旭，是个经常闹事的痞子，没有礼貌也不尊重上级。
因此上面才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交给他干。
“妈的，皇帝过个生日怎么来这么多人，换班的还没来吗？”
赵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开口骂道。
正午的阳光宛如火烧一般，如此看来也怨不得他烦躁。
旁边的手下听到他口气上对皇帝陛下完全没有尊重的意味，内心一阵胆寒，但也不敢吱声，生怕惹怒了这位著名的兵痞。
“喂，你是哪家的孩子？”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的声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赵旭也是眉头一皱，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里有一个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的小女孩被士兵拦了下来，正在被问着什么。
“你家里人呢？”
“没有，我就一个人。”
小女孩的态度冷静得异常，让问着她的士兵都觉得无比诧异，不禁多打量了几眼。
女孩虽然还很年幼，但长得十分可爱，脸上也收拾得十分白净。虽然身上的穿着不算华丽，但也相当的整洁，和平民差距还是蛮大的。
会不会是哪个官家的女儿和家里人走散了？
“你的监护人呢？算了你可能听不懂……你姓什么呢？”
士兵似乎没有什么和小孩子交流的经验，有些磕磕巴巴地说道。
小女孩闻言，大眼睛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
“我姓楚。”
“姓楚？”
士兵愣了一下。
现在大族有姓楚的吗？难道是边远地区的哪个小贵族？
“墨迹什么呢，没看见后面的人还排着队呢吗？”
就在这时，士兵被一只健壮的脚狠狠地踢开了。
站在他身后的赵旭脸上充满了不耐之色，他用能轻易吓哭小孩子的凶狠目光打量了面前的女孩几眼，在她身后背着的黑布条上微微停顿。
女孩也平静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行了滚吧，我们可没时间陪你玩找妈妈的游戏。快滚快滚！”
赵旭相当不耐烦地冲着女孩挥了挥手。
女孩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收回了目光，转身向城中走去。
目送着女孩逐渐消失在视野的尽头，赵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小姐，你终究是回来了。带着足以颠覆一切的力量回来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