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点儿哭得厉害,陆君霆还没来得及拒绝,来到他怀里的甜甜突然止住了哭泣,咧开小嘴儿笑了。
抛开大哥跟二哥之间的内部矛盾,陆善珺还是挺喜欢这个小侄女的,她站在旁边逗着甜甜,“哎呦,爸爸一抱就不哭了,小丫头可真知道亲疏远近。”
“她应该是认错人了。”陆君霆口是心非道,眉眼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
“我小侄女可爱的很,你要是不稀罕,以后我养着。”
陆君霆给了她一记白眼,“赶紧结婚,自己生去。”
被晾在一边的李姝曼一脸尴尬,小丫头长得跟个瓷娃娃一样耐看,她越看越嫉妒,忍不住道:“君霆,给我抱抱。”
说着,就伸出手去,还没接过来,小不点儿就又开始哭上了。
陆善珺挑眉,对陆君霆道:“把我嫂子叫醒吧,甜甜饿了。”
“善珺,你一口一个嫂子,叫得是不是有点早了?”
李姝曼气不过。
“我喊谁嫂子,你管的着?”陆善珺千金小姐的脾气上来,得理不饶人,“就算我大哥不娶她,还有我二哥——”
话说到一半,陆君霆一记眼刀扫过来,她又憋了回去。
正针锋相对,苏清健匆匆赶来。
李姝曼这才不情不愿跟着陆善珺往楼下走。
“弟妹醒了没?”苏清健连忙问。
陆君霆:“问题不大,应该是感冒了。”
那女人刚才偷偷睁眼时,被他逮个正着,她装晕,他也懒得拆穿。
苏清健松了口气,看到在他怀里蹭着的粉扑扑的小甜甜,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抱,“这他妈也太好看了吧,我能先给儿子定个娃娃亲吗?”
“滚一边去,你儿子都一年级了。”
“嘿嘿,我听阿姨说,弟妹二十,你二十六,这不刚好差六岁——”
“我二十五,她二十一。”陆君霆黑着脸,命令他马上进去看病。
乔知言已经醒了,见到苏清健,礼貌地点头示意。
苏清健递给她体温计,视线在她脸上多停留了几秒,女孩子一张软妹脸,小脸粉嫩,素颜,比他见过的一众女明星都好看。
直到小腿生生挨了一脚,他才回过神儿,笑着去抢陆君霆怀里的小甜甜,“来,抱抱未来儿媳妇。”
“你有病吧。”陆君霆没松手。
“听说这孩子你不打算养?我跟你嫂子正想要一闺女,要不,我先抱走?”
陆君霆没想到自己闺女被这么多人惦记,脸色变了变,“你以为旧社会搞童养媳?”
“想哪去了,我们当亲闺女养着。”
乔知言忍俊不禁。
看到陆君霆抱着女儿不哭不闹,心里暖暖的,只是片刻过后,心头又涌起一阵涩意。
几分钟后,苏清健看了下体温计,询问乔知言,“三十八度五。除了发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乔知言看向陆君霆。
“她听不见。”陆君霆挑着眉,表情丝毫未变。
倒是苏清健微微愣了下。
陆君霆打了一行字发给乔知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乔知言胀奶严重,里面的衬衣都湿透了,但她不好意思说,回了两个字:“没有。”
最后,苏清健给她开了点感冒药。
小甜甜饿了,乔知言一接过来,直往她怀里拱。
几个男人在,她磨蹭着不好意思掀衣服。
苏清健见她腹部依旧隆起,有些好奇,多看了一眼。
陆君霆以为他动歪心思,走过去踢他一脚,“出去!”
苏清健只好把心里的疑惑憋回去,跟着陆君霆一起去客厅喝茶。
乔知言生怕外面突然来人,把门反锁了才坐在沙发上安心喂奶。
男人们的谈话声隐约传来。
甜甜睡了,她跳下床,贴在门板上仔细听着。
客厅里,苏清健抿着茶水,半开玩笑,“为了你都能当后妈,你说李姝曼是思想开放,还是对你一往情深?”
“都不是。”
“几个意思?”
“她不能生养。”
苏清健默,半晌才出声,“你早知道?”
“嗯。”
“你知道还结个鬼的婚!”苏清健一脸狐疑,“就为了过河拆桥的时候好抽身?”
陆君霆慢条斯理给他续了杯,雾气缭绕,一室茶香。
“够狠。”苏清健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看了眼卧室的方向,又问:“人小姑娘怎么办?”
“哪来的回哪去!”陆君霆说,“婚姻法规定一夫一妻,咱不能干违法乱纪的事儿,对吧?”
“一边嫌弃人人家残疾,一边馋人身子,是这意思吧?”
“滚——”
“别介,白捡一漂亮闺女,多给人点儿补偿。”
陆君霆他们离开后,二楼又恢复了安静。
乔知言默默看了一会儿甜甜的睡颜,拉开窗帘放眼看去。
天色已晚,不远处的街道车来人往,霓虹闪烁。
万千灯火,没有一盏能替她照亮迷途。
她飞蛾扑火一般讨好陆君霆,结果却是无比讽刺。
是她太不自量力,以为靠着几分美色能撬动他的一丝同情或者怜悯,事实上,她在那个男人眼里连个玩物都算不上。
晚餐,陆君霆不在,林嫂帮忙抱着孩子,乔知言坐在孙淑珍旁边默默吃饭,碗里的菜堆成了小山。
孙淑珍给她盛了一碗鲫鱼汤,“产妇就应该多喝点汤汤水水的。”
陆善珺放下筷子,一脸无语,“妈,她又听不见,你这不是对牛弹琴吗?再说了,明天就走了,不喂养孩子,喝这么多汤干嘛!”
陆建成瞥她一眼,“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我就说啊,李姝曼对我大哥还挺深情,宁愿当后妈都要嫁。本来我还以为大哥会娶了这小哑巴,扫兴——”
陆建成蹙眉,“娶她进门儿那是下下策,现在李姝曼愿意站出来辟谣,不嫌弃这个孩子,我们陆家也算烧高香了。”
乔知言一口一口把碗里的饭菜吃光,味同嚼蜡。
陆家不能留,邱家不能回,她唯一的出路就是离开黎城。
直接去晋城吧。
那里有她最思念的亲人,也有她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既然不能背靠陆家这座大山,她选择依靠自己走她该走的路。
十点半,万籁俱寂时,乔知言翻墙逃出陆家。
她运气不错,两分钟不到就拦到了出租车,“师傅,去黎城国际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