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一眼看上去无限接近于人类的咒灵, 从外表到着装、行为，几乎没有一点非人的特征——这是到现在为止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哪怕是过去的两面宿傩、之前的真人、后来的杰柯和托拉斯，他们身上总带着些【非人】的气息或者元素。比如两面四手, 比如那布满身体的缝合线, 比如那鬼一样的牙和角, 但是这些东西，在鲁泽身上完全没有出现过。
黑色的短发压在军帽下, 笔挺的身材包裹在衣料之下，连皮鞋都擦得很亮，仿佛没有沾染过一丝尘土。
如果要说有什么地方有那么一丁点的破绽, 那就是他那一双烟紫色的双眸，里面没有一点感情的元素, 纯粹的淡漠好像目空一切。
给人一种不是此世之人的感觉。
即使是面对五条悟，气势都没有落于下风——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鲁泽不会怂, 但是有栖川桥其实怂得一批, 鲁泽的马甲卡投放出来只有一半的同步率，根本就不是五条悟的对手。
但是输人不输阵。
手一松, 托拉斯倒在地上，特级咒灵的强大恢复能力让他站了起来，强烈的杀意冲着五条悟释放着, “我一定要杀了你！”
帽檐之下, 鲁泽皱眉，“泠呀大人的命令，是撤退。”
“但是, 他杀了杰柯！”托拉斯尖长的牙齿磨出了渗人的声音, 冲动暴躁的样子配合着刚才流出来没有被擦干净血液和狰狞的表情, 乍一看上去很是骇人。
鲁泽狭长的眸子斜看过去, 冰冷的眼神落在托拉斯的身上，“你，要违背泠呀大人的命令吗。”
明明是非常平淡的语气，但却施加给了托拉斯巨大的压力，他身上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泛起了恐惧。
仿佛只要他点头，鲁泽的魔剑马上就会落在他的身上一样。
“……不敢违背。”托拉斯的声音说出口带着颤抖，上下级关系简直是一眼明了。
工具马甲卡托拉斯，直接用自己的反应反衬了鲁泽的逼格，这一波是什么，这一波是雪莉之于酒厂——没有灰原哀雷达的反应，就没有黑衣组织的逼格。
这是之前穿越的前辈教给有栖川桥的，好用得很。
“喂喂喂——自顾自的说这种话，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五条悟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战场上竟然还有人敢这样无视他。
鲁泽抬头，一手按下帽檐，那种冷淡的、完全没有交流欲望的样子实在是太气人了。
五条悟也不废话，虎杖悠仁、加茂宪纪还有狗卷棘三个人已经非常有眼色的避开了咒灵附近。
没有任何准备姿势，咒力凝聚在五条悟的指尖，以「苍」为中心的引力在瞬间几乎压出了黑洞，直扑鲁泽而来。
“术式顺转，「苍」。”
有栖川桥严阵以待，设想当中，他是必然要无伤接下五条悟一招，这样后面才有的玩。
鲁泽没有移动脚步，右手举起魔剑【ROXASS】，如山海一般广阔的咒力注入其中——虽然看上去为人冷漠，但是性格其实并不多变的鲁泽卡在投放之初就能达到一半的同步率，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这百分之五十的同步率就在现在而言已经足够，紫色咒力从剑锋上涌出，像是影子一样，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魔剑【ROXASS】作为鲁泽马甲卡自带的配剑，已经成为了他术式的一部分，上面凝聚着大量的亡灵准备着随时反噬使用者，一般人只是接触【ROXASS】就会迎来死亡。
这样的剑斩出的全力一击是非常可怕的。
能够撕裂空间的咒力，硬生生从「苍」的核心切过，术式「斩」生效，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拦住鲁泽的剑锋。
「苍」的核心被斩过，逸散的咒力在五条悟和鲁泽身前吹开，具象化的剑气穿过「苍」的引力，直接攻击到了五条悟的面前。
和「无下限」撞在一起，概念上的「速度无限缩小」是现在同步率的鲁泽所无法斩断的。
不过也没有关系，反正现在谁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少力——面瘫的好处，一分力和十分力用出来的样子都是一样的。
看着正面的紫色剑气，五条悟生出了一丝战意，“有意思。”
指头贴合在一起，顺转逆转两种咒力同时指尖旋转——一个呼吸之间，顺势术式「苍」和反转术式「赫」重叠，生成了可以弹射出去的假想质量。
巨量的咒力被压缩在一指之间，和鲁泽的「斩」一样，这是可以切割空间的能量波。
只是看着，就已经能够感觉到那种接进死亡的危险感。
这样一招鲁泽不是无法挡下，但是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游刃有余——全面开始战斗的话，现在鲁泽的这张马甲卡绝对不是五条悟的对手。
有栖川桥迅速做出判断，这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他毕竟也不是什么单纯的中二少年。
打不过还跑不过吗？
【系统确认，回收马甲卡「剑王·鲁泽」、「双子恶魔·托拉斯（融合版）」】
伴随着系统的确认，两张马甲卡霎时间消失在空气中，一点影子都没有留下，连「六眼」都捕捉不到痕迹。
虚式「茈」早已发出，就像是一个吞噬所过之径上一切的能力，大地上之留下一串半圆的弧形的印记，横跨了整个团体赛的森林，声势浩大。
有栖川桥通过其他的马甲卡看着这幅场景，简直是心有余悸。
原本咒灵那边的马甲卡还没有把封印五条悟的任务当回事、原本还想要通过已经成为神命正宗宝可梦的咒灵漏瑚说点东西的——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不仅要让神命正宗赶紧通过【命令】封锁漏瑚那些不该知道的记忆，而且还必须要推进一下的封印五条悟计划的实行。
先前以五条悟学生的身份开的马甲卡从来没有直面过这样大的压力，这导致有栖川桥最一开始对五条悟的战力判断出现了偏差，这不是战力天花板，这已经在房顶上了。
赶紧把这个开挂的bug封了号啊，喂！
不然对他后面要进行的剧本太不利了。
毕竟，多数的阴谋诡计在绝对天花板级别的实力面前，总是相形见绌的。
有栖川桥手上能用的战力最强可还没有找到。
“好强……”借神命正宗的口，有栖川桥感叹了一下这种级别的实力——还要单独安排他，真是麻烦，但是表面上，神命正宗还是很兴奋的，那种看到强者之后的兴奋感，“咒术，原来是能够达到这种级别的东西吗！”
这样的感叹，相当符合他这个刚刚加入咒术界小白的身份。
“五条老师就实力来说，绝对是咒术界的巅峰。”伏黑惠从鵺的身上跳下来，刚才那些时间，足够他们赶到这个现场了。
和他们看到五条悟之后的轻松不同，碓冰愁生表情有些凝重，眼睛深深的看着咒灵消失的地方。
“那，这是干掉了吗？”神命正宗问道。
“应该是。”伏黑惠颔首，话音的最后一个音还没有落下，碓冰愁生就出声截断了他的话。
“恐怕没有。”他的声音很笃定，「神之眼」还展露在身前，伴随着场内所有咒灵的消逝和诅咒师的被俘，水晶球化成具象化的咒力，如烟一样返回了他脖颈前挂着的守护石中。
伏黑惠有些惊讶，也就是说，咒灵是在五条悟的面前溜走了吗？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团体赛自然是没有进行下去的可能了，准备好的咒灵没得了，场地也是四分五裂。
学生们说说少少身上都带着些伤，未知咒灵带来的诅咒性伤害容易留下隐患，场内危机解除之后，两边的老师都安排他们去家入硝子处做个简单的检查。
教师们自然要就这次问题好好商讨一下。
神命正宗被安排第一个进行了身体检查，因为在漏瑚成为他的咒灵之后，高专里的人自然是有话要问的。不过无论什么样的问话，注定都是没有结果的，身为【master】的神命正宗已经利用自己的能力束缚了漏瑚的记忆和表达能力。
本来对自己的能力就在探索阶段的神命正宗有太多理由可以找了。
但是在此之前——
“五条老师。”碓冰愁生叫住了将眼罩带好，准备离开场地的人，和莲城焰椎真一起快步几下追了上去。
“愁生和焰椎真还有事？”五条悟挂掉了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
“刚才，那个咒灵是不是说了……泠呀的名字？”战斗结尾堪堪赶来，但是鲁泽那张和鲁卡一样的脸，他们都是认识的。碓冰愁生的语气中只带了一点的疑问和不可置信。
五条悟的表情稍微认真了一些，“你们知道这个名字？”
两人对视了一眼，莲城焰椎真说道：“祗王泠呀——宿敌的名字是不能忘的吧。”
“衹王？这不是你们家族的名字吗？”五条悟想了一下，之前搜索的资料中都没有找到这个姓氏，“祗王泠呀，是你们家族里的成员？”
“说来话长，”碓冰愁生舔了一下嘴唇，“换个地方，详细说一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