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冉在心中想了很长一段时间, 师兄这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师兄也有两三年的时间没有回国了，他要是来了普林斯顿之后，肯定和在曼彻斯特不一样。虽然没什么人管他, 每天除了研究课题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
但——问题就在于他研究的课题确实有点困难。
就算五年的时间不吃不喝也不一定能够做出什么成果来，更何况让他不吃不喝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陈冉想了很久，对李明说道，“师兄, 我突然觉得你说得挺在理的。”
“那我就十月中旬这样来普林斯顿吧。”
“知道我的电话吧。”李明笑着说道，“要来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就好, 我来机场接你。”
“实在是太麻烦你了, 师兄。”
“有什么好麻烦的。”李明摇着头，“顺手而已，当年我来普林斯顿大学的时候, 也是师兄这么带着我过来的。”
“现在师兄毕业了, 去了麻省理工, 不然师兄看见你肯定会特别开心。”
陈冉笑了笑，李明又继续说道，“不准备回去收拾一下吗？就带这些回去？”
“噢！也是。”陈冉将车门打开，准备回宿舍继续去收拾一下。刚下车，他又回过头来询问李明，“师兄，要不要给威腾教授说一声？”
“不用。”李明笑着摇头，“原本威腾教授就是想让你回国待几个月再来的。”
“主要是这几个月的时间, 教授也不在学校。”
“这样啊。”陈冉点点头, 不再说话。转身回宿舍, 没过多久, 便拉着一个行李箱走到车厢边，李明将车厢打开，顺手便将陈冉的行李箱给塞进车厢里。
两人回到车内，这次李明直接行驶汽车离开普林斯顿。
来到纽约机场后，李明又和陈冉多聊了几句，看着陈冉进入机场候机厅这才离开。
…………
回到京城还不是特别的热，陈冉拉着行李箱刚离开机场就看见刘师兄站在门外，不用想，肯定是黄教授让师兄来接他的。
“师兄。”陈冉拉着笨重的行李箱走到刘师兄的面前，刘师兄眼睛一亮，“哟，师弟越长越清秀了啊。”
陈冉将刘师兄的手拍开，嫌弃的说道，“师兄你好歹也是在读博士，别跟个混混似的。”
刘师兄笑了笑，“走吧师弟，教授正在等着你呢。”
“回去直接答辩吗？”陈冉好奇的看向刘师兄，反倒是刘师兄一脸笑眯眯的说道，“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做论文答辩，肯定是让你休息几天才开始论文答辩的。”
“是吗？”陈冉一脸无所谓的模样，现在开始论文答辩和过几天开始论文答辩其实没什么区别，反正也都是那样罢了。
不过既然教授安排了，陈冉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刘师兄打量着陈冉，“你带这么多东西呢？”
“额？”陈冉看向师兄，“我准备十月份的时候去普林斯顿，所以带着的东西有点多。”
“我还以为你会答辩完之后直接去普林斯顿呢。”
“原本是这么想的，不过李师兄说这段时间教授几乎都不在学校，我也没有必要去太早。”
刘师兄轻轻点头，又带着好奇的询问道，“陈冉，你选了哪个教授啊？”
“是费夫曼教授还是？”
“威腾教授。”陈冉笑着说道，“我一开始就想要选择威腾教授来着，主要是对威腾教授的M理论挺感兴趣的。”
“恩？”刘师兄愣了好一会儿，这才讷讷的说道，“这要是让教授知道了，肯定会骂你一顿的。”
“不至于吧。”陈冉挠着头，心中想着不管怎么样，教授也不至于骂他吧。
“还不至于呢。”刘师兄摇着头，“你一个做代数和数论的跑去跟着威腾教授学习，教授骂你都是轻的。忍不了的话，指不定还会上手呢。”
“这么……可怕的吗？”陈冉也是被刘师兄给吓住了，这么说起来，他确实有点奇葩，一个做数论的跑去跟着物理学大佬学习数学物理学。
“但是我确实对于偏微分方程挺感兴趣的啊。”
“贪多嚼不烂。”刘师兄依旧摇着头，“算了，你都选择了，我说其他的也没有用。不过你告诉教授的时候，还是稍微委婉一点比较好。”
“恩。”陈冉轻轻点着头，心中却在暗自想着，没有必要搞得这么严重吧。之前大家虽说不太理解，也没有刘师兄说得这么严重啊。
来到学校后，刘师兄让陈冉先住在学校里的宾馆里，“教授应该要明天才回来，你需要多看看吗？”
“看什么？”陈冉一脸懵逼的看向刘师兄。
“你傻啊，你的论文啊。”
“额，我不是提前交给师兄了吗？”陈冉挠着头，这篇论文他看了许久，事实上是康斯坦丁教授和安德烈教授以及实验团队的所有人合作的结晶，他也不能厚颜无耻的说这是他一个人写出来的论文。奈何两位教授都将他写在一作上，当做他的毕业论文还是够资格的。
“这也不是你一个人写出来的论文，你不用熟悉吗？”刘师兄反问了这么一句，倒是陈冉笑着说道，“但是论文大部分是我起草的，后面我也看过很多次论文。倒是也不用担心答不出来的问题。”
“行吧。”刘师兄是拿陈冉没有办法，“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也不好继续说什么，总之，你到时候别说不出来就成。”
陈冉拍着胸口一再表示，“师兄你放心，我肯定不会答不出来的。”
刘师兄盯着陈冉看了许久之后，这才缓缓点着头，也没有说起他的话。
直接转身离开，陈冉琢磨着反正现在也没有事情，还是找姐姐玩吧。也不知道他姐姐现在忙不忙，说起来姐姐似乎应该实习了吧？还是说准备考研？陈冉拿着电话给陈青妍打过去，果不其然，陈青妍在电话那头特别慌乱的对陈冉说道，“你小子搞什么？一会儿是国际电话，一会儿是国内电话的。”
“姐，我在京城大学。”
“那就好好待着。”陈青妍恶狠狠的说道，“我现在没空理你。”
“额……”陈冉小心翼翼的询问，“姐，怎么了？你很忙吗？”
“废话！”陈青妍没有好奇的说道，“特别忙，我准备考研呢，就是临江大学的研究生。”
“那姐暑假回去吗？”
“当然要回去。”陈青妍继续说道，“估计下学期就不去学校了，直接去临江大学那边，我试试能不能保研。”
“噢！”陈冉噢了一声之后，陈青妍继续没有好气的说道，“你不懂，你都去普林斯顿直接读博士了，根本就不懂保研多么的痛苦。”
“保研还会痛苦？”
“名额啊！”陈青妍哼了一声，“不跟你说这么多了，我去忙了。”
“好吧！”陈冉挂掉电话，似乎没什么事情可做。怎么说呢，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好，于是便离开宾馆，在学校里遛弯。
遛了一圈之后，又觉得挺无聊的，还是继续去图书馆看一会儿书。
来到图书馆，陈冉认真的看着文献和资料。
直到天色越发的黑沉，他伸了个懒腰去食堂吃了个饭，回到房间准备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刘师兄便来敲门。陈冉睡眼惺忪的打开门，看见刘师兄站在门外，急忙询问道，“师兄，您来多久了？”
“刚到，你就开门了。”刘师兄乐呵呵的说道，“教授回来了，要不先去见见教授？”
“对了，我把你选择威腾教授的事情给教授说了。教授好像也没有什么表示。”陈冉心中想着，不就是选择了威腾教授吗？不至于弄得这么紧张吧，瞧瞧，现在不也什么事情都没有吗。
“不过……”刘师兄犹豫着对陈冉说道，“你还是好好的给教授说一下吧。我看教授的表情不是特别好。”
“应该是没有想通，你为什么要选择威腾教授。”
“我知道了师兄！”
陈冉松了一口气，“师兄你等等，我换件衣服。”
说着陈冉换了一身衣服，这才跟在刘师兄的身后去见教授。
来到办公室，黄教授正在低着头，似乎正在处理着资料。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面色没有变化，很是平淡，“听说你选择了威腾教授？”
“是。”陈冉点头。
“能说一下理由吗？”黄教授倒是没有怒吼或者是骂陈冉，有点过于平静，“我以为你会选择其他的教授，没想到你竟然选择了威腾教授。”
“因为，我对于M理论挺感兴趣的。”
黄教授停下手中的笔，双手交叉，打量着陈冉，“可我听李明说，你选择的课题是BSD猜想。”
“额……”这话让陈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黄教授依旧很平静的对陈冉说道，“你知道选择BSD猜想代表什么吗？”
“知道。”陈冉用力点头，他当然知道选择BSD猜想代表的是什么。
“既然你知道还选择BSD猜想。”黄教授叹息一声，“很有可能你五年的时间一无所获！我不是在危言耸听，你仔细想想，你确定能够在五年的时间内做出BSD猜想吗？”
陈冉摇头，他不确定五年的时间能够研究出什么成果。或许就像是教授说的那样，最后一无所获。
那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那你还选择这个课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