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ic Market先到来的是圣诞节, 而在圣诞节当天，我收到了从美国寄来的礼物。
寄件人是诸星大。
我很震惊。
非常震惊。
“莱伊竟然真的会送圣诞礼物。”
这番话虽然跟我心中所想完美重合，但确实不是我本人所言, 而是出自波本之口。
显然，他跟我一样惊讶。
“没办法，因为莱伊钟情于我吧。”我给出了波本一个我自己都不信的理由。
虽然莱伊对我应该有两分真实的好感，但乙游十级玩家的我暂时还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过进入个人线的前兆。
——朦朦胧胧但又绝对会变得清晰起来的感情。
波本盯着我手上拿着的礼物盒：“是吗？”
“就是这样！”我斩钉截铁地说。
波本摇了摇头：“不过我是真的没想到莱伊会送礼物, 失策了啊。”
我插着腰，骄傲地说：“呵呵, 没想到吧, 我们两个的赌局又是以我的胜利而告终。”
虽然那个也不能说是赌局就是了。
“我失策的点可不是这个, 而是万一我跟莱伊送的圣诞礼物是一样的就糟糕了。”
难得的, 波本脸上的笑容让我感受到了温暖。
“应该不是整蛊礼物吧？”不过这份温暖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稍微换位思考一下，就会知道礼物并不全都是让对方感受到开心的礼物，可能只是为了满足自身的恶搞欲。
波本难掩面容上的伤心，说：“明明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我被波本的情绪感染了，直接笑出了声：“噗——凡事过犹不及，你还是收敛一下脸上的表情吧。”
按理他的演技也不错啊, 怎么这次就这么的浮夸呢。
浮夸的波本听进去了我的建议，将脸上的悲伤收敛到了只有原本的三成, 正常了许多。
他也为他刚才的演技不到位进行了道歉：“抱歉, 第一次真正拿捏悲情男二这种角色，需要一些尝试才能掌握其精髓。”
我白了波本一眼：“所以你送的礼物应该不是属于会让我生气的那类型吧。”
“当然不是了, 悲情男二怎么可能让女主角生气。”波本继续沉迷他自己的角色不可自拔。
“悲情男二是不会觉得自己是悲情男二的, 一般而言, 他只要能默默注视着女主角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生活, 自己就会感觉很幸福。”他的悲情，大部分是在读者视角的悲情。
波本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坦言：“我果然无法理解这种人的心情。”
“其实我也……”代入自己，反正我是无法做到一直看着自己曾经喜欢的人跟其他人幸福快乐的生活的，“不过如果把恋爱换成友情之类的我还是能理解。”
如果明美恋爱，我绝对会在心中将她的恋爱对象大卸八块，但又一边看着她获得自己的幸福。
不过在此之前，果然还是先想办法让她们两姐妹脱离组织会比较好。
只是志保最近受到的重视真是越来越大了，其中还不乏那位大人的重视。
长生不老药啊……
“这么替换倒是能勉强理解两分了。”波本点头。
“是吧是吧，所有的感情都有共通之处。”
说完，我伸出双手，掌心朝上，冲波本甜甜一笑。
波本挑眉，明知故问：“你这是干什么？”
我难得耐心地说：“当然是要圣诞礼物啦。”
“等晚上吧。”
“为什么？”
我的笑容直接垮了下来。
那岂不是我还要再等个几个小时才能拿到礼物吗？
波本反倒觉得奇怪：“圣诞老人不都是晚上送礼物吗？”
我被噎了一下，反问道：“你难道是圣诞老人吗？”
“不是。”波本没有撒谎。
“那不就得了！”
波本那双眼睛染上了两分笑意：“但是送圣诞礼物还是需要仪式感啊。”
平时也没见着你这么有仪式感啊！
波本就是在刻意跟我作对。
我心知肚明。
“实在忍不住你可以先把莱伊送的礼物拆了。”波本的眼神盯着被我放在旁边的那个箱子上。
我还没有忘记波本之前说的担心自己跟莱伊礼物相撞这回事，不怀好意地说：“礼物还是一起在晚上拆吧，这样就算礼物撞了某人也没有时间去临时更换。”
波本摊手，进行攻击反弹：“也是，不过反正我只要送个礼物出去聊表心意就是了，收到相同礼物的人又不是我。”
两份相同的礼物，那我亏大了啊。
啧，失策了。
不过我还是等到了晚上才拆礼物，原因当然不是因为波本，而是由于苏格兰白天要在公司上班，他的那份我怎么也得等到他下班回家才能拿到手。
“我宣布，一年一度的拆礼物大会现在正式开始！”
在开拆之前，我还是准备了无比简短的活动开幕词。简短到什么地步呢，就只有刚才我说的那一句。
为了配合我，苏格兰鼓了鼓掌。
只是掌声中一点都没有蕴含激情。
不过在波本作为对照组的情况下，苏格兰的表现还是让我非常满意了。
毕竟波本在苏格兰掌声落下后，很不给我们两个面子地直接吐槽：“总共五份礼物也叫拆礼物大会吗？”
“人不要攀比。”我微笑着教育他。
“人当然不能攀比，但是你的礼物呢？”波本质问到。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问题。”我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愿与波本的视线对上。
“这不是细节。”波本怨念地说。
眼见着我们两个又要吵起来了，才回家没多久的苏格兰熟门熟路地进行劝说：“圣诞节大家都开心一点吧，不要在意一些小问题。”
“这也不是小问题。”波本再次重申自己的立场。
“开始拆礼物吧，”苏格兰没理波本，面带微笑，视线落在了最大的一份礼物盒上，“就先从莱伊那份开始怎么样？”
礼物总数一共就只有五份，即使我收到的礼物占比最大，但抛开波本苏格兰互送的那两份，属于我的也就三份，先后顺序也并不是很重要。
所以既然苏格兰已经表明了想将自己送的礼物留在后面的想法，作为他的好搭档，我当然是要满足他的愿望啦。
“好，就从莱伊地拆起。”
虽然我从小就不擅长做手工作业，但是拆礼物我还是在行的。
三下五除二，黄色的金皮卡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虽然我之前真的没有拆开，但这份礼物本来就在我手里，凭着盒子的大小与重量，我还是能猜出里面装着的礼物是毛绒玩具。
所以看到皮卡丘的时候，我并不感到意外，当然，还是很开心地把它拿了出来放在怀里揉了又揉。
毛茸茸就是天使！
我不接受任何反驳！
苏格兰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也很开心：“是玛丽最喜欢的皮卡丘啊。”
波本则发表了破坏气氛的言论：“不过这种礼物也很适合内部安放监听器吧。”
“不要以己度人，莱伊才不会安放监听器呢！”
我非常坚定地站在了莱伊那边……在表面上。
毕竟之前莱伊也不是没有在皮卡丘内部留下过监听器，而且我还默许了它停留在我的身边。
谁也不能断言莱伊不会再次这般行事。
为了不让波本说出更多可能符合真实情况，但绝对破坏氛围的话，我第二个拆开的礼物就是他的。
“遥！”
波本送我的礼物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是《free》里面的七濑遥的手办。
所以他之前担心自己跟莱伊撞礼物完全就只是说说而已吧，
“通过你之前的描述词在网上查找了一下相关动漫角色，之前还有些担心如果买错了该怎么办，不过看着你刚才的表现不用想也知道我做的决定是正确的。”波本话音一转，警告道，“有了手办，就别再想着让我跟苏格兰cos他们了。”
“不会再想了，不会再想了！”我高举手办向波本保证。
波本这才安下心来，然后示威般地看了苏格兰一眼——我怀疑他还在记恨刚刚苏格兰无视他的行径。
唉，他的报复心未免也太重了吧。
手里拿着七濑遥手办的我，在内心毫不留情地吐槽着刚刚将它送给我的波本。
被我吐槽的波本又敲了两下桌子，说：“现在就剩苏格兰你送给玛丽的礼物还没有拆开了吧，我还真想知道你会送些什么。”
我觉得现在的波本比我还期待苏格兰送给我的礼物。
不过因为我自己也很想知道的缘故，在苏格兰说着“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而且也不一定能让玛丽开心”的话的同时，我还是拆开了他的那份。
“游戏？”波本有些疑惑，直接读出了游戏盒上面印着的话，“一位花魁所经历的如梦似幻的恋爱故事。”
我果断将游戏盒放在了自己身后波本看不到的地方，说：“游戏机上的游戏对年龄的限制最多也就是十七加，不要想歪了。”
“如你所愿，我现在彻底想歪了。不过我更想知道，为什么苏格兰会送这么一份礼物给你。”波本特意咬重了“礼物”二字。
“因为……”苏格兰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任何拒绝的情绪表露出来，才继续解答刚才波本提出的问题，“玛丽之前玩过这款游戏，不过是少了一个角色的版本。”
准确说那叫做可攻略人物。
不过对于苏格兰这种不玩女性向游戏的人员而言，能了解他买的这款跟我之前玩的那款的区别，就已经很令我感动了。
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追加了可攻略人物版本预定的发售日期就是圣诞节。
怪不得苏格兰今天回来的时间比平时晚了二十几分钟，我还以为是因为圣诞节路上人比较多的缘故。
原来是因为我吗……
压下心中突然涌现出的让人喘不过气的情绪，我无比感动地对苏格兰说：“呜呜呜，苏格兰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令人开心的礼物！”
“其实莱伊和波本的礼物也很棒，我不过是讨了个巧。”
即使在这个时候，苏格兰也顾念着在场另外一位送礼人波本和大洋彼岸的莱伊的心情。
为了尽快跳过这一话题，苏格兰主动拿起了波本送给他的礼物盒：“不介意的话，我现在就拆开了。”
“当然不会介意，我觉得这份礼物你肯定会很喜欢才对。”波本笃定地说。
他这么说，苏格兰的反应暂且不论，但绝对勾起了我的兴趣。
我兴致勃勃地看着苏格兰拆礼物盒，然后从里面掏出了一条黑色的围裙。
嗯，围裙？
虽然绝对会用到，但为什么会是围裙啊？
对此，波本的解释是：“做饭的时候穿着粉红色碎花围裙或者是天蓝色格子围裙一定很难受吧。”
毫无疑问，他又在借机内涵我。
“是你难受还是苏格兰难受，请你说清楚一点。”考虑到收礼物的人是苏格兰，为了不影响他的心情，我还是克制了一下自己的语气。
波本微微一笑：“当然是因为我跟苏格兰感同身受了。”
“那你这礼物是送给苏格兰的还是自己的，毕竟你也可以在切菜的时候穿着你送给苏格兰的围裙的吧？”
“关于这点我想玛丽你不用担心。”苏格兰表情复杂地出声，示意波本拆开他送给他的那份礼物。
在波本拆开礼物后，我的困惑也得到了解答。
因为苏格兰送给波本的礼物也是一条围裙，唯一的差别是颜色，他送的这条是深绿色的。
“还真是巧啊。”波本也没有想到自己送给苏格兰的礼物竟然跟他送给自己的正好一样。
我举起手，弱弱地出声：“所以你们对我先前买的围裙到底有多嫌弃啊？”
竟然连买的礼物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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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虽然对玛丽有很大的意见，但关于围裙的事情，他还真的不是在故意针对她，而是围裙本身真的并不适合他跟诸伏景光两个人。
从他们两个送给彼此的礼物都是围裙就可以知道他们对此的积怨有多深。
好吧，对于他的幼驯染来说这称不上积怨，但对于他本人来说这绝对是。
“看一下你的枕头下面。”比降谷零要早回卧室的诸伏景光在他进来的那一刻提醒到。
“有窃听器？”
沉默了一小会儿，诸伏景光回答道：“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
将枕头扔到床的另一边，降谷零看见了藏在枕头下面的东西。
贺卡，而且还不止一张。
不需要看上面的字迹，降谷零就知道贺卡的主人是谁。
不过我们送礼物她送贺卡，未免也太偷懒了一些吧？
这么想着，降谷零将贺卡拿了起来。
第一张贺卡上面写着波本大坏蛋。
贺卡不是都应该写着夸赞、祝福的话吗？
降谷零并不生气，或许是玛丽在旁边画上的一张大大的笑脸让他觉得有两分好笑。
拿开最上面那张，第二张是用英文书写的。
对于降谷零来说，阅读英文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他只扫了一眼，就看明白了玛丽所写的全部内容。
她这次倒是没有批判他，而是回忆了他们的一些共同回忆，看不出她对他的态度。
第三张，玛丽又换了一种语言，这次换成了中文。
拜她第一次用中文骂他“大变态快去死吧”所赐，降谷零对中文有了最最基础的了解。虽然这份了解无法帮助他读懂她所写的所有意思，但还是能认出几个简单的中文词语。
好好活着吗？
也是，在组织里面光是活下去就要拼尽全力。
日语气愤骂他。
英文普通回忆。
中文送上祝福。
是故意让他读不懂吗？
妥善收好贺卡，降谷零的唇角有些无奈地勾起。
还真是不坦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