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霁轩便更不好开口了,在长明紧张的神情下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也只得先这样作罢。
朝阳喝着紫竹沏好的茶,将这主仆二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却恍若没有察觉一般。
“本宫饿了,世子也饿了吧,传膳吧。”
侍女们端着保温好的饭盒,井然有序的进入倾君院的正厅,朝阳长得美,自身也喜欢美的东西,就连公主府的侍女,颜色也都不俗。
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秀色可餐了吧,即便不吃,美色都看饱了。
听说这些还只是皮毛,公主府养着十几个面首,见过的大臣无不啧啧称赞。
所以说男的恨朝阳有谋略,女的嫉妒朝阳活的滋润,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嫉妒二字罢了。
将此事想的通透的朝阳长公主,也就根本不屑别人怎样看她了。活的更加肆意洒脱。
满桌子的珍馐美味。这就是长公主的排场。
“本宫想饮些酒,世子陪本宫吧。”
“是。”心里惦记着朝阳拿走的纸,对朝阳是言听计从。
番邦进贡的葡萄酒,色泽红润,倒在杯子里,显如鲜血一般,因酿造工艺繁琐,每年进贡的就没有几坛,朝阳喜欢,便全部都搬了回来,一坛都没有都没给小皇帝留。
段霁轩没喝过,因为这酒只进贡,不贩卖。
他看着杯子里的酒,想着只有皇家人才能享受的一切东西,更加觉得,造反,那是必须要做的一件事。
“公主今天似乎很高兴?”
他的探子还不能进入宫里,因此只能试探着从朝阳的只言片语中得到一些消息。朝阳表现的毫无防备。
“是啊,好多废物都辞官了,本宫再也不用养着这么多米虫了,世子你说,这算不算一个绝对的好消息?”
“当然……”段霁轩顺着她的话说,但是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在朝中废了好大的劲才笼络了一批人,朝阳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不知道踢走了多少,若是全军覆没了,那他花的心血就没了。
朝阳看出了他的想法,心里开心的不行,她就是故意的,故意将他朝中的爪牙剔除掉,让他前功尽弃,看他再怎么里应外合。
“怎么了?是不是公主府的饭菜不合口味?世子怎么不动筷子了呢?”
“没,臣这就吃。”为了掩饰自己的心不在焉,他胡乱的将好大的一块姜夹到了碗里。
朝阳……
段霁轩……,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连忙将碗里的姜扔出去,又重新夹菜。
朝阳还是继续装傻。
“世子尝尝这酒吧,除了公主府,别的地方可没有了。”
亲手给段霁轩又倒上了一杯,趁着葡萄酒后劲上来的慢一些,她得多灌他几杯。
南方的人不太饮酒,因此还没有几杯,脸色就已经发红了,朝阳跟魏临风这酒鬼混得久了,自然练出了一个好酒量。
“喝的太急容易醉,世子尝尝这鱼。”
朝阳用公筷,亲手加给段霁轩,算是这北朝最高的待遇了,段霁轩晃了晃已经有些不清明的脑袋,赶紧接下。
“世子,你喝的有些多了。”
长明见了,有心的上前来阻止,但是段霁轩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跟酒较起了劲来。挥开他的手。
“别管本世子,公主盛情,怎么能扫兴呢。”
两人你来我往,很快一瓶酒见了底,段霁轩真的不行了。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世子,世子?”段霁轩一点反应都没有。
“喏,扶着你们家世子回去睡觉吧,本宫也乏了。”
朝阳走后,长明赶紧上前观察段霁轩的醉酒程度,才看出他是真的醉了。连忙将他扶到床上躺下,然后去准备干净的帕子擦脸。
长明刚离开床边,段霁轩便头痛欲裂,双手抱着头,在床上疼的翻来覆去。
长明回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的止痛的药。
“世子,快服下。”
然而这次并没有像之前一样,疼痛被立刻缓解,而是又疼了好半天,等到头疼完全消失了,段霁轩只觉得浑身被汗浸透了,里衣紧紧的贴在身上,难受的很。
“世子,怎么样?”
“好多了。”
长明将段霁轩扶起来,满眼都是担心。“这样下去可不行吗,要不然求公主,找两名太医看看吧。”
段霁轩摇了摇头。“切莫声张,本世子无事,先准备热水,本世子要沐浴。”
长明虽然担心,也不得不听段霁轩的。
两刻钟,屏风之后,热气升腾,段霁轩泡在里边好半天,意识才逐渐清明。
葡萄酒的后劲还真是大……,他几乎不记得朝阳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若不是内力深厚,将酒化开的快了些,恐怕现在还醉的不省人事。
这头疼的毛病是在京城才开始的,一开始还以为是水土不服,后来越来越疼,找了郎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顾不上头疼,还有很多事要办。
“长明,什么时辰了?”
长明看了看窗外的月亮高度。“世子,马上就要子时了。”
“子时啊,正是大大家都熟睡的时候。”
长明会意。
“那我去给世子拿一些点心。”
再说朝阳回去之后,青蓝立马将纸塞到了朝阳的手里。
朝阳左看右看都没有字,纸本身却有一些特殊的味道,朝阳凑到鼻子下闻了闻。
“原来是这样。”
屏退所有人,回到寝室的朝阳走进了密室;里面瓶瓶罐罐应有尽有。她细心的翻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终于在一个角落的不能再角落的地方,找到了。
伸手将瓶子拿出来,又将白纸平铺在密室的桌子上,打开瓶子,将里边的液体尽数倒了上去。
上边的字显现了出来。
“若找到了虎符,立马差人送回。”
朝阳拍桌,心想这老东西胆子不小啊。虽然已经预料到了,但还是很生气。
故而又取出另一张纸,小心翼翼的裁剪成与这张纸条的一模一样的样子,用同样的墨水写到:万事小心,切勿暴露。虎符可徐徐图之。
墨水干了,字同样隐形了,朝阳拿着这张纸回到寝室。
在里边磨蹭了半天,她却一点也不着急,因为她知道,段霁轩今晚会很难熬。
鱼肉与那东西相冲,因此会加剧头痛。疼多久,几乎都在她的预料之内。
简单的梳洗过后,吩咐去掉一半的侍卫,朝阳安心的上床休息,子时刚过,一道黑影便潜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