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公公派人来了?
而且只是为了送个榛子钳子。
那岂不是真的送了奚净瑶一些东北山珍作为礼。
家中各房看热闹的族人简直惊掉下巴。
奚承远更是“腾!”的站了起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可是何公公,蒋家送了七千两银子都没见上一面。”
全家人惊讶的看着他。
都知道奚承远和蒋家来往密切,没想到今天爆出来如此秘闻。
站着的奚承远失魂落魄,如果真的见到何公公,哪怕仅仅是请柬都危险了,他从蒋家知道了其中内情,只要有请柬的,几乎多少都会拿到一些宫中采买的边边角角。
“承远,你给我闭嘴。”老太太发话了,奚承远只能闭上嘴。
全家人殷切的看着门外。
家里管家将小宦官请过来,老太太看见第一眼就笑的见眉不见眼。
那宦官正是跟随何公公的那个小顺子。
“小顺子给老夫人请安。”那小宦官表现的十分恭敬。
老太太笑的见眉不见眼,赶紧安排:“快,快,快,给公公上茶,人家远道而来不能坏了规矩。”
家中几个仆人安排小顺子坐下休息。
那小顺子回绝:“小的奉了何公公的命令将这东西给送来就得赶紧回去了,不敢叨扰老夫人。”
人情世故老太太清楚的很,亲自过去从怀中掏出来一张银票。
“小公公辛苦了,以后若是得了闲,随时来我们奚家做客。”
老太太不着痕迹的将银票放在小顺子手中。
小顺子在宫中迎来送往的多了,他轻轻
转头,看向了大堂中的角落。
苏浪轻轻的点头,小顺子这才收下,随后立刻离开。
老太太几乎是用目光送着小顺子出门的。
当人真的走远了,她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喜笑颜开。
“好,好啊!”
几年的时间,从没有今天这么痛快,老太太端着茶水猛喝几口。
“真的没想到,咱们奚家的头等大事让净瑶丫头你办成了。”
“给奶奶好好说说,究竟怎么成功的?”
周围的人也好奇啊,那可是宫廷来的何公公,位高权重,从来没说有人走通他的关系。
奚净瑶说道:“据何公公所说今年乃是当今陛下四十岁寿辰,宫内准备大办,其实何公公很有诚意想要采买到宫廷合适的丝绸布料,为皇宫增添新色。”
这话说出来,奚净瑶自己都不信,但是她的猜测实在是太荒唐了,真说出来才一笑大方。
奚家老太太听这话已然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不过结局是好的就行。
“净瑶,等这事儿结束之后,想要什么东西和奶奶说,奶奶满足你。”
奚净瑶心中更紧张了:“奶奶放心,孙女会尽力的。”
家族一派祥和。
奚承远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奚净瑶能办成这事儿完全是因为何公公本来就要采买啊,只要去了递过去拜帖就能成功。
他奚承远为什么就脑瘫的拒绝了这天大的好差事,答应下来啊,就算失败了,那也能拦着奚净瑶那个丫头出风头。
正懊恼之际,苏浪走到了他的身边。
“奚承
远,还记得我们的赌约么?”
“希望你十天之内准备好房契地契,把该搬走的东西都搬走,十天之后我会拿着尚衣局的采买订单和你兑现赌约的。”
这下奚承远更慌了,他们三房最大的财产就是几间杂货铺,特别是靠近港口的那个生意好的不得了,地方也大很多。
现在要亏给大房?
不行!
绝对不行!
他要是真输了,在三房就不用混了,爹妈兄弟就能打死他,就算这些年给三房赚了多少钱都不够弥补的。
眼神狠厉,奚承远说道:“你是不是脑疾没好利索,这赌局你们大房可还没赢呢,何公公只是让你们去参加而已,又没直接采购。”
“想要让我给你腾房?想都不要想。”
苏浪看着他直摇头:“垂死挣扎有意思么?你还不如现在磕头认错,祈求我让你投降输一半呢。”
奚承远怎么可能接受,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认输。
内心挣扎,知道奚家拿到御用贡品的匾额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可是他还是不甘心。
一旦染坊的丝绸和布料满足不了宫里的要求呢。
一旦……库房着火,他奚净瑶没机会去参加鉴定呢。
他咬牙切齿的贴着苏浪的耳朵道:“苏浪,别以为你们赢定了,现在还没到分胜负的时候。”
苏浪却更大的声音道:“奚承远,你别想要烧了库房,祸害染坊,让咱们奚家落选,这是奚家唯一光耀门楣的机会!千万别为了个人的利益,害了奚家。”
那烧了库房,祸害染坊的声音额
外的重。
奚家老太太本来还乐呵呵的,管他小辈怎么去闹。
此时一听这话,顿时眉毛倒竖。
老太太严厉警告。
“奚承远,我告诉你,若是敢坏了咱们奚家的大事,小心我拧断你的狗头。”
奚承远心中一颤,颤声道:“奶奶,我不是那个意思,都是奚家人,我怎么可能会坏了自家的大事。”
奚家老太太继续说道:“承远,你是什么性子奶奶知道,往后十天之内到祠堂去静坐吧。”
奚承远一听,差点晕过去。
奚家的静坐,那是跪在祖宗灵位前面忏悔,只有清水和一点点的素食,十天下来人都能瘦成皮包骨。
不过他知道,老太太话说出来,就不会收回。
只能挣扎的道:“奶奶,昨天我就是和净瑶开个玩笑,那赌局当不得真的。”
“都是为了奚家的未来着想,孙儿也只是想激励净瑶,让她更有动力。”
奚承远是真的慌了,现在只想要找个借口赖掉这赌局。
奚家老太太没接话茬,毕竟这都是晚辈的事情:“净瑶,方才你说何公公送了两袋东北山珍是不是?”
奚净瑶立刻听出来话外之音:“是,何公公送了一袋子榛子,一袋子松仁,孙女这就让人给您送来。”
“好,好,好!”
老太太连续三声叫好,却没管奚承远。
只留让他孤零零的站着,仿佛被忘记了。
一旁的管家走过来小声的提醒:“承远少爷,咱们该去祠堂了。”
奚承远站在原地,落寞的看着周围的人,家族中的兄
弟姐妹,长辈们都转头不看自己,就连老太太都慈祥的和奚净瑶聊天。
这一刻,他仿佛成了局外人。
“噗通!”一声,他跪倒在地,看着老太太。
“奶奶,再给我个机会吧,大房不能没了那家店啊。”
现在结局似乎已经可以预见,奚承远心中绝望。
老太太连看他一眼都欠奉,直言道:“你安心的去祠堂静坐,一切等十天之后再说。”
完了。
奚承远瘫软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老太太这么说,是不准备管他了,十天出来这店铺可能就不是他的了,以后在三房他也没了话语权。
“唉!造孽啊。”
有人哀叹,总管搀起来他,直奔祠堂。
苏浪面带笑容胜券在握,看着奚承远被拖走,毫不留情。
奚净瑶悄悄的看着他,心中还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这一切都在相公的掌握之中,那奚承远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 一步步的被人操控,走向深渊。
真的如自己所想么?
奚净瑶不想去多想。
“只要他爱我,其他的都不重要。”奚净瑶小声的安慰自己。
奚家老太太似乎看她变幻的脸色,再次称赞:“净瑶丫头,这次多亏了你啊,等你把那匾额带回来的时候,奶奶亲自给你庆祝。”
“谢谢奶奶。”
疑惑藏在心里,下人已经将那两个口袋的山珍带过来,奚净瑶亲自抓了一把,给老太太送去。
“奶奶您尝尝,听说这可是贡品呢。”
听到贡品俩字,老太太更开心了。
“好!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