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泽平的书在这一页已经停留很长一段时间了,可他却没有看进去半个字。原因就在于离他不远处的窗户那里有一双眼睛,正在热切的看着他。
夏之秋躲在窗户的下面,一动不动的看着弈泽平。能够看的出来今天的夏之秋是用心打扮了,繁重的头饰和外衣让她看起来像一个会呼吸的人偶一样。
“咳咳咳!”
夏之秋听到声音的时候,看到夏时义正在对她做着“离开”的手势。
被发现了之后,夏之秋只好吐了吐舌头离开了,看到她离开的弈泽平也如释重负的吐出了一口气。就在昨天晚上,他爹对他说从今天开始要来到夏府学习的时候,非常的抗拒,他十分的敬重夏时义,但非常怕夏之秋会来找他。
他每次遇到夏之秋的时候,都不会发生什么好事。就拿第一次见面来说,他当时好心好意去救夏之秋,哪知夏之秋非常的怕水,自己把她拖出水面之后,她惊恐的一直胡乱动弹,手拼命的按着他的脑袋,让他自己都差点溺水。
他对这个精神过度的姑娘一直喜欢不起来。他一直认为像夏大人这样的书香世家里的小姐,应该是温柔端庄,说话轻声轻气的。但夏之秋从来都是大方的表达着对自己的感情,这让弈泽平意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更何况这个弈泽平在遇到夏之秋以前,就已经有自己喜欢的姑娘了。
那姑娘叫做乔菁,是一位商贾之女,家中做着布料生意。但是他的父亲是一个很开放的人,他给乔菁请了许多的教书先生,读的了圣贤书,针线活也不在话下。
弈泽平第一次见到乔菁的时候,是在一场诗词大会上,那时被她身上那优雅的气势给吸引了。在会上,乔菁能够对的上几乎所有人出的诗词,那种风采一下子就让乔菁痴迷住了。两人又正值青年,一来二去,自然就生出了些情愫。
而这些事情,夏之秋是不知道的。
夏之秋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看到了在自己门外站着的阿叶,他的怀中抱着佩刀,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你怎么来了?”夏之秋问道。
“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是您的贴身护卫,当然要跟着您!”
“你的伤全都好了?”
“是!”
夏之秋看了他一会,说道:“把衣服脱了!”
“……”
阿叶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她,就连青儿都吓掉了下巴。
“小姐,你……你说什么?”阿叶也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别让我说第二遍!”夏之秋挑着眉看着阿叶。
“不!”
“在这个地方,轮不到你说不!”夏之秋突然对阿叶出手,阿叶顺势用刀鞘挡住了,刀鞘后面是夏之秋满是笑意的脸,“你赢了就不用脱了!”
“属下不可以和小姐动手!”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夏之秋脱掉了繁重的外衣,步步紧逼阿叶,阿叶也只好一边挡着一边后退。如果阿叶愿意的话,他可以马上制住夏之秋。但是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和大块头对决的那天,他的身体内部的伤比较严重。现在虽然在皮肤上看不出伤疤,但是并没有完全恢复。
就在这一愣神之间,夏之秋抓住自己的衣服,用力一拽,阿叶的身上就只剩下一件里衣了。
“小姐,你不要再闹了!”阿叶有些急了。
“我偏要!”夏之秋继续向阿叶靠近,这回她的手一扯,阿叶露出了自己的胸膛。
“你要是再不出手的话,可就要在床上再躺几天了!”夏之秋说道。
阿叶迫于无奈,把手中的刀扔掉了之后,与夏之秋打了起来。他对夏之秋并没有使出全力,但是夏之秋下手是一点都不留情,处处都往男性最痛的地方攻击,再加上夏之秋身材矮小,不用顾及着什么,更是给阿叶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最后,夏之秋伸出其中一只手,靠着自己身体的优势,捡起了一颗石头,猛地后退,向阿叶的膝盖射去。这次阿叶看清了,也想通了,那个大块头头部的那个小洞口就是这样造成的。他急忙闪开,还没回过头,就被夏之秋一掌击倒在地上。
他感觉喉咙处一甜,吐出了一口血。
“现在感觉怎么样?”夏之秋问道。
“托小姐的福,还活着!”阿叶狠狠的说出了这句话。
夏之秋挑眉看着他,一旁的青儿解释道:“阿叶,小姐这是在帮你。在府外的第一场比赛,你的身体里中了阴寒之气,如果不把它逼出来的话,你的伤会好的非常慢,并且长此以往,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小姐逼你出手,也是为了让你把体内的阴寒之气外泄,小姐再帮你把它排出!”
“就是这样!”夏之秋一副很神气的样子,看阿叶没有说话,继续说道:“不想谢谢我吗?”
“属下……谢过小姐!”阿叶有些不情愿的道谢,但是腹部那种不适感确实消失了。这时,鼻尖突然传来一阵清香。
“姐姐这身上味道真好闻啊!”夏之秋拦住了想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夏苑,夏苑小声的说道:“妹妹要是喜欢的话,也可以去白先生那里购买。”
阿叶能够看得出来,这位大小姐有点怕自己的妹妹。他在进府之前就听说过,夏时义非常不喜欢自己的大女儿,而二小姐夏之秋更是经常欺负夏苑。
而这并不仅仅第因为夏时义讨厌夏苑的母亲,夏时义在两姐妹还小的时候,就会亲自教他们识字。夏之秋经常是识字最快,写的最工整的那一个。但夏苑就与她相反,上午教的字,下午就忘了一半,刚刚讲过的字都能写错。长时间下来,夏时义没了耐心,干脆不让夏苑再来他的书房。以至于到了现在,夏苑依旧不识字。
府中的下人们看到夏时义对她的态度,也知道这位大小姐有名无分,经常克扣他们母女的吃穿用度。
与夏之秋相比,夏苑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身体非常的瘦弱,且经常生病。而夏之秋不管是吃的和爱是喝的,夏时义都会给她最好的。两姐妹的面孔与他们的父亲非常的相似,但是一个被宠成了公主,一个却是……
“我就要你身上那个!”夏之秋指着夏苑腰间挂着的荷包,那表情和语气与当初问阿叶要药的时候,一模一样。
夏苑连忙捂住自己的荷包,说道:“这个,这个不能给你!我,我可以帮妹妹去白先生那里拿取一个,送给妹妹。”
“你是在跟我炫耀吗?别以为装可怜,就可以得到白公子的青睐。”夏之秋一步一步的靠近夏苑,夏苑被吓得连忙后退。
“当年你母亲对我母亲做过的事,我不会忘。你给我记着,那件事没完!我动不了你母亲,我可以动你!”夏之秋口气愈加咄咄逼人。
“今天,你的白公子可没办法来帮你了,你还能找谁?我爹吗?你真的认为他会帮你,你我都清楚,在他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你这个女儿!如果你死了,他会为你伤心吗?”
夏之秋的每一句话都扎在了夏苑的心上,她和夏之秋一样,同样很尊敬自己的父亲。她记得小时候父亲教她识字的事,但是她的记忆里,父亲对自己的不耐烦,嫌弃占据了一大半。她也想像夏之秋一样,可以穿漂亮的衣服,可以扑到父亲的话里撒娇,可这些都只是她的妄想而已。
“好了!如果你已经想明白了,就把它给我!”夏之秋向夏苑伸出手。
夏苑就站在那里,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夏之秋皱了皱眉头,平常真这个时候,夏苑早就已经把荷包给自己了,又说道:“我说把它给我!”
“不要!”
“你说什么?”夏之秋不敢相信从夏苑的口中听到了拒绝自己的话。
“我不要!”夏苑抬起头,她的眼睛里快速的闪过一道光芒。而这时,在夏之秋身后的阿叶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样,不可思议的看向夏苑。有一瞬间,他竟然从这个唯唯诺诺的少女身上感觉到了一丝恐惧和嗅到了同类的味道,是那种深刻在自己骨子里的恐惧。
“你找死!”夏之秋猛地向夏苑冲了过去。
“住手!”夏之秋的攻击被一个人拦住了,她抬眼看到了一身淡蓝色衣物的白晓明,一只手就挡住了夏之秋的拳头,并且她的拳头已经不能再往前移动半分。
“你怎么进来了?私闯别人的家宅可是重罪!”
“小生并没有私闯,是您的管家带我进来的!”白晓明笑的一脸的温婉。夏之秋看向白晓明身后的管家。
“是的小姐,老爷与这位白公子有事情要谈。”
白晓明的手想要抚摸夏苑的脸,手却有意无意的从她的鼻下经过。夏苑像是大梦初醒一般,看向了面前的白晓明。
“白公子,您是什么时候来的?”夏苑兴奋地问道。
“刚到不久,上次送你的香囊可好用?”白晓明温柔的笑着。
“好用好用!我已经好久没有睡得那么香了!这多亏了白先生!”
“白公子,你不是还要和父亲谈事吗?”夏之秋一脸阴沉的问道。
“无妨,您父亲的授课还未结束!”
夏之秋气死了,恼怒的说道:“夏苑!还未出阁的女子对一个男子如此亲密,我看日后哪家公子肯要你!”
“我……”
“别以为你在白先生面前装个可怜就完事了,刚才不是挺厉害的吗?你倒是在人家面前表现出来呀!”
夏苑对自己刚才的状况一无所知,她只是感觉身体里有一团火,烧得她异常难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等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白晓明。
“夏小姐,这样对自己的姐姐,恐怕不好吧!”白小明挡在了夏苑的面前。
“我家的事,用不着你管!”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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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狐惑(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