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许箐箐的金手指
谢明渊跟着一个长相平平无奇的、头发衣服上有着奇怪气味的、身上还有虱子在跳的、气质如毒蛇一般阴冷的狱卒，来到了关押许箐箐的牢房处。
谢明渊挥手示意，让他退下。
毕竟接下来的事情不适合被外人所知。
此时，许箐箐已经受过一番折磨，她的脸都被利器划花了，身上也血迹斑斑的。
她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溧阳长公主的驸马，李勇李大将军早已离开此处。
他带着一些祭祀品和一坛烈酒，快马加鞭的连夜赶往溧阳长公主的墓前。
他要告知溧阳，宁舒的近况，和关于许箐箐的处决。
他走之前，还给狱卒留了话，一定要让许箐箐活着，他要回来亲自动手行刑。
“咱们的宁舒最近半夜里醒来，总是哭着要喊娘，要找娘，可……”
“我怕啊，日日夜夜都在怕啊，我生怕那妖后会打算对她动手啊，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守在她身边……”
“现在倒是不用再担心了……”
他说着，眼眶不自觉的红了。
“我前些日子跟你讲过，那昏君已经被那妖后给毒死了，你现在是否见到他了呢？”
“如今啊，那妖后果真自取灭亡了，成了任人宰割的阶下囚，哈！”
“都是报应哈，果真是报应啊，真的都是报应！哈……”
他突然大笑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一把拎起身旁的一坛酒，往嘴里猛灌。
透明的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打湿了他的胡子和衣裳。
“我今天已经在她的身上先收了些利息……”
“我不会就这么简单地让她死了，我要亲自把她千刀万剐后，再把她的肉和骨一片片的丢去喂狗，我要让她连死后都不得安宁！”
“所以，溧阳，对不起，可能要让你稍稍等那么一下下，我保证，她马上就会下来陪你。”
“我真的很抱歉让她多活了那么一会儿……”
“溧阳……”
“我想你了……溧阳……”
……
关押许箐箐的牢房外。
谢明渊就站在许箐箐面前，他们中间隔了一道有成人手腕粗的铁栏杆。
“嘶……你来做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许箐箐哑着声，有气无力地嘲讽道。
谢明渊不答，只是按直觉开了天眼，静静地看着她。
他发现，许箐箐黑乎乎的灵魂上有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凌空一抓，那熟练地就好像曾经做过千万遍一般。
“还是说，嘶……你想要知道什么？”
许箐箐微微扯了一下嘴角。
“哪怕你现在想知道那些关乎未来、嘶……民生的东西，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除非你……”
【警告！警告！警告！】
【系统5486正在遭受不明攻击……】
【即将脱离宿主，请宿主做好准备！】
系统尖锐的电子音在谢明渊和许箐箐两人的耳边突兀响起。
谢明渊被这声音惊到，顺手把手中的系统一捏。
【警……告……】
【系……统5486……故……障……为……防……止……重……要……信……息……泄……露……正……在……进……行……初……始……化……】
许箐箐抬头就看见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谢明渊右手中发着亮光的还会掉光点的东西，正是她的系统。
“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看得见它！还把它捉到手上！”
“你还给我！这是我的！我的！”
“系统！系统！你回来啊！”
许箐箐就和疯狗似的叫唤道，系统是她的底牌，它的失去简直让她发疯。
谢明渊震惊，但脸色却不露出分毫。
他感觉系统脱离许箐箐的那一瞬间，许箐箐身上的某些东西变了，或者说没了，至于是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
他垂着眸掩饰住自己的情绪，看着手上这一闪一闪的，还会发光发声的圆球。
这东西手感还真不错，他忍不住又捏了捏，便按直觉又注入了一点灵气进去。
接着就他发现，系统里边的那些奇怪的构造和那密密麻麻的细小的纹路，且伴随着一种陌生的美感。
他在心中感叹道，这东西真的好生精巧。
随即一道蓝屏突然出现在他的前方，上边还不断刷新着血红色的消息。
【初始化失败！】
【启动自毁程序。】
【因未知原因，自毁失败。】
【启动自毁程序。】
【因未知原因，自毁失败。】
【启动自毁程序。】
【因未知原因，自毁失败。】
【启动自毁程序。】
……
许箐箐不理，继续专注地朝谢明渊手上的系统叫道。
毕竟，系统可是她逃离这里唯一的希望。
见许箐箐这个样子，他随即了然道：“系统？这就是你的依仗罢？”
系统5486依旧在不断地用尖锐的声音播报着——
【启……动……自……毁……程……序。】
【因……未……知……原……因……自……毁……失……败。】
谢明渊有点烦躁，这叫系统的东西，总是拖着长音，卡顿地念着这两行字。
他就随手用灵力抹去这个叫系统东西的意识。
别问为什么他这样做，问就是直觉。
系统的意识被抹去后，系统便不再发出声响，系统的页面也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上面有五大板块。
分别是：【商城】、【仓库】、【任务】、【地图】与【探查】。
其中，只有【商城】这个板块还亮着，其他的均呈现暗灰色、不可选状态。
这应该是系统的意识被抹去的一些后遗症吧。
“商城？”谢明渊轻轻地念道。
“商城”二字就好像触发了系统5486的关键词一样，系统页面立即跳转至商城页面。
不过，里面的精神类产品，例如：万人迷光环、玛丽苏光环、丘比特金箭等这些东西，全都呈现暗灰色不可购买状态。
这应该也是系统的意识被抹去的一些副作用吧。
倒是实物类的产品，例如：各种书籍、器物图纸、粮食良种……还是亮着的。
谢明渊眼花缭乱。
这些东西若是想要提取到现实的话，需要用的是支付点购买。
而支付点有两种方法可以获得，其一，是成功做完任务，系统奖励支付点；其二，则是用现实中的金银去兑换。
其中的比例大概是，一两黄金可以兑换1895000个支付点，一两白银可以兑换18950个支付点。
他要是没猜错的话，许箐箐的那些新奇的东西，恐怕都是从这个所谓的商城里购买的吧。
难怪他查不到许箐箐那些银钱的流向，估计全用在这里了。
真是可惜了，谢明渊叹道。
也不知他在可惜些什么。
谢明渊直觉，许箐箐身上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他关注的，且有价值的东西，便关了天眼，拎着已经处于静音状态的系统，出了牢房，唤那狱卒进来，而他自己则徒步走回谢府。
他需要冷静一下，许箐箐身上的东西实在是太……
他漫步走在京都的小巷里，而他的影卫首领则牵着汗血宝马，远远地跟在后头。
小巷里总是飘着，独属于人间的烟火气息。
百姓们三三两两地坐在阴凉处唠嗑着，有的说东家的鸡蛋比西家的贵；有的说自家儿子该到了娶亲的年纪；还有的眯着眼坐在暗黄的竹椅上，摇着蒲扇……
他们见到谢明渊独自一人走在小巷中，还会和他亲切地打招呼，或者急忙跑回自家院前的田地里，择些一些自己栽种的青菜送他。
百姓们根本就没意识到，谢明渊他造反了，也成功了。
只是觉得，今天犯错的大官可真多，那些官兵可真好，没像之前那般抢他们的东西。
还有，谢家五郎那俊美的模样，依旧看的就让人觉得高兴。
有些怀了孕的妇人，更是放下手中的活计，站在门口看着他。
按老祖宗的话来说，妇人在怀孕之时，多看好看聪慧的人，腹中的孩子也能长得好看聪慧。
这京城里，再也没有比谢家五郎更好看、更聪慧的人了。
她们希望，自己腹中的孩子能长得如谢明渊那般聪慧好看。
她们的婆母见此，也不会嫌弃她们偷个懒，因为她们也想要一个像谢家五郎一般聪慧好看的孙孙。
百姓们的幸福就是如此的简单，吃饱、穿暖、一家人无病无灾地在一起生活……
带有一天中微微燥气的晚风，轻轻拂过谢明渊的面颊，似是调皮的偷偷地掀起几根，他那如墨般的长丝，也似要吹走他眉间那隐隐约约的愁绪。
京都小巷的尽头，那如镶金边的落日正努力地将它所能触及的一切事物，都渲染成金碧辉煌的模样。
夕阳的余晖，均匀地洒在谢明渊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神性的光辉，再加上他眉间那若隐若现的愁绪，更显得他是一位悲天悯人的神灵。
……
谢明渊回了谢府，就听到谢老家主谢尧卿身边的下人来报，谢老家主谢尧卿请他到祠堂那儿，他的大哥谢明昭、二哥谢明礼、三哥谢明英、四哥谢明华和族里的一些族老都在那边等着。
谢明渊颔首，表示明白。
他脚步一转，往谢氏祠堂方向走去。
谢明渊一跨进谢氏祠堂里，谢老家主谢尧卿、四个哥哥们和一众族老们的目光齐刷刷地盯在谢明渊的身上。
他们的目光里尽是探究。
他们早知道谢明渊妖孽，没想到他能妖孽到这种程度。
感觉就像第一天认识他一样。
谢明渊对他父亲行完礼后，坦然地接受在场众人目光的洗礼。
谢老家主谢尧卿清了清嗓子，便让谢明渊自述他的造反过程和后续计划，看看有没有疏漏的地方。
谢明渊点头表示理解，便用不急不缓、毫无波澜的声音讲述了造反的这一系列过程和缘由。
仿佛他就做了一件如弹了弹衣袖上的灰尘这般，小到没必要说的事情。
丝毫看不出他刚刚造反成功过，还在太和殿上游刃有余地应对着来自一众世家大族为难的那般挥斥方遒的模样。
谢老家主听到这一系列周全的计划后，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却听到谢明渊说——
“还有一件事，我从许箐箐身上得到了一件叫系统的东西。”
“这东西端看使用者如何用，用得好的话，说不定我陈郡谢氏就会成为第二个曲阜孔家。”
“什么！”
“你可清楚你在说什么！”
谢家不少人失了态，打翻了茶碗。
这诱惑实在是太大了，难免让人不自觉地生出质疑。
他们都是看着谢明渊自小长大的，更是清楚他的为人，知晓他还不屑对人撒谎。
可，成为第二个曲阜孔家？
这得是何等大的功绩啊。
谢明渊也的确不愧于他们的信任，他给在场的谢氏子全都开了天眼，随手将身上的一点银两用灵力裹着，丢进系统里。
谢家的众人就看到这样一幕：谢明渊拿着银子往一个圆圆的发着亮光的还会发声的东西里丢，紧接着——
“充值成功！当前余额为18950个支付点。”系统默认提示音响起。
一道蓝色的光幕就出现在在场的众人眼前。
众人面露惊骇之色。
这是什么东西！
简直超出他们的认知。
谢明渊选择购买了一张简易打谷机图纸，和一小袋名叫第4期超级杂交稻代表品种y两优900的良种。
便将刚充值的支付点给花得差不多完了。
“购买成功！当前余额为236个支付点。”系统默认提示音再次响起。
“请亲在原地耐心等待。”
“物品即将传输，还有五秒到达，五，四，三，二，一，零。”
五，四，三，二，一，零——
在场的很多人屏住呼吸，在心中跟着系统的播报一块默念道。
五秒一到，系统声音便又一次响起，“传输成功！”
随着声音的落下，这两件物品就瞬间就出现在谢明渊的脚边。
谢明渊将它们捡起来，拎得近一点儿给他爹谢老家主谢尧卿看清楚。
谢老家主谢尧卿看后，便递给身旁的一个辈分比他还高一辈的族老。
那族老也是对这些东西有一点研究的，很容易就看得出，那打谷机可以提升效率，这稻种粒粒饱满，都是上好的良种。
“这稻种据这个系统上写着，若按照它上面的种植方法，亩产可达到两千多斤。”谢明渊在旁边补充道。
“这应该是真的，许箐箐很多新奇的东西都是从这里拿出来的，只不过我身上只带了这一点银子。”
“若是往里面丢很多金银，那么就可以从中购买更多的东西。”
在座的听得这句话，都很震惊，很激动。
这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啊！
就凭着这东西，天下的百姓都得念着他陈郡谢氏一族的情。
无论将来谁当权，都得将他谢氏高高供起，否则就是失了民心。
“好好好，不愧是我谢家的麒麟儿！”那族老笑道，便把这两样物品递给旁边的谢氏子看。
“等到事情都尘埃落定下来了，我再一道开宗祠，书写你的功绩。”谢老家主谢尧卿沉思了一会儿道，在座的谢氏子都没有什么异议。
谢明渊的确给他们了一个天大的惊喜。
谢老家主谢尧卿他作为陈郡谢氏一族的族长，把控着一族的生死未来，也差一点被这个天大的惊喜给冲昏了头脑。
他反复的告知自己，还是要谨慎一点，等这些东西都被验证成真的了，再下决定不迟。
他这才堪堪冷静下来。
更不要说其余的谢氏子了，简直喜形于色，在失态的边缘反复试探着。
谢老家主谢尧卿对谢明渊说：“等下我会从公中给你几批金银，你先把里面的书籍图纸这一类的，全部兑出来。”
“我会找个地方给你放这些东西的。”
“不过……暂时，还是不要把这些东西传出去。”谢老家主谢尧卿顿了顿，“毕竟，君子无罪，怀璧其罪。”
“不是不为百姓谋福祉，而是，我得要为谢氏一族负责。”
“等至少要稻种全都种出来，分发给百姓后，让种着这亩产千斤的稻种的百姓们都念着我陈郡谢氏一族的好时，再一点，一点地把有关民生的书籍放出去。”
谢明渊点头，表示明白，他会照办的。
反正这些东西全都弄出来也需要一点时间，也不可能一股脑地全都放出去，那会造成混乱的。
而且，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人们往往越是不珍惜。
这就是人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