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偶遇、钉子与流言
自那日溧阳长公主的赏花宴后，谢明渊只要出门就能遇见许箐箐。
或者说，赏花宴之前的许箐箐，对谢明渊只有四五分上心，认为只要她许箐箐勾勾手指头，他谢明渊很快就能被她搞到手。
但赏花宴之后，在谢明渊那边多次碰壁后的许箐箐，则对谢明渊那是十足十的上心，以至于对其他追求者们有些敷衍。
许箐箐对谢明渊上心的后果便是：谢明渊出门时，总能在某个拐角处遇见在给穷苦百姓施粥的许箐箐；遇见在帮助卖身葬父的楚楚可怜女子葬父的许箐箐；遇见在为一些被夫家打骂得遍体鳞伤的女子鸣不平的许箐箐；在给……
谢明渊：我们之中出现了一个间谍jpg
谢明渊在多次遇见许箐箐后，开始着手调查了一下谢家有无心大了的，敢透露主家行程的仆人，处理了几个手脚不干净的，盗谢家遗弃之物没有销毁反而据为己有，往外卖的仆人后，并没有发现吃里扒外地透露他行踪的人。
谢明渊不相信，顺带用玄学算了一下，得到同样的结果。
谢明渊：疑惑jpg
即便他后来为了避免麻烦，隐藏了行踪，有时临时起意打算去某个地方时，也能在某个拐角处遇见许箐箐。
谢明渊：是谁在搞我jpg
老天爷：是我，我闺女看上你了。和善的微笑jpg
……
许箐箐的其他追求者发现，许箐箐最近对他们有些敷衍。
于是，他们找了个时间聚在一起，先是相互嘲讽了一番，然后坐下互相询问，近期许箐箐的情况。
接着又开始嘲讽其他追求者，毕竟谁也不想把许箐箐近期不怎么搭理他们的事告诉给其他追求者听，这可是关乎于自己的奇奇怪怪的男性尊严。
然后，一个个的就开始编谎话说：许箐箐她最近对我很亲密啊，她对我巴拉巴拉巴拉引来了一众隐晦又嫉妒的目光。
最后还来了一句：她最近不会不理会你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被许箐箐给嫌弃了叭。
接着，他们就这样陷入嘲讽、打架、劝架、坐下商谈、嘲讽、打架、劝架、坐下商谈……的循环。
直至天黑，也没商量出什么。
许箐箐的追求者们不欢而散，一个个准备私下去调查。
调查结果摆在他们面前——
许箐箐最近在频繁偶遇谢明渊，疑似对谢明渊上心。
疑似两字还是他们的下属为了照护他们脆弱的自尊心添上去的，毕竟他们喜欢的，追求的女人如今不喜欢自己，反而喜欢谢明渊，这就有点儿……
下属战战兢兢：现在跑还来得及吗？得知这种糟糕的辛密，怕是某一天因为知道太多，被主家给鲨掉。
追求者们：就知道那群狗东西不安好心，想误导他，呵，他才不上当呢。
这结果不仅揭穿了那群对手的谎言，还发现了新的、强有力的竞争者。
追求者们虽然十分嘴硬的酸道：不过是快三十的未婚老男人罢了，还是让下面的人去寻摸一些关于谢明渊的黑料，好到许箐箐面前去黑他。
下属：他没有黑料。
追求者们不敢相信：“人怎么可能会没有黑料，他谢明渊长这么大难不成都没做错事情过？你一定是查得不够深，去动用些潜在的钉子查查。”
下属领命，去联系了一些他们在谢家埋得很深的钉子。
紧接着，谢家的暗卫发现异常，有人在打探谢明渊的事情。
于是赶紧禀告谢老家主谢尧卿，谢老家主对此并不阻拦，他嫡幼子谢明渊又没什么不可见人的事，谢明渊他本来就是为了谢家名声而培养出来的，打造出来的金招牌。
谢老家主谢尧卿甚至对这些钉子有些放任自由，稍稍让人为难了一下他们，便把谢明渊的情况透露出去，让暗卫们顺着这些钉子继续往下查，看看都是哪家想搞事。
谢老家主谢尧卿他让暗卫一一记录了这些钉子的身份，打算秋后算账，暂时不打草惊蛇。
谢家这段时间十分热闹，暴露了一大堆别家埋的极深的钉子。
这些钉子多是一些从他族嫁进来的夫人们所带的，有些是妻族里特意培养的，也有些是别家埋在里边的，然后又被当成陪嫁丫鬟、陪嫁嬷嬷带进谢家的……
虽然谢家对外也是如此，这种方法插钉子最快也最稳。
只不过，谢家多使用家生子，这就不会出现因为亲人被威胁而叛变主家的情况。
毕竟，他们全家的卖身契都在谢家手上，要打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况且，谢家待人亲和，会让这些仆人识字。若有天资聪颖的，则会消除他们家的奴籍，将人被带到谢家的族学中去，作为谢氏一系培养。
虽然谢家规矩极严，但他月例多且又不容易被主家找借口弄死啊，更何况，还有上升的希望。
很多上层阶级家的奴仆对此十分羡慕，只可惜谢家不怎么外出采买人，以至于这一条插钉子的路几乎被堵得死死的，只能通过外嫁女安插钉子。
追求者们这一闹，差不多把家族里花费好几代人心血的布置给作没了。
下属们将谢明渊从小到大的经历摆在那群追求者们面前：谢明渊的确没有黑料，就连上学时贪玩都没有过，简直就像一个完人。
追求者们感到不可置信，打翻了周身的家具物品：不，我不信，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么完美的人，一定是你们办事不力，都是一群废物！
一些心黑的则质问下属：他没有你们不会伪造吗？废物！
下属：这糟心的主上，他们想叛变也不知道可不可以。
谢家悄悄递来橄榄枝。
下属拒绝：不，不行，我不可以……
谢家继续加码。
下属犹豫了一段时间，继而叛变：主上，我对不起你，谁让谢家给得太多了呢，只能来世做牛做马，再报您的大恩大德。
谢老家主听暗卫回禀，冷声道：“让他们造！等事情发酵到一定程度后，再将他们因许箐箐而嫉妒谢明渊的事情放出去。”
暗卫领命。
谢老家主谢尧卿找人把谢明渊喊来。
谢老家主谢尧卿背着手，站在桌案前问道：“你最近怎么回事，怎么和许箐箐扯上关系了？她的追求者们这段时间恐会找你麻烦，你小心点儿。”
谢明渊疑惑，转而一想便明白了，解释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出门总是能遇见她。主要是我之前查过，用玄学算过，没人将我行踪透露出去。”
“许箐箐最近的兴趣可能在我身上，恐怕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根据她以往的经历来看，应该坚持不久，我也就没理，等她自己消停。”
谢老家主点点头，表示明白，给谢明渊一份他查到的追求者名单，并说了他之后的安排。
谢明渊快速地看了一眼，记下人名后，便用烛火烧毁：“劳烦父亲为我操心。”
谢老家主傲娇地扬了扬头，“我是你爹，更是谢家家主，他们打算给我谢家的招牌泼污水，这怎么能不管？”
谢明渊点点头，敷衍道：“是是是，您是关心谢家的金招牌，我理解的。”
谢老家主转过身，似是被谢明渊敷衍的话所气到，但他的眼中则充满笑意，“你明白就好，没事就下去吧。”
谢明渊忽而想起，昨日傍晚，他宗门的影卫禀告：那延年益寿调养身体的药已到京城，他昨日打开来看了看，那药已经成了，药效不错，是可以用的。
他便匀了一小坛给欧阳府医，用以研究。其余的昨日便让人全都送过来了。
谢明渊便再次提起这件事，又叮嘱了一遍一些禁忌和用法后，才告辞离开。
……
一月后——
京城的百姓们最近吃足了瓜。
前有户部尚书许洝被熙禾帝寻了个缘头罢黜回家，后有一众天骄因追求前户部尚书大小姐许箐箐不成，而嫉妒且伪造传播假的谢明渊的黑料。
这件事说来也好笑，一开始他们放出的假黑料压根就没人相信。
毕竟，很多人都是看着谢明渊长大的，亦或是听着谢明渊的故事长大的，还有受过谢明渊的恩惠的。
谢明渊是怎么样一个人，百姓们看得可是十分清楚明白的，而那些见过谢明渊的文人武将也是明白的。
就那一个看起来快成仙成圣的人，谁这么缺德去给他泼脏水，那不是吃力不讨好么？
直到黑料放得多了，谢家还暗中在里头推了一把，百姓们有些才有一点点将信将疑。
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可毕竟，谢明渊的名声可是真的好。
然后，谢家见此机会，将众天骄因追求前户部尚书大小姐许箐箐不成，而嫉妒且伪造传播假的谢明渊的黑料的消息转了好几道弯后，通过那些追求者家里的仆人放出去。
百姓们瞬间明白：“我就说嘛，谢家五郎那么的好，怎会做出这般事情。（追求者们放出来的假黑料）原来都是那些黑了心肝地把自己干过的安在谢家五郎身上，真真是丧了良心。”
谢家也腹黑得很，只用一点点的看起来十分可信的“假消息”，就成功祸水东引，挑拨离间，让这家追求者往另一家的泼脏水，而另一家的又往那一家的追求者身上泼脏水，那一家……完全看不出来是谢家在里头搅浑水。
就算调查，也只会查出是那群追求者们内讧罢了。
追求者们深信不疑：那群狗东西果然不安好心。
年老的大佬们露出了然的微笑：年少轻狂嘛，他们都懂得的，谁没有年轻过呢？
一些大佬借此嘲讽那些家里出了这档子事的对手，更有好事者将此事捅上了朝堂。
那些家里出了这档子事的大佬们，本来因为家里的几代在谢家布置的心血被几个不孝子毁了，而气得要死，还要给捏着鼻子给那些个不孝子收拾烂摊子，去给谢家赔礼道歉，好快速的解决这件事。
甚至为了更快解决这件事，他们豁出老脸去找谢明渊商谈。本以为能很轻松地解决这件事，没想到反而被谢明渊割下一大笔令人心痛的资源，就为了不让这件事被熙禾帝所知。
不然，因这件事在熙禾帝面前挂了号，他们的仕途之后可能会出现一些坎坷，那些不孝子的前程算是完了。
毕竟，人家谢明渊也是在熙禾帝未继承大统之前，救过熙禾帝好几次的，谢明渊又不爱金钱权势美人，熙禾帝对他的印象好得很。
只是没想到这事还是被他们的政敌捅了上去，参了他们一本治家不严，现在就连上朝还要被老对手嘲讽，还要时刻忧心会不会被熙禾帝找麻烦……简直更让人生气了。
那谢玉树敢和他们对上，且不落下风，而自己家的……哎……
谢家有此子，百年无忧诶。
谢家在此事上就跟一朵白莲花似的，浑身上下都写着我清清白白，我很无辜，是那群坏人给我家的玉树泼脏水。
谢家：虽然我很委屈，但我不说。
熙禾帝感慨：“谢爱卿受委屈了。”
追求者身后的大佬们：呵。圣上眼瞎吧，那小子哪委屈了？可惜了那一大笔令人心痛的资源。
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的人看到熙禾帝的态度后，纷纷借此参了一本三皇子、七皇子、八皇子三位皇子。
然后，听闻这件事还有了三位皇子参与进去，熙禾帝震怒：“朕还没死呢，尔等这是想做什么？篡位吗？”
一众臣子立即跪下请罪，“陛下息怒。”
最后，熙禾帝重罚了三、七、八皇子，那些追求者身后的大佬们也都吃了挂落，并给谢明渊赐下赏赐若干，以示安抚。
于是，吃了挂落的大佬们回去之后，心气不顺，又把不孝子拖出来打了一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