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发现, 白降的学习能力简直强到变|态。
刚开始他以为白降说话略带生涩是已经练习过的后果，结果两人只是通了几次话, 白降就说的顺畅多了。
商陆对此大为惊奇：“你这语言天赋可以啊, 这才几天就说的这么好了，之前是没有特意练习过吗？”
白降回答：“没有人练习。”
商陆自动理解为他身边人也都是少数民族。
他问白降是什么族的，然后白降就不说话了。
商陆和白降相处这么多天, 也算得上是了解对方，他不说话, 那就是不想回答了。
但这丝毫不影响商陆的打电话热情。
准确的说，白降这种需要帮助（学说话）的情况，更加大大激发了商陆的热情。
在他看来，从认识到现在, 白降一直在帮他, 这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轮到他帮对方了，他当然得好好发挥了。
商陆看房的时候一边看一边打电话, 运动的时候一边运动一边打电话, 也就吃饭睡觉做武器的时候才没打。
商父和商母听他说帮一个朋友练习普通话都没当回事，毕竟商陆从小到大就挺热心，虽然这次好像热心的过头了, 但商陆也这么大了，他们也不会去干涉什么。
倒是阎俊，终于打通商陆电话后噼里啪啦一通话：“你谈恋爱了？我给你打了五次电话，每次都占线, 你这什么电话能一打就几个小时？？”
商陆吃着饭：“我跟白降打电话呢，跟他学习一点经验。”
“白爷？！”
阎俊声音一下提高了八个度：“你拿到白爷电话号码了？我靠, 小路子, 你这也太牛了, 历代的白家人可是从来不会给人电话号码的。”
商陆抓重点：“以前也没有电话吧？”
“也是，以前都是写信的，但就你之前，白爷也没给过其他人电话号码啊，别说电话了，地址名字这些他也不会透露的。”
阎俊觉得挺惊奇的：“你小子人缘简直好的离谱，怎么谁见了你都这么喜欢你呢。”
商陆挺得意：“那当然，我从小就是这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阎俊啧啧：“有秘诀没有？教教我呗。”
商陆：“其实很简单，真诚对人就行了，你自己不就做的挺好的嘛。”
“那还是不一样的。”阎俊笑：“在海市，能坦荡说出自己是真诚对人的，我看也就只有你一个了。”
“对了，我找你是问你接不接单子，三红海那边想找你下单，酬劳里除了现金，还有半葫芦琉璃。”
“找我下单？”听到琉璃二字，商陆立刻站起身，拿着手机走向小阳台：“不是说琉璃只能保存几个月吗？她们现在哪来的琉璃？”
“我们进海市的时候有个新海市开了，现在刚破出来，三红海弄到了不少琉璃，不过伤亡也挺惨重的，武器也丢了不少，要不然她们也不会想到找你下单。”
商陆对三红海有印象，据说里面只招女人，她们俱都身形敏捷，出手快速，是专门负责情报的海门，基本每个海市信息都是由她们搜集。
不过自从琢玉海灭门，岐黄海对琉璃海出手后，海门之间就没办法再像是以前一样同气连枝了，想找三海红要海市信息，那得很巨额。
能够赚取琉璃，商陆自然乐意，他一口答应下来：“是要面谈还是电话里谈？只要我能做得出来，这个单我一定接。”
“电话谈吧，三红海刚遭受重创，应该不想见人，这件事你也别告诉别人，现在这还算个秘密。”
进过两次海市，商陆也懂了阎俊说这话的意思，曾经五个海门互相扶持，哪个海门衰落了也会有其他海门帮忙支撑，但现在情况可不一样了。
三红海敢露出弱态，同为海门的岐黄海肯定第一个冲来吞下她们。
跟阎俊挂了电话不久，三红海就来联系他了。
电话里面的女声有些虚弱：“你们海首应该都跟你说过价格了，五把武器，要按照我们的要求做，半壶琉璃，两百万现金，现金可以加，但琉璃只有这么多了。”
既然她已经和阎俊谈好了，商陆也没有讲价的意思：“好，三个月内交货。”
那头顿了一秒，像是没想到商陆会这么痛快，再开口时，女人冷硬的声音就缓和了一些：
“我会先给你一半琉璃作为订金，两个月后你把三把武器寄来后，我会再付一半琉璃，等三个月期满，看到剩下的两把武器，最后付两百万。”
这的确是伞人们交易的正确流程，商陆痛快应下，他完全是在用对金主客户的方式应对这次的单子：
“好，我每做好一个武器会用彩信把设计图，成品图，构造图发给你，到时候有什么要改的你可以直接跟我电话沟通。”
女人的语气已经变得十分和气了：“好的，辛苦你了。”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道：“作为感谢，我免费送你们琉璃海一个消息，散人里出现了个新势力，大约五十多个人，每一个人都是身强力壮受过训练的青壮年，他们自称新海门，取名叫第六海，还花大价钱在岐黄海买了大量武器。”
“第六海？”商陆咂舌：“这个名字好简单粗暴。”
“这些人动起手来更粗暴，岐黄海好歹做事前还知道遮一遮，他们却完全不会，光明正大的抢夺别人的物资，正面打不过就偷袭，这次海市，死在他们手上的散人至少有五个，我们三红海之所以受到重创，就是因为他们偷袭。”
说起这个女人就咬牙：“如果不是我们反应快，怕是能折损七成以上。”
商陆奇怪：“不是说海市有规定，伞人之间不能互相残杀，不然会遭到所有伞人追杀吗？”
“现在还有谁会遵守海市的规定。”女人冷笑：“海门自己就在互相残杀了。”
“之前海市规定能被散人遵守，那是因为五大海门站在同一立场，一旦破戒海门会共同追杀破戒者，现在五门之约形同虚设，这规定自然不用遵守了。”
如果不是五门没落，那些人也不敢偷袭他们三红海，不然剩下的海门都不会放过他们。
但现在五门分裂，三红海也只能吃下这个闷亏，甚至连养伤都要躲开所有人的视线去养，避免同为海门的岐黄海动什么心思。
商陆听得有点担心，小心问：“海市不是还有个规定说不杀器匠吗？那这个规定还算数吗？”
三红海的海首被他这小心翼翼的语气给逗笑了：“这规定当然也不作数了，要不然琢玉海也不会被灭门，不过你放心，现在器匠这么稀少，如非必要，不会有人对器匠动手的。”
商陆松了口气，问道：“这个消息我能告诉别人吗？”
“可以，反正你们小心，那帮人阴的狠，现在出了海市又各种招兵买马，下次海市只会更加难缠。”
她好像是扯到了伤口，低低痛呼嘶了一声，又接着道：“你这次帮了我们三红海的忙，如果有人找你麻烦，可以来找我，只要能帮，我一定帮。”
“行了，不说了，我得换药去了，阿星，你来跟琉璃海的器匠说明一下我们的要求……对了，我叫水染，再见。”
电话那头换成了一个年轻的女声：“商哥你好，我是三红海的水星，我们想要定制一把软剑，具体要求是……”
三红海的伞人们应该都有拿手擅长的武器，这位阿星姑娘对于想要定制武器的描述相当细致，一口气说了两个多小时，两人才结束通话。
商陆面前的草稿本上已经记满了密密麻麻的细节要求，他收好笔，心情很好的推开门进屋。
商母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他回屋问了一句：“好好的吃着饭呢，跑出去打电话一打就是三小时，你也不饿。”
“是一客户。”又能赚到琉璃又能赚到钱，商陆挺高兴的，浑身都洋溢着开心，他故意对着商母说：“妈，我跟你说，我又接一个大单，这单做成了，少说一百万。”
商母一愣，电视也不看了，猛地坐起来：“真的？这就接了个一百万的单了？”
“是啊。”商陆说起谎来眼都不眨：“之前那个单我做得好，人家就推荐了这个客户给我，妈，你不看中那一百三十平的房子吗？咱们下午就去买了它！”
“这又多一百万咱们还买啥一百三，直接买个一百五！”
商母乐得不行，站起来一个劲的喊商父：“老商！老商！快出来，你儿子又挣钱了！”
她又扭脸跟商陆说：“你爸看你聊那么半天，还以为你又是在和你那个姓白的朋友打电话呢。”
商陆一愣，突然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时间。
他说他忘记什么了呢，忘记跟白降打电话了。
现在早就超过了他往常吃完饭就打电话过去的时间了，虽说两人没约定过具体时间吧，但商陆还是赶紧打了过去，几乎他刚打过去，那边就接了起来。
“喂，白降，今天电话打晚了，阎哥帮我拉了一笔单子，我跟客户聊具体构思去了……”
商陆又拉开玻璃门，去到了小阳台上：“你是不是等我了？”
已经拿着手机等了两个半小时的白降：“没等多久。”
“那就好，我跟你说，海市里出了一个新势力，叫什么第六海，据说下手狠，还会偷袭，下次进海市我们可得小心点了。”
白降在电话那头微微皱眉：“第六海？”
“是啊，据说各个都能能打，杀了好几个散人，你下次遇到小心点，虽然你武力值高，但是架不住他们玩阴招啊，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凑的人，竟然有五十几个，听说现在还在招散人，我们还是避着点吧。”
商陆刚说完，就听见白降沉声说：“我见过第六海。”
他一愣：“什么？”
白降：“二十四年前第六海出现，一年后琢玉海被灭门，第六海也在琢玉海灭门后销声匿迹。”
他现在说话已经去除了生涩，但也很少一口气说这么一长串的话，显然这个消息对于白降来说也是值得关注的。
商陆睁大眼：“你是说，琢玉海灭门是第六海干的？”
“大家不都说是岐黄海吗？不对，如果真是岐黄海干的，他们手里肯定有大量武器，那当初就没必要攻击琉璃海取武器了。”
二十多年前，五大海门可是正处于鼎盛时期，尤其是琢玉海，虽然武力不高，可因为器匠的特殊地位，其余四个海门是完全以琢玉海为中心的。
可偏偏在那种情况下，竟然还能发生琢玉海一夜之间被灭门的惨事。
那么多器匠，一夜之间被悄无声息杀死。
同为器匠的商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白降像是在电话那头感受到了商陆的情绪。
他这一次没有迟疑，用肯定的语气道：“你进海市前联系我。”
白降承诺：
“第六海消失前，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