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上本能地皱起眉。
原本放软在商遇城手心的手蜷了蜷,下一个动作是试图抽出来。
商遇城自然不肯放松。
他看向宫雪苑,神色冷冷道:“你怎么还不走?”
“遇城……”如今的宫雪苑憔悴归憔悴,但少了那股永远盛气凌人的贵气,反而在某些神色上特别能惹人怜惜。
当然不包括梁矜上。
至于商遇城——
梁矜上好奇地目光微微一转,商遇城脸上除了森寒冷厌,至少表面上是看不出一点恻隐之意。
宫雪苑大概这几天也受够了商遇城的这个态度,并没有受到影响,“有点事想跟你谈谈,关于念念……”
商遇城一个眼风过去,宫雪苑讪讪地停了下来。
他下一句却是对梁矜上说的,“矜矜,你先回去。明天再来看我,嗯?”
梁矜上不可置信地朝商遇城抬了抬眉。
这个男人,不会知道这时候选择让宫雪苑留下来、让她自己离开,代表什么含义吧?
当她是泥人?
永远把宫家姐妹排在她前面,她这个女朋友的地位可真够低三下四的!
刚刚还因为商遇城坚定不移的选择而感动,这一秒完全被他不讲道理的偏袒冲淡了。
在宫雪苑面前吵架丢的是自己的脸,梁矜上倏地站起来,冷着脸就要走。
商遇城像是料到她的这一步动作。
早就握住她的手腕。
梁矜上不是挣不脱,但商遇城的架势,她一旦挣扎,他绝对不会顾及自己的伤口。
梁矜上的胸膛重重地起伏数下,她不发脾气不动怒,就那样定定冷冷地看着商遇城,难掩失望。
商遇城知道要真的就让她这样走了,接下来住院的日子,梁矜上绝对不会再露面。
之前瞒着梁矜上,日子还能熬,商遇城也不是唯爱情至上的恋爱脑。
光躺在床上也抛不下的工作就能消耗掉他大半精力。但都见到真人了,再要忍受看不到摸不到的日子,商遇城没这么自虐。
商遇城:“明天再过来?”
梁矜上不能挣开他,只能心灰意冷地移开目光。
商遇城见动嘴不行,手上还是用上了力气。
梁矜上恨自己不争气,为了他的伤口,不得不顺着他的力道俯身下去。
两人凑得很近,近得商遇城稍微抬一抬头,就能吻住她。
这是他惯用的哄人把戏。
梁矜上态度坚决地撇开脸。
幸好商遇城也没有给别人表演亲热给外人看的癖好,他一只手拉着梁矜上,另一只手抬起来,一寸一寸的,抚过她的颊边耳后,拢在后脑勺,固定着她的脸。
让她的目光直直地对上他。
这个男人的动作温不温存还在其次,主要是看着梁矜上的眼神。
商遇城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睛,只要他愿意,一个眼神就能让女人战栗心动。
“明天来陪我。”商遇城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愈发磁性,从他的嘴到梁矜上的耳朵,似低喃、似排外。
梁矜上的耳朵倏地红了。
这一瞬间的耳红胜过千言万语。
商遇城克制不住地在她耳边轻轻一碰,“我很想你。”
梁矜上连发梢都在颤抖,这个混蛋不讲武德!
以为他用暧昧手段勾一勾她,她就什么都听他的了吗!
“放开我。”梁矜上呜了一声,低嚷道。
她一直躬着身子也累,商遇城微微松开一点,让梁矜上坐直了。
宫雪苑一直侧着脸,没有看床上那对男女。
那俩人的互动没有多么亲密过火,却像是一个谁也插不进去的独立世界。
尽管这个房间里没人注意她,宫雪苑还是偏开头才抬手去擦流下来的眼泪。
从前她只以为商遇城冷漠成性,他的宠就是爱了。
但今时今日,看到他眼里只有梁矜上的样子,好像除她之外万物都没有引力。
宫雪苑才知道。
动了心的商遇城,也只不过是一个凡人。
爱一个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梁矜上不知道宫雪苑在想什么,她头也不回,只是指着宫雪苑的方向,“要我来可以,你让她走。”
商遇城毫不犹豫道:“可以。”
梁矜上眼珠子一动,似乎不相信他这么快就答应了。
商遇城道:“让她说完这件事,就离开。”他顿了顿,语气截然不同,“你今晚也别走了,留下来。”
梁矜上:“……”
用声线耍什么流氓,就跟她留下来他能干什么似的。
宫雪苑朝商遇城的方向动了动。
她枯槁的脸上似乎失去了表情的能力,商遇城说什么,她都只会安静听着。
梁矜上以为宫雪苑要开口直接说事了,但只听她只是问了商遇城一句,“我要当着她的面说吗?”
商遇城顿了顿,“矜矜,你先出去。”
在梁矜上变色前,他强调道:“五分钟,你就回来。”
就是一分钟也不行。
跟“前未婚妻”有任何话要背着自己说,在梁矜上这里就是不可原谅。
但她这次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点点头走了出去。
病房门关上,商遇城淡淡道:“说吧。”
宫雪苑犹不放心,“她不会在外面听吧?”
商遇城不耐烦地皱一皱眉,“你先弄清楚,我让她出去,不是防着她,而是保护她。”
“你有话可以说了。”
宫雪苑委屈地抿了抿唇,“遇城,念念已经失踪超过五天了。她才这么小,身上也没有带哮喘药,我真的很担心……”
商遇城冷冷地反问,“你真的担心她?你不是已经知道她不是你的亲妹妹了吗?”
宫雪苑嗫喏道,“可是我们宫家也养了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感情?”
商遇城:“可是你还是利用她,换取了出国的机会。”
……
梁矜上走出病房。
压根没有像宫雪苑担心的那样偷听,而是径自往外走,连脚步都没停下来过。
走出医院就收到了乐泉的微信。
说今晚要提前过个生日,问梁矜上要不要过来。
梁矜上记得乐泉的生日并不是今天,再说她也确实没心情。
正要回她今天先不去了,等生日正日子那天再单独给她补过一次,乐泉的下一句又发了过来。
[对了,你不会还是按捺不住跑去看了商遇城吧?如果是这样就不用来了哈,支持你打响爱情保卫战。]
梁矜上删掉了原本打的字。
[我来。天大地大,姐妹最大。]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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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