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上站在病房外,却迟迟没有推门进去。
在锦城这地界,还有谁敢对商遇城下这样的重手?
除了商锦康,她暂时想不出第二人选。
都说商锦康将商遇城视如己出,这次却对他下这么狠的手,她没办法不想到,是因为她自己的原因。
所以,商遇城对她避而不见……是不是也是因为要顺从商锦康的意思?
梁矜上在门口踟蹰了许久,只是五天没见而已,她竟然不知道等下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商遇城了。
就在她犹豫不决之际,病房的门被人推开。
梁矜上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宫雪苑脸上那道疤格外突兀,让人看一眼就要受到惊吓的程度。
梁矜上自己连遭变故后,就瘦了不少,但好歹在商遇城的呵护下,气色还不错。
但宫雪苑瘦得没人样了,原本精致的脸松松垮垮的,虽然用化妆品遮盖着也能看出脸色不好。
宫雪苑在梁矜上惊疑打量的目光中,不自觉地低下头,而后快步走了出去。
病房里就只剩下梁矜上和商遇城两个人。
商遇城半靠在床上,面前还有几份文件,在看到梁矜上后,他把文件放到一旁。
但梁矜上一直站在门口没有动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只盯着他看,也不说话。
还是商遇城先开了口,淡淡笑道:“刚刚那么凶,闹着要来看我。远远地看一眼就够了么?”
前几天见不到面的时候,梁矜上还能骗自己没那么想他。
等真的看到商遇城那张英俊如昔的脸,她才知道思念泛滥,不能自抑是什么滋味儿。
她抬足走了进去,背着手将房门“咔哒”锁起来。
商遇城挑了挑眉,话是没说什么,但是薄唇挑起一点弧度,目光一直盯着梁矜上。
看不够似的。
梁矜上走近了,才发现商遇城的身形有些许佝偻,宽大的病号服下面看不出伤势,但胸腹部显出了绷带的形状。
梁矜上忍不住眼底一红。
但看他这个模样,她越发恨他什么都瞒着自己的做法。
低着头不再看商遇城,病房陷入了安静。
商遇城等了一会儿,才自嘲道:“还以为你锁房门是要给我点‘惊喜’,谁知道你理都不理我。生气了?”
梁矜上抬起头,让他好好看清楚自己的神色。
再淡淡来了一句,“不气。”
任谁都听得出她是在生气,商遇城却就坡下驴,像当真了一样,没有继续哄人。“不气就好。”
他拉着梁矜上的手让她坐到床边。
牵住的那只手没有放开,而是顺势放到唇边。
梁矜上静静地看着商遇城,虽然他只是亲了几下手背,但能感觉出来商遇城不止于此的热情。
至于他为什么只亲手,而没有更进一步。
梁矜上颊边的肉因为咬牙而微微鼓起——
大概是他只能靠着坐,如果没人扶的话,动不了。
梁矜上目光直视着商遇城的眼睛,“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了?为什么住院?”
商遇城眉目不动,“是谁告诉你我在住院?荆玉?”
“不是。晁荆玉是你的兄弟,有你的嘱咐当然会听你的。”
商遇城似笑非笑道:“也不一定是这个原因。我要是有情敌,也不希望喜欢的人去关心情敌。”
梁矜上气的,平静的表皮差点破功。
她知道商遇城这样东拉西扯,不外乎是不想谈自己的伤情。
“说到关心情敌……”梁矜上凉凉道,“刚刚病房里也有一个我的‘情敌’,你倒挺关心她?”
商遇城目露无奈,“你把宫雪苑列为自己的情敌,是在侮辱自己、还是在贬低我?”
“宫雪苑不是吗?我看你们患难与共、朝夕相处,相处得挺融洽的。”
商遇城一直淡淡笑着的眼睛,终于消散了虚伪的笑意,恢复了淡淡的神色,“矜矜,别说气话。”
他看起来像是要调整一下姿势,却只是动了一下就停住了。
他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痛苦的神色,但梁矜上就是感觉出他有多痛。
她可以跟他赌气,但看到他伤痛的模样,还是忍不住上手扶了商遇城一把。
商遇城拂开了梁矜上扶着自己的手,反而就近凑着这个靠近的姿势,侧头在梁矜上颊边印下一吻,“不要不高兴,只是怕你心疼,所以不想让你看到我受伤的样子。”
梁矜上眼底泪光一闪,“我有什么好心疼的?我看你被其他女人照顾得很滋润啊!”
“我再不解释,你要酸死了,是不是?”商遇城轻笑一声,把人按在自己胸前,似乎丝毫不在意她会压到他的伤处。
但商遇城可以不在意,梁矜上却不能不在意。
只好就这样被他拿捏着,轻伏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
“宫雪苑不是我叫来的。”商遇城在梁矜上看不到的角度,冷冷地勾了下唇,“我这次受伤,大概什么人下手你应该也猜得到。这里面还有宫雪苑的‘功劳’,大概是怕我好起来会弄死她,所以将功折罪。”
“所以你就允许她将功折罪了?为什么不让我来照顾你?”
商遇城抬手抚了抚她的发,没说话。
“是不是商锦康不让你告诉我?”
商遇城否认道:“不是。只是我自己不想你知道。”
梁矜上反手将商遇城搂在腰上的手扯开,退开一点,“所以你这样瞒着我,是打算一个月不见我,不接电话?”
“不用那么久,我很快就会出院了。”商遇城不知道梁矜上已经跟护士打听过了。兀自隐瞒了部分病情,挑轻症地说了,“也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
只是那几天刚做完手术,声音一听就能听出端倪。
梁矜上目光中的失落淌了出来,没有比这种感觉更糟糕的了。
商遇城瞒了这么多事,哪怕是为了她好,这种不被信任的滋味,让人没有一丝安全感。
他为什么受伤?伤得多重?
受伤跟宫雪苑有什么关系?
梁矜上一概不知。
她站了起来,“既然这样,那就出院后见吧。”
说完真的站起来,做出毫不犹豫要离开的样子。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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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