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姐,尘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这些,就派我来跟你说。不信的话,你可以打电话询问。不过这个时候他们正在休息,你可以明天打给他们。”
“不,我现在就打!”杨暖坚定道,不管如何,她都要亲口听他说出来。
就算他判她死刑,她也要弄个明白。
杨暖慌乱又颤抖地掏出手机,想要寻找北忆尘的号码,可是手指发抖,总是按错。
对面的男子把拨通的手机递给她:“用我的吧。”
“哪位?”手机里传来北忆尘十分不悦的声音,他的声音听着有几分暴躁,还有刚醒来的迷糊。
“说话!”被人半夜吵醒,他的脾气变得很不好。
杨暖接过手机,深吸一口气。
想要开口问他,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
“忆尘,谁的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道同样被吵醒的迷糊声音,是一个女人的。
虽然不是很清晰,可她听得出来,那是思瑶的声音。
他们两个,果然在一起!
G国现在是半夜,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杨暖有种全身血液冰凉的感觉。
“说话!”北忆尘的语气变得更加不悦。
“是我。”杨暖颤抖地开口,电话却没有反应,那边早已不耐烦的挂断了。
她握紧手机,突然感觉胸口窒息得难受,眼前有点眩晕,一种浓浓的悲伤涌上心头,她的泪水毫无预兆的滑落下来。
“杨小姐,话我已经带到了,希望你拿了钱以后,不要再来打扰他们的生活。而且,您刚刚喝的牛奶,尘少吩咐,放了流流产的药物,杨小姐,祝您好运。”对面的男子抽走她手里的手机,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听着男人的话,杨暖也觉得小腹猛地有种不适的感觉,杨暖的脸白了几分,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茫然地站起身子,她咬牙走出咖啡厅。
他真的和思瑶结婚了吗,为什么不告诉她,他们一直都在一起,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
肚子越来越痛了,杨暖大口大口地喘气,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身下有热热的液体流出,她低头,看到有透明的液体滴落在地上。
那是什么?
杨暖的脑子里猛地反应过来,她的羊水破了!
孩子要出来了!
可是刚刚那个男人,说她喝了流产的药物!
那他现在,他该怎么办?!
心里被无边的恐惧占满,她身子一软,人便摔倒在地上。
然后,杨暖就没有了任何的意识。
北忆尘出差回来的时候,杨暖不见了,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北忆尘匆匆从G国赶回来,派人到处寻找,都找不到她的下落。
她就像是一滴水,蒸发成水蒸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为什么会不见了,人到底去了哪里?
北忆尘没日没夜的寻找她,整个j市几乎被他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她。她的东西全部都在家里,除了身份证和一张银行卡,其他什么都没有带走。
可是银行里的钱,她一分都没有动,没有任何取款的交易记录。
北忆尘的心里很慌乱,还很恐惧。她大着个肚子,能去什么地方?
他猜测她或许出事了,然而时间过去了一个月,也没有人用她来勒索他。或许她被害了,尸体被很好的掩埋了起来。
想到这种可能,男人的心窒息得像是要死掉。
不,他绝不相信她死了,她一定还活着。
但是,她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会凭空消失?
北忆尘在心里发誓,就算找遍全世界,他也要找到她,然后再也不会让她离开他了!
清晨,杨暖睁开眼睛,入目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她以为她还在家里,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现在已经离开了北忆尘。离开了那个别墅。离开了那个城市,甚至国家。她人在C国,她来这里也有了三个月。
起床洗漱,她走出卧室,佣人小柒笑着跟她打招呼:“杨小姐,你睡得好吗?我做了三明治,你要不要尝尝?”
“好的。”她淡淡一笑,但是她的眼里,却掩藏着一抹谁也无法抹去的忧伤。
吃过早餐,杨暖习惯听了一会儿音乐。
她静静地蜷缩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神空洞,仿佛对这个世界失去了所有的兴趣。
下午两点,白星帆准时回来。
他走进客厅,看到杨暖木然的样子,他的眼里闪过一抹黯然。
脸上露出笑容,他走到她身边,俯身揽着她的肩膀,轻轻叫她:“暖暖,暖暖?””
叫了两声,杨暖才回过神。
她看是他,立马对他露出一丝笑容:“星帆你回来啦。”
“嗯,吃过午饭了吗?”他坐在她身边,问她。
“我不饿。”
他就知道她没有吃。
每天她都会入神的听音乐,一个人发着呆,不管小柒如何叫她,她都没有反应。
只有他叫她的时候,她才会回过神。
“走吧,去吃点东西,然后我们去看医生。”白星帆牵着她的手,温柔地对她说。
杨暖瞳孔微缩,她不想去看医生。可是她知道,她有病,必须医治。
吃了东西,白星帆开车带她去看她的心理医生。
仰躺在舒适柔软的沙发上,中年的女医生笑着跟她打了招呼,便以聊天的口吻问她:“杨暖,昨晚睡得好吗?”
“嗯。”
“有没有做梦?”
杨暖没有回答,医生不继续这个话题,问她其他的:“上个星期你都做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分享给我听吗?”
白星帆坐在外面的休息室里,等了一个小时后,杨暖从里面走出来。
他和医生对视一眼,女医生耸耸肩,意思是没有什么进展。
他揽着杨暖的肩膀,对她微笑:“今天我有时间,下午不用去上班,我们去游乐园玩好吗?”
白星帆为了她,丢下了国内的一切工作。为了不让北忆尘找到她。白星帆甚至连白蔓荷也没有告诉,偷偷的带着杨暖来了这边儿,最近一段时间,他都在这里处理事情。
杨暖摇头:“我不想去。”
她不喜欢热闹的地方,人太多,她会茫然无措。
“走吧,很好玩的。”白星帆央求地说,她看他一眼,淡淡点头。得到她的同意,男人笑得很开心。
来到游乐园,白星帆买了两张旋转木马的票,坐在木马上,杨暖却在静静地发呆。
这里到处都是孩子的欢笑声,可是她什么都听不见,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隔绝了外界所有的一切。
坐了木马,白星帆又带她去玩了其他的。
杨暖安静地跟着他,他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就算她微笑,她的眼里也没有任何笑容。
这样的她,好似丢失了一半的灵魂,失去了快乐的源泉,变得沉默寡欢,令白星帆十分心疼。
玩了一会,她累了,白星帆就开车带她回去。
晚上睡觉之前,她习惯地对他说晚安,男人走到她面前,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吻,不带任何情.欲,这是他对她的关爱,对她的疼惜。
“晚安,希望你今晚睡个好觉,做个好梦。”
“你也是。”杨暖对他笑了一下。
“你也是。”杨暖对他笑了一下。
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她没有伸手关灯。她不敢关灯睡觉,因为黑暗会让她紧张,让她胡思乱想。
闭上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睡着了。
她又做了那个相同的梦。
梦里面,到处都是血,一个满身鲜血的婴儿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裤腿,稚嫩地开口:“妈妈,我冷,我好害怕。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要抛弃我?”
杨暖呆愣地看着他,心脏一阵阵的绞痛。
对不起,对不起!
她无声地开口,泪水簌簌落下,心痛得像是有千万根钢针扎进心里,令她心如刀绞,撕心裂肺。
“对不起,对不起!”她不停地说对不起,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心里好受点。
再次从恶梦里醒过来,杨暖感觉枕头一片冰凉。
她又做恶梦了,又哭了一晚上。
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三个月,每天晚上她都会做恶梦。
她感觉好累,有种即将崩溃的感觉。
“叩叩叩”外面响起敲门声,接着是白星帆的声音,“暖暖,你起床了吗?”
“起来了。”
“我做了早餐,等你一起吃。”
“嗯。”
杨暖擦掉眼角的泪水,起床穿衣洗漱,整理好仪容。
白星帆一直在照顾她,他是一个好人,她不能在他的面前表现得太憔悴。
走出卧室,她突然听到婴儿的咯咯笑声。
小柒抱着一个婴儿从外面进来,笑着对他们说:“快来看,这是我表姐的孩子,他才八个月,好可爱。”
那是一个男婴,似乎是混血,他有一双大大的眼睛,金色毛茸茸的头发,笑起来就像一个天使一样可爱。
看到他,杨暖心里一刺,忙转头走开。
白星帆看她一眼,又笑着问小柒:“你怎么把你表姐的孩子带来了?”
“她今天要去参加同学的婚礼,所以让我帮她照看两天。”
“两天?”
“对,她同学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远,来回要一天的时间。白先生,我知道我不该把小浠带到这里来照顾,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