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欢并没有持续很久，一切都随着张帆的大哥大响起戛然而止。
“喂，哪里？”张帆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焦急且惊慌，说：“张厂长，咱们厂来了一帮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人，一进来就到处乱砸乱打，拦都拦不住。您快过来看看吧。”
张帆的酒意瞬间清醒，他脸色一沉，说：“报警了吗？”
两个门卫小哥一边拿着电话，一边看向还在厂里乱砸的那群歹人，焦急的说：“报警了，现在我们把门给锁了，但我们也坚持不了多久。”
其他的人见张帆脸色不好，一个个也都明白出事了。
张帆挂断电话，说：“胖子，率平，我们回厂里。李设计，你把其他几位女同事安全的送回去。”
说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包厢。胖子和率平紧跟其后。
宋微微犹豫了片刻，实在是放心不下，也跟了上去。
好在福园大酒店的门口一直都有出租车在候着，所以张帆等人没有在打车上浪费时间，很快就赶到了扬帆玩具厂。
张帆下了车，随手捡起路边的一块砖头在手上，胖子率平有样学样，都做好了准备。
98年的大时代背景就这样，黑势力还没被完全清扫。哪怕是鹏城这种城市，依旧还是会很乱很乱。做好准备总归是没错的。
两个年轻小保安老早就在门外等着了，只不过他们电话里说关好的门已经被暴力推倒在地。
“张厂长……”
其中一个小保安可能还是没从刚才的吓人场景中脱离出来，话都说不溜索。
张帆站在厂门口，看着里面的一片狼藉，心中的怒意到达了顶点。
玻璃，门，机器……一切能砸坏能摔坏的东西没一个健全的。白天刚搬到会议室里的那些玩具样品，也都被洒在了厂区外的坪子上。
他沉着脸，走上二楼。
二楼的情况也没好多少，各种文件被撕的粉碎。就连张帆的电脑也被砸的粉碎。
紧接着他来到了比较隐秘的储物间，那里是他晚上才弄好的监控室。
张帆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房间里的大头机电脑屏幕依旧在闪着光。
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此时其他人也都跟了上来，一个个围在张帆的身后，庆幸着张帆的先知。
要是没这些监控，证据也都全没了。
张帆打开回放，发现今晚的事确实怪不得这两个小保安。
差不多是晚上十点多钟，工人们已经走得干干净净的了。就连陈平和安嘉，也跟在人群的最后离去。
大部队离开没过十分钟，有一群十多个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厂门口。他们手持铁棒，铁锤，砍刀，或翻墙，或踹门。
两个年轻的保安试探性的阻拦了一下，但很快就被为首的人用刀子恐吓了回保安室。
紧接着就是破坏，临了还非常嚣张的把工厂铁栅栏门直接推倒，扬长而去。
整个过程十多分钟，没有任何人敢阻拦。
“这群人，手段有点老道啊。”
胖子以前也是个古惑仔，一样就看出了这群人的专业性。
张帆点了点头，问道：“这群人明显是有内应，要不然他们不可能卡时间卡的这么好。”
率平面色不变道：“陈平，安嘉。”
张帆说：“应该是他们，平时他们到点就下班。今天却是最后一批走的，明显不正常。”
两个在后面看着的小保安思考了片刻，其中一个年长一点的说：“张厂长，好像他们走后没有走远。我出去关门的时候还看他们和一群人交头接耳，不过我当时没在意。没留意跟他们说话的人是不是来我们工厂砸场子的同一批人了。”
张帆摩挲了一会儿下巴，然后站起身说：“我出去一趟，你们把厂里收拾一下。等下警察来了你们就如实报告情况就行。”
说完，他下楼骑着胖子的摩托车就走了。
一路左拐右拐，张帆来到了一处比较豪华的自建楼。
“肖哥在吗？”
张帆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即开口喊道。
这里住的人是福远这一代有名的混混，他所喊的肖哥是福远治安大队大队长的亲弟弟。所以他的名声在这一块特别响。
前世张帆也是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这个人。不过前世因为没什么利益交集，所以也不熟。后面因为华夏的扫黑行动，大家都老实了，自然联系就更少了。
张帆连续喊了好几声，唐宅二楼的灯才亮起。
“谁啊，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睡觉了？”一声较为粗狂的男声从二楼传出，语气中尽是不满。
张帆随口编了个理由，说：“郑哥叫我来送钱的。”
至于郑哥到底存在不存在，他也管不着了。只要见上面了就行。
肖金岩从穿上拿起衣服穿上，一时也没想起来这个所谓的郑哥是谁。找他办事的人太多了，所以他也没想太多，反正是来送钱的，收着便是了呗。
没几分钟，唐宅的门就被打开了，张帆没说话，劲直走了进去。
一直跟着肖金岩走到了这处私家别墅的大堂坐下，肖金岩才开口道：“你是帮谁送钱来着？”
张帆也不装了，开门见山道：“帮我自己送钱，顺便买个消息。”
肖金岩眉头一皱，愠怒道：“你在拿我寻开心呢？扑gai！”
张帆笑着摆了摆手，拿出一叠早就准备好的钞票，砸在了桌子上。
“你打发要饭的？”肖金岩怒了。
他虽然自己没什么赚钱的路子，这栋房子也只不过是那个在治安大队当大队长的大哥的。不过他眼界还是有的，一万块钱，确实不算多。
张帆笑了笑，他可是知道这肖金岩的底子的。虽然在福远这边名气大，但是一直被那个当大队长的大哥压着。在黑钱方面，不准他做的很过火，所以这家伙其实一直过得不是很富裕。
他又拿出四叠钞票，丢在桌子上，笑容玩味。
肖金岩咽了口口水，一共五万块钱。对于他来说，说多不算多，说少也不算少，恰好是一个难以拒绝的数目。五万块钱，他就算是收保护费，也要收好几个月。
但眼前的年轻人又有些过于神秘，让他有着几分忌惮。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说：“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