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恶心的话是没说完，于知暖手里的扫把已经再也按捺不住了，用力挥了出去，正落在他后脑上！
“嘭！”的一声响，打得男人往前一个趔趄，差点直接栽倒在地上，手抱着头，痛得五官都扭曲了！
“你疯了你！敢打老子！”男人往地上碎了一口，然后做了个挽袖的动作，眼看就要对于知暖下手。
这时候一个淡淡的女声幽幽地飘了过来，“喂，我可全部录下来了，你要是不怕不好跟警察交代，就继续。”
猥琐男回过头来，只见舒玲玲站在不远处，举着手机，“现场拍摄”。
“你把手机给我放下！”猥琐男气急败坏，一连碰上三个难搞的女人，他真是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就能把她们都撕碎了。
“你给我滚。”舒玲玲却根本不让步。
而于知暖也摆好了随时准备打一架的架势。
猥琐男知道自己在人数上吃亏，而且又是男打女，说出去也不好听，于是干脆掏出手机打电话摇人，“喂，赵姐，我这里有三个贱女人等着你收拾，就出门口，两步远。”
而舒玲玲也不甘示弱，拿出手机拨了三个数字，接通对着那头道：“警察同志，我要报警，这里有人要打人。”然后流畅地将地址报了过去，再好整以暇地看向猥琐男。
猥琐男简直气急了，但碍于报警的威胁，半晌之后，他只是狠狠剜了她们一眼，然后扔了句“你们给我等着！”的狠话，就怒气腾腾的走了。
猥琐男走了之后，舒玲玲、于知晚、于知暖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着边际地松了口气。
要知道就算报警了，警方出警也不一定有那么快，搞不好她们得先挨一顿揍。还好，那男的被吓走了。
经过这个插曲，于知暖的态度似乎稍微有所缓和了，略微的迟疑之后，她问于知晚和舒玲玲，“你们喝酒么？我学了点调酒。”
于知晚还没回答，舒玲玲就抢在前面，“喝，顺便跟你好好聊聊天。”
三个人一起进了酒吧，于知暖跟领班申请了半小时的休息时间，能坐下来跟她们谈谈。
于知晚因为有了前面说两句差点吵起来的经历，不太敢直接开口跟她谈，纠结了许久之后才道：“小暖，你有没有想过，跟我一样，暂时先不去管家里的事情？”
于知暖的答复还是那样干脆又直接，“没想过。”
“但是这样下去，你迟早会被压垮的。你自己都没有发展生长的土壤，你也不可能有余力去照顾他们。你的起点这么好，我真的希望你能过得比我更好。”
“你别这么苦口婆心地对我说话，我早就说过了，你有你的选择，我也有我的选择。对我来说，家就是最重要的，家人才是我最重视在意的东西。”于知暖完全没有一丁点被活动的意思，固执得像快石头。
于知晚一揉发痛的太阳穴，无可奈何道：“但是你这么在一起他们，他们在意你了吗？”
于知暖对这个问题一直都能很好地化解，“我不在乎，我就是喜欢牺牲，喜欢付出，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
“小暖！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于知晚真的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口笨舌拙，她无法清楚阐述此刻自己想表达的，也不知道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于知暖的固有认知有所松动。
她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舒玲玲。
舒玲玲从始至终一直坐在一边，喝着没有添加酒精的饮料，观察着两姐妹吵架的全程，然后突然开口问了一句，“小暖，你真正想帮的人，是你姐姐吧？”
此话一出，两道错愕的目光都一起看向了她。
舒玲玲就这么看着于知暖，继续说下去，“其实你心里也很清楚你爸妈有多不看重你，你一直表现得好像是要跟知晚比能力、比对家庭的贡献，但如果你真的是这样想的话，当初采访你妈妈的时候，你也应该接受采访才对。毕竟那是你超过知晚最好的机会了。”
“……我那天打工，不在家里。”于知暖给自己找着借口。
“不用掩饰了，其实你一直都在把知晚往这个家外面推，虽然能力不够还是要在父母面前表现出能替代知晚的样子。实际上，你只是不想知晚再被这个家纠缠住了，我说的对吗？”舒玲玲继续思路清晰地往下分析，“而且其实你也算是基本做到了你想要的效果，如果不是幼儿园的学费确实过于高昂，不然，你爸妈确实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来烦知晚了。”
但是于知暖却听不下去这种妄加揣测了，她直接冷着脸站起身来，“这些都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有这种意思。我说了，我就只是一个喜欢为家庭付出牺牲的人，我的牺牲能换来是他们的高兴，我就能感到快乐，这个回答您满意吗？”
“……”舒玲玲顿了顿，无奈一笑，“你不愿意面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去工作了。今天你们在店里吃的喝的，我请客。”于知暖说完，就站起身来，从吧台上拿过托盘，推开了酒吧的门，继续去门口招揽生意。
而于知晚，在听了舒玲玲的话之后，就陷入了一阵沉默。
不是因为舒玲玲的分析太荒谬，而是因为以她对于知暖的了解……她确实会是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
曾经在于知晚因为拿省下来的打工工资去买参考书，被于爸于妈狠狠一通训斥，还罚跪在绿豆上。于知暖就偷偷拿了家里的钱去买了一只手表，还被于妈当场抓到，一顿暴打。于知晚也就在劝架的过程中，没有再跪下去。
还有一些细碎的例子，一点一点浮现在于知晚的脑海里……她这才发现，原来于知暖，一直在用她自己的方式，保护她，让她摆脱家庭的桎梏和伤害。
如果没有她接手她的重担，恐怕她也谈不上什么追求梦想，什么奔赴爱情。
想到这里，于知晚的眼眶渐渐红了，眼底有热泪滚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