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玲玲也是有备而来,直接从包包里拿出纸和笔,“我们先签一张手写的,回头我再出一份正式的书面合同给你。”
“还挺专业。”“萧教练”浅笑。
“任何合作,还是有书面协议是最保险的。”舒玲玲拿本子垫着纸,在上面奋笔疾书,“萧教练,你的全名是?”
“肖墨柏。”肖墨柏显得挺配合,舒玲玲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但昏暗的灯光照不清他脸上的表情,那微微向上弯起的嘴角,分明有那么一丝狡黠。
舒玲玲没有抬头,自然也就错过了他那些微妙的表情。
重点是,她觉得这笔交易对于一个健身教练来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没什么可拒绝的,所以根本不觉得他会耍什么心眼。
“这名字倒不像健身教练。”舒玲玲评价。
“那像什么?”
“……”舒玲玲沉吟了一下,“大概就是过去我公司里前台小姑娘爱看的总裁文里的男主角名字。”
“噗嗤……”肖墨柏被逗笑了,“可惜我不是。”
“还好你不是,不然我得花多少钱才能收买你。”舒玲玲已经写了框架出来,具体的金额还没填写,“你月工资大概多少,开个价吧。”
“你不是说了么,付我平均工资的一半。但我还没算我怎么知道我的平均工资是多少?你先按你的原话来写,到时候我去打银行流水,咱们再算。”肖墨柏提议道。
舒玲玲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你别到时候狮子大开口……”
“我都说了,查银行流水。绝对不会占你便宜。”肖墨柏说得恳切,眼睛里确实越来越盛的光。
舒玲玲解决问题心切,加上她十分偏见地觉得热爱锻炼的直男能有什么心眼,所以就这么写完了整个字据,龙飞凤舞地写下自己的大名。
完事后将字条递回去给肖墨柏,“喏。签一下。”
肖墨柏随手接过来,看了一眼舒玲玲歪七扭八的字,略有一丝无奈地笑笑,然后在旁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肖墨柏。
字如其人,遒劲有力,颇有点书法造诣的感觉。
舒玲玲接过字条一看,感慨了句,“萧教练,您做教练可惜了呀。如果我的教培公司还在,怎么也得让你去教教书法。”
“我也能教你。”肖墨柏眉峰一挑,“那是另外的价钱。”
“算了,我的字能看得过去就行,不奢求好看。”舒玲玲站起身来,见全部事宜都已经谈妥了,于是伸了个懒腰,“那萧教练你忙吧,我也回去看看我女儿了。”
“嗯。”肖墨柏非常绅士地随手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结果舒玲玲出门的时候,本来扒门偷听的一群人哗啦啦四散开去,一个个随手抓起旁边的健身器材假装锻炼,一边将探寻的、八卦的目光看向从器材室走出来的舒玲玲和肖墨柏。
衣衫完好,从头发丝到脚趾都和刚进去的时候没有两样。
什么都没发生。
明显能感觉到,那一束束目光的失望。
肖墨柏跟在舒玲玲身后出来,嘴上带着笑,眼里的目光却有十足的威慑力,眼神那么一流转,一群人都禁了声。
舒玲玲本来也不介意被误会,传得离谱点,兴许还能传到陈青俞和王妈两座大佛的耳朵里去,省的她自己再去散播谣言了。
舒玲玲乘坐电梯返回顶楼,刚走出去,就发现楼道里热闹的很。
B套间门口,好大一出戏。
蒋太太不顾自己还挺着大肚子,一把揪住了一个短发姑娘的头发,声音里有些歇斯底里,“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刚才就是故意让我看到那些短信,诚心气我的是不是?!”
短发姑娘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声音颤抖地哀求道:“太太……我真的只是替老板来给你送花的,我我也没想到我屏幕居然没有锁……呜呜呜……我真的不想破坏你们的关系,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在老板心里的地位……”
蒋太太越发气不打一出来,恨不得生撕了这姑娘,“你别在我面前给我演了,你这点眼泪骗骗蒋伟恒就算了,你骗得了我么?你在这个时候来挑衅,你是什么居心?!”
短发姑娘哭得气都接不上了,小脸惨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件事,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两个人打得正欢,于知晚和杜晓礼两个刚吃饱的家伙就站在A套间门前嗑瓜子看戏,就差端两只板凳坐着欣赏了。
舒玲玲一脸无语地朝她们走了过去,“你们在这里看了多久了?”
“听到动静就在这看了。”杜晓礼还指了指于知晚手里的小铃铛,她瞪着圆溜溜一双眼睛,聚精会神地望着吵闹声来源的方向,“你看你姑娘,刚才还在哭,听人家吵架一下就消停了,神不神奇?”
舒玲玲一脸无语地将自家姑娘抱回自己怀里,“你们这些怪阿姨就是这么教育她的?从小培养八卦因子?”
“她才出生三天,这都是她天生自带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亲妈才应该反思一下。”杜晓礼理直气壮地反驳她。
舒玲玲顺手摸了两个瓜子到手里,知道不能多吃,所以只啃两个,一边剥一边道:“话说回来,这是怎么了?”
“大概就是,蒋先生的秘书,就是那个哭得很凄惨的那个,和蒋先生有不正当关系。然后蒋先生还派她来给自己老婆送花。这个秘书呢,说要去上厕所,就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也没锁屏,正正好屏幕上就是她和蒋先生的对话框。”
“……”
“更可气的是,屏幕居然是常亮设置,连个自动锁屏都没有,生怕别人看不到她手机里的内容似的。”杜晓礼用尽量简短的语言阐述了一下几人的关系,和目前发生的事情。
舒玲玲一挑眉,啧了一声,“蒋太太那么骄傲一个人,现在内心应该崩塌了吧。”
“可不是嘛……看着凶悍,其实现在最难受的就是她了。”
正聊着,电梯门再次开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没有说多么高大帅气,但是一看就有成功人士的气场,人到中年也并不油腻,算是挺有魅力的男人。
而他看到的场面就是,蒋太太近乎疯狂地抓着秘书的头发,一个巴掌接一个巴掌,秘书痛哭流涕地求饶,但是蒋太太完全不为所动。
于是,一声低沉的厉喝传来,“希芸,你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