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三月的时候,赵瑞雪提前让人寄信到了京城,告诉司马炎大叔她们准备前往京城了。四日后收到回信说京城一切已经准备好,只等她们前往。赵瑞雪便收拾了行囊,带着母亲,弟弟,以及几个仆人匆匆的踏上去京城的路上。这次她们选择清晨悄悄的下山,因为不想大家来送她们。她最怕离别,不想看到村民难过,也怕自己忍不住流泪,毕竟这一去,不知是几个月还是几年才能回来。
行了一日路程,来到了柳州与京城的交界处,天已经暗下来,她们决定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出发。
这两城交界处客栈酒楼倒还有不少。来到一间比较大的客栈,要了三间上等客房。赵瑞雪一行人安顿好行李,换了身衣服,便准备下楼吃晚饭,母亲本身体弱又舟车劳顿,不想再下楼,赵瑞雪便吩咐小二一会儿给她把吃的送上楼来。赵瑞雪毕竟年轻,倒是精神满满,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四下看了一圈,这里除了一桌商人打扮的,其余几桌大多都是读书人的模样,想来都是去京城会试回来的举子们,看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模样,大概是会试中没有表现好,落榜而归的。
点了几个招牌菜,赵瑞雪坐在一个靠窗边上,边吃边偷听隔壁桌的三个落榜举人聊天。
“哎!咱们柳州举子现下都落榜了,这样灰溜溜回去,真是无颜面对柳州父老了。”一灰衣举人叹息。
“不不,柳州现下还有一人。”一白衣举人搭话。
“谁?”
“胡家的,胡怀安。”白衣举人答道。
“哦,胡少爷确实文采斐然,今年必中榜首。”一旁的青衣举人赞许的点点头。“也算替我们柳州学子争了脸面。”
“话不能说太早,会试那日,我竟看见京城第一纨绔何子瑜也在。当时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后来看到考中的贡士名单中居然有他,而且还是会元。真是开了眼了。”灰衣举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什么!今年会元竟然是何太傅那个纨绔儿子?”白衣举人大惊。
“哼!他这个第一名,怕不是其中有他父亲的功劳哦!”青衣举人一脸不屑。
“莫要胡说!”其余二人异口同声打断,左右看了看,见旁边除了几个女子,没有其他人,才放下心来。
“如果真是如此,那三月十五的殿试,自有他出丑的时候。”白衣举人悄声说。
三人相视一笑,继续喝酒吃菜。
赵瑞雪没想到在这里听个八卦,居然还能吃到两个熟人的瓜。这里的科举制度和以前的世界相比,除了这里商人也能参加考试外,其余基本相同,所以她也算是能听懂这几人所谈论之事。
大概就是胡怀安和何子瑜都入选为贡生,只等三月的殿试就能选出状元榜眼探花了。这几人对于胡怀安的文采都是比较认同的,而那何子瑜,也就是她的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因为是个纨绔子弟,所以这群人觉得他能成为贡生是因为有黑幕。按照赵瑞雪之前得到的信息,似乎那人确实不是个善茬,不过,事无绝对,毕竟自己没有亲眼看见过他,而且据说何圣手愿意医治母亲,还有他的功劳。
第二日天不亮,赵瑞雪一行人又启程往京城赶去。一路上母亲倒还精神,所以车速也不用太慢。
到了离京城的城门还有几公里路的时候,城门已经因为宵禁关了,所以几人只好再休息一晚,隔天再进城。这京城周边的客栈人流确实比柳州多得多,赵瑞雪觉得在京城做生意应该还是有前景的。
第二日,赵瑞雪一行人刚走出客栈,准备上路,就看到司马炎骑着马赶来接她们。
“师傅,你怎么来啦!”赵丰年兴高采烈的跑到司马炎马前,替他牵着缰绳。
“我猜到你们今日进京,便来此地接你们一同前往。”司马炎笑着捋了捋长胡子。
赵瑞雪向前施礼道:“有劳司马大叔了。”
“哪里的话,你母亲还好吧?”司马炎担心的望向母亲乘坐的马车。
“母亲这几日还好。”赵瑞雪笑笑。
“那就好,那我们立刻启程吧!还有一段路呢。”司马炎轻轻踢了踢马肚子,拉着缰绳转弯往前走去。
“师傅等我!”赵丰年赶紧骑上自己的马追了上去。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这去往京城的官道两旁各色小花开放,柳条已经发芽,十分漂亮。走了一会,远远能看到京城城门的时候,渐渐的四周没有一棵树木,只剩下光秃秃的草坪。赵瑞雪看到此景,不由得感概,看来不管哪个世界,哪个朝代,都还是很注重城门的安全情况。
进了城,赵瑞雪趴在窗户上往外看,这京城的集市可比柳州热闹得多,八街九陌,车水马龙。司马炎带着几人到了住的地方,竟然就在南市,赵瑞雪甚是开心,因为这样,她从住的地方到酒坊就很方便了。
马车停到院子门口,赵瑞雪下了车。虽然隔壁街道就是闹市,但眼前的小院却十分雅致,走进去一看,院子里也有一棵槐树,只是比柳庄的稍微小点,不过院子里种了各种绿植盆景,也有各色花草,实在是漂亮。
“这里太美了,司马大叔,您费心了。”赵瑞雪转身对司马炎微微施礼。
“哈哈,你们母女喜欢就好,婉英身体不好,多看看花草,让心情更舒畅,说不定对病情有帮助。”司马炎转身对身后的陈氏微笑道。
“喜欢,喜欢。”陈氏也满意的点点头。
这个院子基本就是一个四合院模样,进门的正房留给了母亲,东厢房是赵瑞雪的,弟弟和司马炎住到了西厢房,其余众人就在下人房安顿下来。
住的地方解决了,赵瑞雪想着,接下就要安排母亲去何圣手家治疗了。
“司马大叔,这里离何圣手的住处远吗?”赵瑞雪比较担心母亲的身体,她不能再颠簸了。
“不远,就在背后那条街道。”司马炎捋了捋胡子继续说道:“我找房子的时候就是专门在何圣手的住所周边展开的。”
“如此就太好了!我们明日就去拜见何圣手。”赵瑞雪一颗心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