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喊出名字的戴安娜并不慌张, 她从阿萨的手里拿下了餐刀，顺手一甩，餐刀斜着飞进了不远的厨房水槽中, 沉没入泡沫里，忙碌的厨师们没有一个人发现刚刚丢失的餐刀重新出现在周围。
“你知道我？”戴安娜问道, 她手里握着硬盘没有松开的意思。
事实上戴安娜在宴会一开始就注意到了阿萨, 一个独自出现在卢瑟酒会, 周围甚至没有成年人陪伴, 她跟布鲁斯·韦恩两个人也不曾接面，完全避开了交流的机会。
他们不是一伙的，那为什么她要为来帮助布鲁斯·韦恩的行为呢？
阿萨没有贸然去抢夺, 对于戴安娜她的态度一直谨慎, 这是一位值得尊重的战士，也由此可见她的武力属实骇人——她足够把阿萨一一拳打进墙里挖都挖不出来——不过神奇女侠素来是个讲道理的人，完全可以跟她协商要回硬盘。
“我当然知道你, 戴安娜公主。”阿萨微微颔首, 充分展示了来源自阿尔弗雷德的优秀礼仪教育, “我可以保证布鲁斯·韦恩没有恶意，他的所作所为都有充足的理由, 您可以把硬盘放回原处吗？”
“那蝙蝠侠有吗？”戴安娜没有将硬盘放回原处的意思, 她对于卢瑟现在的一些所作所为也同样抱有质疑, 蝙蝠侠的行为对她有利，她只需要来摘走这个桃子。
“蝙蝠侠也没有。”
布鲁斯跟阿萨两个人在之前完全就像是陌生人，她的担保并没有多少可信度。但戴安娜对女孩的容忍度一直都很高，她再度温和的回问道, “你们两个看上去并不熟？”
阿萨正欲开口说话, 就听见了另一边布鲁斯已经结束了对话, 正在往配电室走来，戴安娜也稍后听见了布鲁斯的沉重的脚步声，她饶有兴趣的看了反应速度快了她几秒的阿萨，说道：“你可以来华盛顿的史密森尼博物馆找我。”
她说完就轻巧避开了阿萨阻拦的动作，优雅而迅捷地离开了配电室，阿萨自知已经拦不下她，只能啐了一声避让进厨房。
这里的布鲁斯比之前世界的要老练很多，但是他看上去同样不咋聪明的样子，在硬盘不见后他居然下意识蹲下身查看——这玩意是那么容易掉下来的吗！而且那么大一个硬盘他检查地板有啥作用啊！
还是说真的是酒喝多了跟阿尔弗雷德说的慢性酒精中毒性脑病，以至于他都没发现身后跟了那么大一个克拉克·肯特。
然后前移脚还在追踪布鲁斯的克拉克后一脚就在厨房门口停下了，阿萨就站在人群中，还回头看了他一眼，但克拉克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电视中播报的工厂爆炸的新闻吸引，他甚至也同样没注意到身后的戴安娜与布鲁斯一前一后离开了地下室。
新闻里的一个女孩被困在大火燃烧的工厂上方，没有人进行支援，克拉克抓了一下领带向后退了几步，但是他又很快停驻了步子，一把将藏在人群中准备之后去拦截戴安娜的阿萨揪了出来。
阿萨一声惊呼引起了旁边人的注意，一个身材魁梧女厨师及时喝止道：“你在做什么？”她看上去像是要是克拉克说不出一二三她随时能用手里的面包刀给他来那么一下。
“这是我的……妹妹。”克拉克说道。
厨娘有些疑惑，但是她在看见两人相似的眼睛后还是点了点头，她轻声问阿萨道：“这是你的哥哥？如果他是想拐走你我现在就可以报警。”
“谢谢你女士，”阿萨看着电视里那个女孩求助的动作越来越无力，快速说道，“他是我哥哥的朋友。”
克拉克一把提起阿萨的衣领把她夹在腋下，大步走了出去。
他们与布鲁斯擦身而过，后者看上去已经跟丢了戴安娜，此刻在原地恨恨打转，臭着一张脸活似有人当着他的面火烧韦恩老宅——不，更像肥胖版本的阿尔弗雷德猫把猫玩具踹进了沙发底部掏不出来，虽然阿尔弗雷德猫并不会干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你手可以轻一点，”阿萨忍不住逼逼道，“你要勒死我了。”
氪星人没那么脆弱，克拉克对这个自以为的氪星偷渡客也每那么友善，他没把她赶回幻影地带或是关进孤独堡垒就是给了未成年人最大的宽容。
“布鲁斯·韦恩不是好东西，”克拉克有着自己的思路。他说道，“你可以来找我，我会教你氪星人在地球生活的方式。”
“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阿萨问道。
克拉克在此刻脚一蹬，一个加速音爆离开了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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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丢了盗走硬盘的女人，还被她当着自己面开走了自己的车。布鲁斯郁郁窝在他的蝙蝠椅子里，看着面前的屏幕里超人救人的场景，一副想把里面的人揪出来打的表情。
“戴安娜·普林斯，美国史密森尼协会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的研究员。”阿尔弗雷德将厚厚一沓资料拍在了布鲁斯面前。他说道，“一位学识渊博的完美女士，我以为她会出现在未来的韦恩夫人名单里，但是显然韦恩老爷您只想将她视作威胁目标。
“她带走了硬盘，阿尔弗雷德。”布鲁斯抬头说道，这个动作显得他看上去委屈巴巴，“她甚至能迅速甩开我。”
“是的，毕竟以往只有您主动甩开那些可怜的女士的份——我居然会认为有一个人能加入韦恩。”阿尔弗雷德低声但是以布鲁斯足够听清的嗓音紧接着埋怨了一句，说道：“哈哈，你在做什么美梦，阿尔弗雷德。”
布鲁斯撇着嘴不想就这个话题深聊，他拿起了放在资料最上方的小型密封袋。里面有一些细小的砂石还有一小片干枯的花瓣。
“这些东西的报告出来了吗？”布鲁斯说道，他看上去好像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想要阿尔弗雷德将他的答案肯定。
“这是老宅以前在花园里的碎石，而这片花瓣——这是玛莎夫人最爱的花，我上一次见到他是您带着花去韦恩祖坟祭扫。”
布鲁斯抬起眼睛看向阿尔弗雷德，突然攥紧了手里的密封袋。
若非不是哥谭常年阴雨连绵，韦恩老宅附近的大片茅草早晚再度引起大火。凌晨的露水从衣衫纹路间渗入，濡湿了布料，让合适的衬衫黏黏答答贴在身上，随着夜风吹来，饶是布鲁斯都忍不住打一个冷战。
天边的光线灰蓝，蝙蝠侠在夜间行动多年，足以借助这点微弱的天光看清面前的一切。
他缓慢的推开了祖坟的门，光线争先恐后地从他身后挤入，然后与透过闭眼的天使花窗投下的光交织在一起，照亮了其中的点点尘土还有插在刚被擦洗干净的大理石墓碑上的鲜艳花束。
花朵上头还沾染着露珠，下方的枝干还带有植物折断时流出的汁液，他们被放在这里的时间并不久，这束鲜花更像是刚被折下。
布鲁斯一声不吭查看着花束，他的视线落在捆绑花束的蕾丝带子上久久不能移开。
陈旧的蕾丝带在这束娇嫩的鲜花衬托下更显得发黄老旧，在布鲁斯的记忆里这条蕾丝应该更加的洁白美丽一些。
她就挂在家庭客厅的窗户上，旭日的阳光投入时会因为蕾丝窗幕上的钩花而在地上、在玛莎脸上倒影出各种美丽的图案，随着微风而微微摇晃。
他回头望向后方，他知道那个小贼现哪里了。
只剩下一个框架的灰白色韦恩宅立在那里，在周围的一片寂寥中，看上去就好像一个被荒废了的神庙。
把所有曾经的美好记忆，对未来的渴望，还有那些可笑的信仰都埋藏在里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