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很好听, 但是阿萨还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处理汉尼拔的问题，而在处理掉这件事之前，布鲁斯压根不肯认可阿萨单飞的能力。
芭芭拉为她从各个州档案里找出了汉尼拔曾经可能犯下的案件, 充满艺术性，对死者也保留了最大的尊重, 就好像借物小人阿莉埃蒂，接走他需要的部位后还将尸体摆放回远处。
真他妈的疯子。
“我们是义警不是强盗，”布鲁斯说道，“把他打残疾不能证明任何事。”
“杰森前天才把谜语人的满嘴牙打断, 他现在还在医院没醒。”阿萨说道, “我觉得这个挺有效的。”
“杰森的事情我会找他谈，学点好的。”
“打碎谜语人的牙的事情迪克也有份, ”阿萨说道，“提姆也给了他一棍子，达米安那天跟着你, 但是我们都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对吧。”
“……总之不准。”
书里的格雷厄姆用直觉, 一本书，几幅画推测出了汉尼拔就是那个连环杀人凶手，而汉尼拔直接跳反，他有足够的实力去伪装, 但是他没这么干——这大概就是变态的惺惺相惜, 小丑对于蝙蝠侠的态度跟此也差不多，不过阿萨不能理解这个。
所有的侧写或者说是测谎仪对汉尼拔也并不能奏效, 书里已经直接讲明了实验室研究中他除了部分脑电波异常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正常人，而且没人能从他的脑电图里中破译出太多东西。
阿萨窝在蝙蝠座椅里, 她现在完全霸占了这个位置, 用她现在正在进行一个伟大的案件这种让达米安青筋直跳的理由。而汉尼拔也没有停止跟韦恩家族的接触, 他几乎是直白的用行为告诉了他们他已经知道到了他们幕后的身份——他找上了杰森为他做心理治疗，短短交谈的后果看看可怜的谜语人就知道了。
这是一个挑拨人心的高手。
阿萨啪啪啪无意义敲打键盘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她的视线穿过蝙蝠洞的设备，落在了试验台上的绿色液体中。
“他很厉害，但是我已经拥有了作弊器。”阿萨低声说道，“汉尼拔的脑电图会动弹，他不是无懈可击，他是个人。”
————…韦恩酒店…————
韦恩家族的商业规划涉及了每一个方面，汉尼拔也不得不叹服布鲁斯·韦恩的分身有术，他在发现他面具后的身份后，去了解了布鲁斯·韦恩与蝙蝠侠两个哥谭标志性符号所代表的意义。
所有人都觉得白日的布鲁斯只是一个躺在韦恩家产上的酒囊饭袋，靠忠诚的下属跟聪慧的儿子构建了越来越大的商业王国——汉尼拔看见了更多的东西，布鲁斯·韦恩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天才，可以说是汉尼拔接触过的人之中最为优秀的一个，不，不止是所接触过的人，哪怕未来他也不可能与比布鲁斯·韦恩更优秀的人相遇——
他想要得到他，这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了，他的每一寸都应当作为食材被享用，就在他的手中，迸发出最美味最有价值的味道。
这就是他所想要的主菜！
没有谁能跟布鲁斯·韦恩相提并论！
如果无法得到他将一生难安！
他要把他塑造出最美味的模样，他们知晓了他的目的，但是却无从考证。他的儿女们虽然美味，却也不够成熟，最适合调和上各种味道——布鲁斯·韦恩则难以入味，汉尼拔知道他还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但是只需要一个契机，他就能拥有一整餐的美味，从前菜开始到饭后甜点，他有足够的耐心，足够的耐心……
从通风管爬进来的阿萨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汉尼拔沉迷的看着布鲁斯照片的模样，她满脸嫌恶，在手腕轻点一下后，制服将她的口鼻包裹，她掏出了一大瓶的恐惧毒气……
滋——
绿色的毒气从通风管散开，融入空气中瞬间消失。阿萨等待着毒气生效，却在下一秒直接对上了突然抬头的汉尼拔的双眼！
两双眼睛隔着通风窗，阿萨没有意识到汉尼拔的嗅觉居然能如此灵敏，他在恐惧毒气喷出的一瞬间就察觉，在发现了藏在通风管中的阿萨后，他直接扑向落地窗，妄图破窗而出。
他看上去动作矫健，但是这比不过受过专业训练的阿萨，她一脚踹破通风窗，一个空翻落在了汉尼拔肩上，腰部使力，一个扭转将他按压在地。举起手里的毒气对着他满头满脸的喷了过去。
针对蝙蝠家毒抗的恐惧毒气一直在更新迭代，优秀的心理学家、化学家稻草人给同业人士准备了一份好大的礼物。
心理学家真的是个高危专业。
“阿尼拔！”
“阿尼拔！”
汉尼拔知道这是毒气制造的假象，但是他还是往声音来处看去了。
轰轰燃烧的炉火前面放着他的妹妹米莎的铜浴盆，白色的泡泡随着佩戴着小手镯的手臂拍打的动作而四下散开，透明的泡泡在周围浮动，被炉火吸引，然后消失在了其中。
“阿尼拔唱《小矮人之歌》！”米莎稚声稚气的说道，“《小矮人之歌》！”
周围的一切都在摇晃，汉尼拔感觉自己好像坐在一个破旧的马车中，不断颠簸，把木缝隙中的灰尘都抖落出来，落在他身上，他裹着的地毯上。
“林中站着一个小矮人，不动也不语……”
米莎在铜浴盆里唱着歌，炉火将她的洗澡水烧的滚烫，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汉尼拔表情抽搐，他知道他所在的地方不是现实，但是却无法挣脱，他只能待在破旧的马车里，裹着一块肮脏充满灰尘气息的毯子，耳边米莎的童谣声，咔咔不停的咳嗽声，木棒敲击在汉尼拔脑袋上的声音，还有沸水中带角的小鹿头撞击盆壁的声音交融在一起，怎么都无法毁散开。
那是一双蓝眼睛，从黑绿的雾气中出现，紧紧盯着他就好像看着成熟的猎物。
“蓝眼睛。”汉尼拔说道，他猛地扑了上去，妄图去抠挖阿萨的眼睛，他以往的冷静优雅全然消失，他抓起触手能即的东西往阿萨身上砸去，阿萨轻松躲闪，也为他坚强的意志小小惊呼。
“好吧，胆敢出现在哥谭的心理学家果然都不容小觑。”阿萨啧啧称奇道，“这可是用来针对蝙蝠侠的恐惧毒气哎，你居然还有意识。”
“米莎，米莎……”汉尼拔低声呼喊道。
“他有一件紫色的小大衣，告诉我，谁是那个小矮人……”阿萨低声哼唱道，直到汉尼拔陷入毒气中彻底抓狂。
他疯了一样在原地抱着头尖叫，然后开始呕吐，开始哭泣，阿萨觉得这就是时候了。
“他们把我在铜浴盆里煮熟，阿尼拔。”阿萨在浓郁的毒气中低声问道，“你为我报仇了吗阿尼拔。”
“米莎……米莎……不！”
“他们吃了我，给你喂了肉汤，阿尼拔，你为我报仇了吗？”
“我为你报仇！”
“你是怎么做的呢阿尼拔？”
“我……”汉尼拔往阿萨靠近了几步，他低声说道，“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这让阿萨凑近了他。
汉尼拔就在阿萨靠近他的一瞬间，挥起旁边的台灯，猛地砸上了阿萨的头——经过杰森耳提面命这是个能靠自己让别人自己拔舌头的狠人的阿萨足够警备，她一个躲闪避开了汉尼拔的攻击，随即将装有剩余恐惧毒气的罐子砸在了地上。
能干翻一整个阿卡姆的恐惧毒气在密闭的空间里蔓延，耳机里传来芭芭拉不轻不重的埋怨，并帮助她关闭了所有通风管道。
现在汉尼拔已经彻底失去了神志，他在地上地上哭泣，与刚刚的癫狂全然不同，只是眼泪顺着脸颊流落，滴在胸口，濡湿了他齐整干净的西装。
“M为米莎，M为米莎……”他低声重复道。
“你为米莎做了什么？”阿萨的声音远远近近，最后变成了米莎死前的沙哑模样，“你为米莎做了什么。”
“我杀了他们，”汉尼拔低声说道，“我杀了他们，让他们在轮船上爆炸，那是他们罪有应得。”
“还有呢，你只是为我杀了他们吗？水在浴盆里面煮沸，米莎的肉被他们大快朵颐，阿尼拔，你为我复仇了吗？”
“我吃了他们。”汉尼拔突然说道，“那是一群肮脏的肉畜，他们的肉让人作呕，但是我会为你将他们吃的干干净净，把他们烹饪，放在各种器皿里面煮熟，然后就像当年他们所做那样，把他们吃干净。”
“那你觉得有什么好吃的吗？”
“我吃过不少人，米莎，我可以将他们与你分享，我会为你制作红烩小牛膝，腰子糜……那些都是健康强壮的人，他们没有任何疾病。”
“你能告诉我他们的名字吗？”
“当然可以，米莎……”
阿萨记录下了汉尼拔的食人名单，芭芭拉在将那些人迅速整理，这会是一个震撼世纪的大案，阿萨用了一点卑鄙的手段，但是这十分有效，除了她觉得自己也可以进阿卡姆待几天。
“还有一个新的大餐——布鲁斯·韦恩，蝙蝠侠，你会喜欢他的口感，那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食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