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焕极其宠爱小女儿，听到李辞对赵飞燕的称呼，顿时不悦，甩袖而去。
“嘿！”
李辞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差点被那疯丫头爆头，赵焕这个当爹的不说两句也就算了，竟然还摆起臭脸？
果然！熊孩子的背后，必定站着一个熊爹！
赵澄连忙凑上来，满脸堆笑，不断讨好安抚。
“姐夫，都是自家人，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考虑到造甲备战一事，还需要赵焕出力，李辞也就不再追究，但心里却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赵澄，这里可是王都，天子脚下，非富即贵。”
“今日也就遇上我了，若是换做别人，岂不是酿成大祸？”
“不管你妹妹在老家如何骄纵狂妄，到了王都，应当收敛一下戾气。”
赵澄叹了口气：“只怕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李辞眉头一挑：“怎么，王都重地，都镇不住她？”
赵澄满脸苦闷，不答反问：“姐夫，你可曾还记得，我赵家祖地在哪？”
李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霸州？”
赵澄苦笑不止：“霸州，乃是南境战场，早在南蛮入侵之前，霸州百姓和宗族，就与南蛮冲突不断，相互之间的仇杀，更是不胜枚举。”
霸州民风之彪悍，一直享誉大楚，虽然战火连天，但南蛮对霸州百姓的荼毒，却少于北方叛党。
原因很简单，霸州的宗族势力极为鼎盛。
小宗族上百人，大宗族动辄几千人，且拥有极强的自卫能力。
正是有霸州大小宗族的支持，大楚军队才能与南蛮鏖战至今。
只是李辞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片子，都如此彪悍。
“刚才……你妹妹好像说，她在霸州有一群兄弟？”
提起此事，赵澄尽是汗颜：“那疯丫头，仗着家父的威信，建立了一个赵家帮……”
“倒也有几百人的规模，时常偷袭南蛮。”
什么？！
李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小丫头片子，带着几百人，去偷袭南蛮军队？
“赵澄，你该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大楚正规军，面对南蛮，尚且占不到便宜，一个丫头片子，岂能冲锋陷阵？”
李辞绝非看不起女人，如果是将才，倒也就罢了。
一旦进入正面战场，不仅要穿戴重达七八十斤的甲胄装备，更要挥舞沉重的武器。
普通人别说打仗，光站在原地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凡“战卒”哪个不是膀大腰圆，一身气力？
赵澄神情有些怪异，小声道：“霸州靠海，我家祖地就在海边……”
“飞燕带领的赵家帮，乃是……船帮。”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完，李辞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船……船帮？！
“难道说……二小姐是……海盗？”
难怪这疯丫头，如此狠辣，一出手就直奔着李辞小命而来。
合着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海盗首领！
“姐夫，飞燕来京充满怨气，只因霸州一带，船帮甚多，除了自发打击南蛮商船之外，内斗也甚是激烈。”
“飞燕一走，她建立起来的赵家船帮，自然是土崩瓦解。”
按照赵澄的说法，赵飞燕今年才十七岁，早在十三岁那年就建立了船帮。
仗着有个尚书老爹，在霸州一带，声名鹊起，麾下足有三十多条船。
由于赵家船帮的目标，只有南蛮的商船和运送物资的军船，在当地非但没有遭到任何打压，反而受到百姓和官府的支持。
据李辞所知，后世人称“郑一嫂”的石香姑，就是叱咤风云的女海盗之一。
麾下弟兄足有三四万人，船只五六百，后被清廷诏安，封为一品诰命夫人。
赵飞燕，简直就是年幼版的郑一嫂！
就在李辞暗暗咋舌之际，后院再次传来咚咚闷响。
李辞趴在门框旁，露出半个脑袋，偷偷瞄了一眼，好家伙，看似娇小的赵飞燕，竟手持长刀，粗暴的劈砍着眼前的木架。
木架上还写着醒目的“李辞”二字。
“去死！去死！去死！”
赵飞燕展现出来的恐怖杀气，就连李辞都不由后背发凉。
李辞赶紧缩回脑袋，一脸郁闷：“诏她进京的人，乃是陛下，跟我有什么关系？”
“冤有头债有主，她若有怨气，去找陛下发泄，咬着我算怎么回事？”
赵澄拿自己这个暴力小妹，也是毫无办法。
“姐夫，你这段时间还是少来我家为妙。”
“连我都怀疑，父亲给她取错名了，赵海雕都比赵飞燕贴切……”
“她曾为了报复南蛮，率领整个船帮，跨海直奔南蛮海港……连续跳帮三条敌船，斩杀南蛮百余人……”
好家伙！
一直以来，李辞都以为，赵家二女是在祖地养尊处优，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主日子。
结果却是近海一霸，已是与南蛮作战四年的老海盗头子了……
对于赵飞燕的恨意，李辞虽然无辜，但也明白。
若非恭王府力保赵邸，陛下暂时动不了赵焕，只能把赵家二女诏来京都，以摁赵邸咽喉。
说到底，赵家两个千金小姐，难逃家族命运，相继成了政治的牺牲品。
经过前堂时，李辞瞥了安雅君一眼。
“既然二小姐如此听你的话，你便好好约束她，若是再敢对我不利，可别怪我翻脸。”
安雅君捧着诗书，甚至都没拿正眼看李辞。
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我已经跟她说过了，你在玉琴庄救了我一命。”
闻言，李辞眼睛一亮：“老二怎么说的？”
安雅君轻轻放下诗书，眼神竟然流露出一抹深意：“作为回报，她会干净利落，让你感受不到疼痛。”
李辞背着手，扭头就走，心里暗骂，去你大爷的，这姐妹俩，都不是正常人！
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缺乏最基本的人情味。
一个则是杀人不眨眼的海盗头子！
只有赵澄还算正常点，只可惜，在赵邸毫无话语权……
这鬼地方，以后八抬大轿去请老子，老子都不来！
气急败坏地离开赵邸，李辞直奔皇宫，无论如何，楚帝也要出一半军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