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易之愣住了。
店小二、账房愣住了。
三名彪形大汉更是,云里雾里,都忘记了疼痛。
少年轻轻拍打的双手。
好似手上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和你合作真是太愉快了!”
看向并不意外的赵千雪,他微微一笑道。
“哼……”
赵千雪轻哼一声,并不作答。
这家伙真是可恶!
不仅找到借口让人家付账,替他解除尴尬,还要找个理由,对人家的出言不逊,给予狠狠的教训。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居然把自己也计算在内。
虽然自己也非常想教训那人。
只是不知为何?
就是看不惯这家伙,一脸臭屁的样子。
赵千雪所想不错,傲大主角正有此意。
先前只不过是想,让对方出点银子吸取个教训。
谁知对方偏偏还要作死。
触碰他的底线。
那就得承受他的怒火。
顾小曼是副魂,也是自己必须守护的亲人。
上官小妞没心没肺为人不错。
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朋友。
对于赵千雪,他却是情感复杂。
可以说就在她出现之时,一见钟情也不为过。
虽然一开始,他并没有确定这种想法,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越陷越深,再也难以自拔。
所以,只要是有机会靠近赵千雪。
他必然不会让副魂出现。
怕一不小心,让这直男坏了自己的好事。
因此,在二人相处的过程之中。
那来自巴蜀耙耳朵的灵魂觉悟,时不时的就偶有体现。
巴蜀耙耳朵,世界有名。
无论在外多么嚣张,在家就是妻管严的主。
总之一句话——
这,猪一只,已经有取死之道。
这种人留在世间上,只会是一个祸害,还不如作为道德碑的营养肥,对社会彰显出自我的价值。
但傲大主角是善良的。
所以每次,做比较残忍的事情之前,
都要找一个正当的理由,以此来说服自己。
以免良心不安啊!
这也无意暗合,心境通达之道。
三名彪形大汉爬起身来。
愣了半晌终于清醒,想明白了原委。
这小子肯定是趁自己三人,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雅间之内,背对着他才进行偷袭,并且一举成功。
于是三人对视一眼,各自运转功法,光芒缭绕……
手拿盘算的账房,突然开口:
“我说诸位,你们如此作为,莫非不把我‘第一楼’放在眼里?”
傲无风老神在在,闭口不言。
“账房先生所言极是。”
朱易之自以为是,风度翩翩一笑道。
而后又对三名大汉,厉声呵斥:
“还不快快给我出去,站在外面好好反省。”
说完之后,还深深看了一眼,还在发愣的店小二。
店小二略作迟疑,而后对众人躬身:
“我看此事,还是通报给掌柜的好,以免事情处理不公,之后难免再起风波,留下不好的影响。”
说完迅速退走。
傲无风心中冷笑,并未阻挡。
赵千雪三女似是与己无关,站在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热闹。
安排好一切的朱易之。
此刻已从护卫被打,而产生的恐惧中彻底恢复。
“哗啦”一声。
潇洒的打开折扇。
折扇中一副猛虎下山图,栩栩如生。
他轻摇着看向傲无风:
“我不知道小兄弟从何而来?”
“有多大的本事?”
“看在三位佳人的面上,我可以不予追究。”
“但今日,你必须向我磕头谢罪,直到我满意为止。”
直到现在,他依然没有认清形势,
只因为傲无风衣着普通,动作也是随意自然,根本没有名贵子弟的那种,不可一世的嚣张与高傲。
而旁边的三位美女,皆是未施粉黛、素面朝天。
更没有金银首饰装饰,与提高身份。
尤其那身材火辣的少女。
也是粗布衣衫。
如此这般的一分析。
这几人能走在一起,也就不足为奇。
总之,不像什么大富大贵,后台庞大之人。
傲无风还在继续等待,此时干脆不动声色,只是两手环抱于胸前,冷冷的看着对方的表演。
从外表看来就像——
被朱易之的气势所震慑,不敢动弹。
而就在这时,在三女之外众人眼中,本已“吓傻”的傲无风,突然人影一晃。
就听——
“咔嚓,咔嚓,咔嚓……”
“嘭,嘭,嘭……”
“咣当,咣当,咣当……”
紧接三道骨骼断裂之声后。
又是物体——
重重撞击对面墙壁的声音。
最后还有三把长刀,跌落地面的咣当之声。
众人站好方位,往门外一看。
三名大汉此时——
一名蜷缩在地,一名从墙上滑落坐在地上,还有一名直接从墙上反弹回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只是三人有着共同的特点。
就是脑袋所处的角度,有些怪异。
且,七窍流血。
地面的血迹,鲜红刺目。
墙上的凹痕,触目惊心。
三名大汉,死。
傲无风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体内的三块道德碑,正忙得不亦乐乎。
营养肥,大补。
“哗啦啦……”
短暂的安静之后,通道变得水泄不通。
整个3楼的雅间之中,所有的客人尽皆走出观看。
只要略有打斗经验的人都可以看出,事情应该是三名大汉手提长刀,正要围杀一名略显稚嫩的少年。
然后少年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反杀三人。
如此猜测略有靠谱。
不过除去主角雅间之外。
他人并不会明白,这三人被瞬间反杀。
还是趁其不备的偷袭过程。
细思极恐。
这需要多么强大的神识之力。
需要多么敏捷的反应速度。
要多么诡异的武技效果。
才能促使这——
瞬间的反杀,成功。
而这一幕,正好被刚刚带着掌柜,上楼转角的店小二看见,他全身一个激灵,心中忽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在受到朱易之的暗示之后。
自己立马用借口,为他通风报信。
虽然仅仅只是——
在后院告知他的车夫,赶快去请救兵。
可就是如此简单,自己必然落下一个,助纣为虐的罪名。
想到此处,他喉咙发干。
但看到走在前面,人群自动让路的掌柜,顷刻之间放下心来。
自己所在的“第一楼”,有多深的背景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
即使是城主大人见到掌柜。
也要毕恭毕敬,称呼一声:掌柜的。
掌柜的,姓胡。
是一名身形微胖的,宏光满面的,神采奕奕的,并不太老的,走起路来四平八稳,眸光之中锐利刺目的,老者。
老者背负双手,走到雅间之外,通道中央。
对于地上的三具尸体。
毫不理会。
他目光转动,扫了一眼雅间中的情况,顿时已是心中有数。
只是微不可查的神情一愣,心中暗道:
三位女娃,个个国色天香。
其中任何一人——
皆可以与自家小姐一较高下。
且资质修为,也算不错。
而三人同时出现,好似又与这闹事的少年,有些瓜果。
这还真是奇了个怪。
这少年到底何德何能,能得上苍如此青睐?
“你做的?”
老者语气随意。
而眸光却直视傲无风,其中暗藏的锋利,好似两根无形的尖针,隔空欲要透过少年的双眼,进入他的心神。
然而,稍后,心中一凛。
少年乌黑的双眼,深邃犹如一湾黑塘。
无论老者,如何加强气息。
依然就好似,金针刺在棉絮上。
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两眼一虚,认真的打量一番傲无风。
而后神情肃然道:
“此时正是用膳之时,尔等却在这里大打出手。”
“这对我们酒楼的声誉、损失。”
“又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但,既然事已至此,我也看在你们双方,都是我们顾客的份上,也就不做过多的追究。。”
“账房,算账!”
账房也不作答,抬起手中的盘算。
“噼噼啪啪噼噼啪啪……”
一阵拨打之后,看向掌柜道:
“不多不少,刚好是白银,九十九两九钱。”
掌柜的微微点头,目光在傲无风,与朱易之之间,来回扫视几次,这才语气平常的道:
“你们二位,谁来结账?”
傲无风抬手一指:
“他。”
被手指着的朱易之,微愣片刻愤愤道:
“为何是我?”
傲无风一脸认真:
“之前你说过,今天你做东请客,还叫大家别客气。”
朱易之面色胀、红:
“我哪有说过?”
傲无风一耸肩膀:
“全是证人。”
掌柜的扫视一圈,三女齐齐点头,店小二呆若木鸡,账房先生未置可否,算作默认,朱易之哑口无言。
原本他也可以有三个证人。
怎奈,死光光了。
“我说过请客,也只是邀请三位佳人,与你何干?”
朱易之目光喷火,还想狡辩。
“哦!我们本就一路而来。”
“还一起在这雅间中用膳,本欲结账走人。”
“而你突然闯了进来,说要请客不用客气,现在又说只请三位美女。”
“那么请问,你到底是何居心?”
朱易之,哑然。
说是只请佳人吧!不行。
说是都由他请吧!不妥。
谁请客谁结账,天经地义。
谁请客谁担责,义不容辞。
账房先生好似千年的石雕。
一动而不动。
一副我只要钱的架势。
只因为,“第一楼”有一个规矩:
不许插手顾客之间的纠纷,更不许偏袒任何一方。
毕竟他们是开门做生意,只为求财而不是求祸,这也是他们安身立命,能够做强做大的根本。
因此——
虽然建立时间,才短短的百多年。
却早已是名声在外。
整个南荒国,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掌柜的嘴角一扯,内心暗暗好笑,这少年,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实力远超同阶不说。
这嘴上功夫,也是一绝啊!
朱易之怒火中烧,却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进行反驳。
九十九两九钱,也就是十两黄金。
但作为镇城五大家族之一的公子,身上不揣个三二十两黄金,都不好意思出门走动的。
只是,银两他不在乎。
这面子——
可就比银两值钱太多。
圈内有句座右铭,就叫做:丢钱不丢面。
今天他这是:即丢钱,又丢面。
还tmd丢到姥姥家去了。
槐林镇,镇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方圆也就七八公里范围。
这是传了出去,自己还怎么混呢?
越想越窝火,越想越气愤。
此子不除,我心难安!
“好,酒楼的损失我可以赔。”
“但我的护卫被你斩杀,此时又当如何?”
朱易之脸色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轮番表演过后,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最后从喉咙之中挤出字来,道。
“哼,哼,猪一只,对吧!”
“你的护卫因何而死,难道你心里没数?”
“若非他们想要偷袭于我,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傲无风轻哼道。
“那是你占着修为欺负他们,拔刀相向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在他看来,“第一楼”既然两不相帮。
自己就是横竖耍赖。
能奈我何?
谁知傲无风依旧是,不温不火:
“好,既然你我各执一词。”
“那就按江湖规矩,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