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鸡粪堆里爬出来后，刘秋收由于浑身太臭，苗翠香拿着扁担站在门口，说啥都不让他进屋。
扔给他一身新衣服，“去河里洗澡去，洗完了回来再洗一遍才能进屋！”
刘秋收无语凝噎，唯有心里泪千行。
到底是谁害他变成这样的！
水边偶尔有一些懒的挑水的人，直接到河边洗衣服。
洗着洗着，她们就发现有一股分外浑浊的水流从上游流了下来，眨眼就流到了他们跟前，还伴随着股浓郁的臭味。
“哪个缺德的把粪水往河里倒！”
衣服也没法洗了，提着搓衣板就顺着河道找了过去，接着便找到一边唱歌一边在河中搓洗的刘秋收。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
他一边搓一边唱，原本这歌还是看见徐晓云给甜宝洗澡的时候学来的。
河就是天然的大澡盆，想怎么扑腾就怎么扑腾，比在家里洗畅快多了。
随着他的搓洗，一股浓黑恶臭的脏水流入水中、并且蔓延开来，成了她们洗衣服时出现的那股水流。
为了捍卫河流的清澈，为了守卫洗衣服自由，这些手无寸铁但是有搓衣板的劳动妇女们举起了搓衣板，指着他大叫。
“呔！就是他弄得一条河都臭烘烘的，打他！”
刘秋收：“！！！”
怎么那么多人，还都是女的！
呔什么呔，那不是他的专属用词吗？
胳膊一抬，抱住可怜兮兮的自己，他可是什么都没穿！
“你们要干什么，不许过来！我知道我这个小伙子长得还不错，但是我有三个儿子了，虽然不咋喜欢我媳妇，但我这个人从来不干背叛媳妇的事！只要陈梅还有一天是我媳妇，别的乱七八糟的老女人休想染指我！”
妇人们：“……”
顿时炸开了锅。
“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老娘才不稀罕！”
“把你洗干净送给老娘老娘都看不上，老娘当年好歹也是村里一朵花，你那面皮糙的都能擦黄瓜了，浑身脏的洗都洗不干净有个屁用！别糟蹋了我们的河，给我滚上来！”
刘秋收的衣服在岸边这要是游过去就真的走光了。
“我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说的都是假话，等我到了岸边上就把我拖进草里头。我刘秋收是个有男德的汉子！才不会上你们的当！”
一副贞洁烈男的模样。
咋这么不要脸！
“老姐们，他这是侮辱咱们，给我捡石头砸！”
啪啪啪！
有的石子扔进水里，也有的砸在刘秋收身上。
他哎呦哎呦的护住脑袋，尽量往水里沉。
水被他搅动的更加浑浊，妇女们更加生气，石头也扔的更起劲了。
刘秋收：“……”
站着挨打不是他的风格！
刘露那种大力怪除外！
他游啊游，游到脚可以踩在河底河床的位置，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去，片刻后钻出来，抬起手啪啪两坨又腥又臭的河泥也朝着她们扔去。
一时间石子跟河泥乱飞。
苗翠香等了半天也没见刘秋收回来，小兔崽子该不会淹死了吧！
虽然很糟心，但也是她亲生的儿子，苗翠香于是去河边看看，死了就给他收尸。
刚上河堤，一把烂臭的河泥就从下往上朝她扔了过来。
幸亏她宝刀未老、多年打孩子积累了足够的经验，躲开了。
接着只见一个穿着衣服但是浑身湿透、衣服裹在身上的泥人站在河边，手里举着泥不停的朝着一群人扔去。
从露出来的面容中依稀可以看出，正是她家倒霉大儿子。
苗翠香：“……”
深吸口气蓄力，“刘秋收！我让你洗澡来的你怎么弄的更脏了！”
他娘来了！
刘秋收回头一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拔腿就往河里跳。
被扔了半天河泥，弄的身上也脏兮兮的几个人也都跑来跟苗翠香告状。
苗翠香听的脑袋都大了。
怪不得有的人说女人就是鸭子，她面前就有一、二……五只浑身脏兮兮、臭烘烘的鸭子嘎嘎叫。
纵然有刘豹的哭音熏陶，但他一个也抵不上五个！
“到河里洗个澡也能给我惹那么多事！刘秋收你给我上来！”
在她的威胁下，刘秋收终于不情不愿的上了岸。
了解完事情始末后。
“道歉！”
刘秋收：“是她们想要觊觎我的身体、先朝我扔石子的！”
苗翠香觉得手痒痒，她听见这不要脸的话也想给他一个大耳刮子。
脸呢？
“谁让你在上游洗澡的，不知道有人挑水洗衣服洗菜吗？让你祸祸的，这下不等水清下来，全村都没法用水了！”
“那不是，下头的水太脏吗。”
说不准洗着洗着，就有鱼鳞、鱼肠子啥的挂身上。
“道歉有个屁用，我们不要道歉，给我把衣服都洗了就行，包括身上这件！”
“对，也给我洗洗衣服！”
……
晚饭做好了，该吃饭了。
“奶，我爹呢？”刘虎问。
往常他爹听见盛饭的声音，都是前几个冲到桌边的，咋人没了。
苗翠香看着天边的晚霞，淡淡道，“你爹啊，他去享福去了！”
还是艳福。
夕阳下，河岸边，刘秋收旁边摞着好几盆脏衣服，身后几个大妈坐在板凳上，手里捧着碗，一边吃一边催促。
“赶紧洗、洗快点！”
“是不是男人，搓衣服力气那么小，洗的干净吗？”
刘秋收泪流满面，这叫什么享福？明明是被奴役了！
他看了看同一片晚霞，夕阳西下，人家是断肠人，他马上就是断胳膊的人了！
从这以后好几天刘秋收都躲着刘露跟河边走，家里又多了一个他招惹不起的人！
刘露，牛批！
屁崩小侄子，更加牛批！
河岸边洗衣服的大妈，更加牛批！
乐得陈梅在腰上系个破被单跳秧歌。
活该！
她就说她家小三没有多淘气，就是太爱哭、哭的太洪亮了点。
果然一山更比一山高、一孩更比一孩强。
屁崩，他们家小豹自愧不如！
苗翠香站在屋里瞅着陈梅扭秧歌，觉得这个简单易学，等小四媳妇的录取通知书下来，这个可以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