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 你拖着他走？”
空斜眼看着说出这种话的屑神：“这可是你的信徒诶？你怎么不说你带他飞？”
温迪一脸虚弱地扒着他：“空，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惊讶……”
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金发少年把贴上来的人扯好站直：“你先说。”
“其实吧，”温迪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讨好地笑, “你还记得你之前问过我一个问题吧？”
空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都问了温迪什么问题, 越想越迷糊：“你是指什么？”
“你之前不是问过我神力不够会有什么后果吗？”
回忆了一下这个问题, 以及当初温迪的回答, 空白了脸。
那天晚上温迪是怎么说的？
——“现在我都是人啦, 也不会存在这样的困扰啦！”
他颤抖地问：“……你现在还算人吗？”
温迪咳了一声, 没有正面回答, 只是说：“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想起之前糊到自己脸上的小白团子, 空一把捂住了脸。
“你们在说什么？”一旁的荧一脸迷糊。
空定定地看着妹妹, 惨然一笑：“荧，你想养宠物吗？”
“你觉得刚刚温迪变成的那个小玩意儿手感怎么样？”
温迪一脸问号：“？”
“不要这么快就认定了我以后只能当宠物了啊！”
他一脸沉痛地控诉：“你都不想办法争取一下的吗？”
“争取什么？你有方法吗？”金发少年乜斜着眼看他。
“你之前不是有过一个提议吗？”少年神明托着下巴, 认真思考着, “我觉得那个办法可以试试。”
“？”空简直要挠头了，“你不是不赞同这个方法的吗？”
“可是除此之外，我也找不到别的方法了啊。”温迪无奈地摊手。
插不进他俩对话的荧简直要抓狂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空抬头望了一眼温迪，风神叹了一口气。
金发少年转过身向自己妹妹解释道：“大概就是说，温迪如果再不出道的话，以后可能就当不成人了。”
“？”
他话中的逻辑太跳跃，荧感觉自己要短路了：“不是，出道为什么会和不当人联系在一起？”
“温迪你难道不是人吗？”金发少女一头雾水试图向对方求证。
“这句话听起来好怪哦。”少年神明低声吐槽道。
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少女的话：“我之前不是失踪了吗？那是我去取回记忆和力量了啦。”
“所以我现在的确不能算人类了。”
温迪叹一口气。
身为元素造物与魔神的力量本质太过蛮横, 直接覆盖了人类的身份烙印。当了十七年的普通人类, 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有不当人的一天。
“我已经不是人类了, 要保持现在这种人类形态就必须消耗一部分力量, 而我现在本来就没剩几分力量……之前驱逐业障还用掉了一部分。”
少年神明整张脸都垮了：“要是再不找到回复神力的办法……我可能就要一直保持原型了。”
回想起小精灵那软乎乎的手感，荧可耻地发现自己竟然对这种未来充满了期待……
她晃晃头，把这种念头赶走，问道：“那和出道有什么关系？”
“那是空之前提出的一种设想啦。”
“哥哥提出的？”
“咳，是温迪说他可以把人的信仰转化成神力啦，”空挠挠头，“这个世界虽然有宗教，但从没有神明或者神迹什么的出现过，信仰这种东西太难获取了，他进警察局或者疯人院的速度怕不是比恢复神力更快些。”
他无视了一旁少年神明的大声抗议，向妹妹解释道：“所以我就想，他可不可以用粉丝代替信徒，用粉丝的喜爱代替信仰，并以此来恢复神力呢？”
少女迅速抓住了他话中的漏洞：“可哥哥你也说了这是一种猜想吧？”
“要是温迪真的出道了，却无法依靠这种方法获取力量，那后果不是比现在籍籍无名时更糟糕吗？”
“不哦，荧妹妹。”
路旁的树叶沙沙作响。
“如果当初我只是简单地直播了一场，那我或许很快就会被人遗忘。”
神明那张还未张开的脸上没了一贯的笑。
“但现在，我可做不到轻易逃跑啊。”
荧转头望着一旁的青年：“你是说……”
“是啊。”
神明转身，垂眸望着跪在地上的信徒，天际不息的流云成为了他的背景：“我怎么会让我的信徒，因为我的原因，被他人污蔑谩骂呢？”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空认真地望着他，“你要想清楚，我们可没有和对面对抗的资本哦？”
荧却陡然笑了起来：“哥，你在怕什么呢？”
“倒也不是怕，只是我觉得这种事，还是应该更谨慎一些……”
“我的哥哥啊，你是不是忘了你昨天对我说了什么？”对于他的话，荧简直想敲他两下，“你是不信任我们，还是不信任温迪？”
空恍然抬头，看见正温柔笑着的少年神明，一旁则是满脸跃跃欲试的少女。
他低头，看见了正佝偻着身体跪伏在地的青年。
金发少年低头叹了一声，等他再抬起头时，脸上也升起了旭阳般的笑意——
“你说得对。”
听见他这句话，风神立刻喜笑颜开：“既然空你同意了，那乔烨就拜托你啦！”
“靠你了哥哥！”
“不，你们等等？为什么是我啊？”
“啊，我好饿，快要饿晕了。”
“哥哥——”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来就是了！”
一路把青年背回来还任劳任怨地替罪魁祸首做了一顿饭，金发少年觉得自己好似那什么大冤种。
不过在看见桌边两个人幸福的笑脸，空还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靠谱的男妈妈把视线投向倒在地上的大高个儿：“要把他也叫起来吃个饭吗？”
“嗯？不用哦。”温迪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明明之前说了那么帅气的话，现在却一点不在意地收回视线，“他要睡到凌晨才会醒过来吧，晚饭给他留点就好了。”
看着地上躺着的青年，空一脸复杂：“……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他带过来，明明把他安置在旅馆里就行了吧？”
“可是哥哥，”这回提醒他的是荧，“现在的旅馆都要身份证明哦。”
温迪自然地点点头：“是啊，他现在本来名声就不好，把他丢到外面不是留给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分尸吗？”
听见他开口，少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可是你的信徒诶！怎么也要放你家吧？”
“……就因为他是我的信徒，我才不能把他带回家啊。”少年神明一脸沉痛，“你忘记纪灵之前怎么和我们说的吗？”
想起纪灵之前举的例子，空青了脸。
“可，可是！那也不能把他放在我家啊！荧可是他的粉丝诶！”
金发少女一脸嫌弃地看了一眼他：“哥哥你都在想什么啊？”
“……”
遭受到了来自自己心爱妹妹的会心一击，一只空瘫在桌子上失去了色彩。
“只是一晚而已啦，等烨烨醒了再让他回自己家就好了。”金发少女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压根不像粉丝，只顾着招呼空，“哥，快过来！”
她兴致勃勃地说：“我们在选工作室的标签呢，你要不要过来看一下哪个好？”
“？名字你们已经订下了吗？”空好奇地凑过去，然后看着纸上一堆鬼画符虚起了眼。
荧还没意识到自家亲哥的嫌弃：“名字是温迪取的，叫Mond！是月亮的意思哦！”
这不就是蒙德吗？空斜着眼望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风神，风神回了他一个天真又无辜的笑。
空觉得他耳边出现了熟悉的“诶嘿”声。
他收回目光，没有对这个名字表示异议，只是拿起那张纸，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番后评论道：“我觉得标签不用这么复杂，简单一点就可以了。”
“比较麻烦的是别的。”他把纸放回去，“我们没有能经得起检查的办公场所。还有，负责人谁来当？”
“我啊！”荧一脸兴奋地掏出自己的证件，“我当初就是为了这种情况才准备了这个！”
温迪和空上前一看，她的出生日期竟然比两个男生都要大，赫然已经是十九岁的合法成年美少女。
温迪：“……哇哦。”
空捂住了自己的脸：“……荧！”
少女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哥哥的警告，快乐地向外透底：“只有哥哥才会老老实实地去上学啦，像我这样直接呆在家里多快乐！”
空尴尬地看着温迪，少年神明就像是没发现其中蹊跷一般，撑着下巴一脸羡慕：“好棒！我也不想去上学……”
“那就趁这个机会请假吧！”金发少女怂恿道，“反正当明星不需要学历！”
“不…还是要的吧？”空一脸黑线。
“……但是我答应了婆婆要考大学哦。”温迪瘫在了桌上。
双子都沉默了。
良久，荧严肃着脸问道：“……温迪，你没把自己嫁出去吧？”
温迪看了她一眼，“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你在想什么啦！婆婆是我养母啊！”他笑得快要喘不过气，“她觉得自己年纪太大了，又觉得外婆太见外了，这才让我喊婆婆的。”
少女呼出一口气：“啊，那我也可以叫婆婆吗？”
“？？？”空猛地转头盯紧了她。
“当然可以啦！”听见这话的空又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瞪着他，“下个周末你可以跟我一起去扫墓哦！”
少年人笑得怀念：“她很喜欢花，什么花都喜欢，但她之前一直舍不得买。你可以带一束给她，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荧说不出话了。
“她的愿望就是看见我长大，然后上一所好大学。”温迪轻声说着，“前一个我是做不到啦，但后一个还是能实现的。”
少女求助地望向自家哥哥，空接到她的目光，轻咳一声：“听上去是个很好的人。”
“是的。”少年神明笑道，“她是非常棒的‘母亲’，是我重要无比的家人。”
“就像你们一样。”他转过头，笑着说道，“你们对于彼此来说，也是最重要的家人吧？”
空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
“是的，我们也是最重要的家人。”
荧红着脸低下头，大声喊道：“不说这些啦！快点想想剩下的经营场所应该去哪里找吧！”
“早点把个人工作室注册好！我们也好早点向那个什么星荣唱片开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