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舟出来,就见韩宜年和阿顺在角落里拉拉扯扯,行为十分……诡异。
他清了清嗓子,唤了声:“宜年,怎么不进来?”
韩宜年同阿顺掰扯的手一僵,瞪了阿顺一眼,无情的推开他,才抽身同韩舟打了个招呼。
韩舟快步过去,见阿顺面色惨淡,当即就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阿顺怎么了?脸色差成这样?”
“大公子……我”,阿顺苦着脸摇头:“我没事。”
“跟我进去,你给瞧瞧,别是病了。”
阿顺被韩宜年两句话吓到了,他越想越觉得容歌不对劲,一个疯子突然好了,指不定是鬼上身,哪里还敢进去。
韩宜年怕阿顺过于紧张让容歌瞧出点不对劲来,赶紧寻个由头让他回去了。
韩舟不放心,还欲将人拦下,急切道:“阿顺等等,你先随我进来,我给你开几贴药。”
“不不不、不用”,阿顺边跑边给韩舟扔下一句:“多谢大公子,我好的很。”
韩舟追了两步,不解道:“他跑什么?”
韩宜年深觉此事丢脸,目光复杂的往铺子里瞄了一眼,将韩舟拽到一边,悄声:“二小姐今日一天都在这?”
韩舟点头:“在。”
“那你……”,韩宜年面色略显尴尬,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旁敲侧击道:“那你可发现她有什么……异样?”
韩舟毕竟是大夫,据韩宜年所知,他离家几年,拜了不下三位师父习医,才有了今日这番成就,他的能力绝不止示于人前的这方寸之功。
容歌若真有点失心病什么的,同韩舟待了一天,韩舟总该发现点端倪。
韩宜年仔细盯着韩舟的神色,见他先是泰然再是沉重,不由得提住了呼吸,催道:“到底有没有?”
“有”,韩舟小声说。
韩宜年忽有些口干舌燥,急于求证道:“她……她哪里不对?”
韩舟几乎是被韩宜年按着头在说话,他轻推了韩宜年一把,将低伏的脖颈解救出来,才一脸正色道:“二小姐她蕙心兰质,敏而好学,我点拨一分,她能默默做出十分,是我见过最睿智的女子。”
“……”韩宜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追问道:“还有呢?”
韩舟面色一红:“还有,二小姐秀而慧中,见多识广,才貌双全。”
她是韩舟见过最博学的女子,为人处世落落大方,即使劳累了一天,对待病患依旧亲和,一点千金小姐的架子都没有,他很佩服。
韩宜年一口冷气都提到心尖尖了,却被韩舟不轻不痒的推回去,重重砸在了胸腔里,差点将他喷出一口老血。
韩舟说完,便有几分不自在,谁知韩宜年的神色比他还要难为情,整张脸憋的紫红紫红的。
“宜年,你又哪里不舒服了?”
韩宜年锤了锤胸口,闷着头往铺子里走,韩舟忧虑都写在了脸上,赶紧快步跟上去。
容歌双手环臂靠在门口等着,见韩宜年头都快掉地下去了,故意抬脚拌了他一下。
谁知这一下,竟然韩宜年生生原地蹦起来,大惊失色的后退两步。
容歌愕然:“你咋了?”
“你……”,韩宜年将胆小的魂拉回来,盯着容歌看了一会,摇头:“没事,你好端端的突然伸脚拌我做什么?”
“呦!”容歌嗤笑:“看不出来,韩三爷就这点胆啊。”
韩宜年心有余悸,在衣摆上暗暗擦了擦掌心的汗,才略过容歌对韩舟道:“我有事找你,进去说。”
药铺除了外面就诊的一间大堂,药柜后面还有一间里屋,屋子不算大,生活用品却一应俱全,便是韩舟的住处。
屋子中央摆放着一张矮桌,韩宜年轻车熟路的盘膝坐下,自己斟了杯凉茶将心口的悸动压下去,奈何容歌偏偏是个不长眼的,一点不避的在韩宜年对面坐下来,两人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韩宜年现在看到这张脸,就会不自主的想起那九成真的辉煌旧事,他瞥过眼默默念经,方才一杯凉茶白喝了。
“韩宜年”,容歌托腮看他,秀眉一挑,道:“你不对劲。”
韩宜年一僵,生硬道:“哪里不对劲?”
“说不上来,就觉得你今日见了我怪怪的。”
“……”
幸好韩舟进来的是时候,他方一坐下就迫不及待问:“宜年,你可是找到医治爷爷的药了?”
说到正事,韩宜年自顾自规劝,暂且将容歌恩怨缠绵的旧爱放到后面,他沉道:“都说汴京有药,我已经派人寻过了,怕是难了。”
韩舟失望,对韩宜年微微一笑:“这药本就难寻,不怪你,不过……”。
韩舟话说了一半,不知顾虑到什么,隐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