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门口没有时安担心的记者和媒体,心里暗道容乔的高效,对这位影帝的好感直冲时安好人榜首。时安哼着小调上了时家的车,一路上和时允叽叽喳喳,倒也不会无趣。
没多久,便到了时家古宅。
时家古宅是师父的住所,房子年代久远,不知道是哪一辈传下来的了,到处充满了历史陈旧的味道,不过这倒和时家历代的身份完全契合。
时家是做古画买卖起家,代代相传,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师父这一代,曾经庞大的时家单单剩下师父一人,也只留下了鉴画的技艺。时家鉴画自成一派,在s市颇有名气,古玩鉴品也有不小的分量。时安和时允不是时家嫡系,是师父采风的时候捡来的,为了不使鉴画技艺失传,便收了二人为徒,算是对时家祖上的一个交代,这是时安小时候追着师父赖出来的。
一近古宅,时安便真正老实下来。这辈子时安什么都不怕,就怕师父的唠叨,那如同佛祖讲经般的碎碎念,对于好动的时安来说实在是遭不住。没有像以往一样去师父的书房,时允带着时安到了祭祖园前的焚香苑,来这里准没好事,时安以为师父这次生气的紧了,有一些慌张的拉了拉时允的衣角,这是时安只有在毫无办法的时候才会有的小动作。
时允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推门而入。
“师父,我带时安回来了。”
时辰先是把手中的香一一插在炉中,才转身看向躲在身后的时安。
“哼,还知道躲。”
时安从时允身后钻出一个脑袋,讨好的笑笑,“师父——”
“过来”时辰朝时安招招手。
时安一时间有些纠结,师父似乎并没有因为她在网络上露面而生气,于时家而言,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谨言慎行,对于抛头露面的行为更是不被允许。这也是时家在s市颇受尊重的原因之一。鉴画,追求的心静、行雅、言精。尽管时安不是有意,但是作为时家人,便已经犯了大忌,在以往,逐出师门都不为过。
时允将身后的人推到前面来,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时安一步作两步的走到师父跟前,低声喊了声师父,“对不起,我错了。”
时辰皱皱眉,倒也没再说什么,这个小徒弟,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却是最听话乖巧的。“今天喊你来,不是来念你,”
“师父才不会念我呢”时安一听,知道这事过去了,立马回了精神。
“哼,就你嘴甜。”时辰拿起案桌上的三根烟,借着蜡烛的火苗将其点燃,转身递给了时安。时安下意识接过,祭拜画祖,只有时家继承人才可以,如今...时安有一些慌张的看向身后的时允。时允却冲她笑了笑,点了点头。
“师父,这是...”
“别想太多,只是让你定定心。”时辰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小竹林,声音却显得有一些低沉,“药药,今年是第几年了。”
时安一经提醒,像是想起了什么,喃喃道,“师父,差一年就满了。”
是了,因为幼年的一次错误,逢十祭画,差一年,不,其实仔细算算,最晚今年十月,便是祭画的时候了。
逢十,不是指十月,也不是指十年,而是十个百年。没错,时安快满千岁。
时家并不是单纯的鉴画师,或者说,鉴画师只是时家对世人的一个身份。自古以来,画的出现,便带着灵。画以纯灵为生,因恶灵而陨。灵源存于万物,或自然馈赠,或俗人给予。
一幅画的生与灭,完全依靠所得之灵的纯净程度。自然馈赠之灵大多以纯灵为主,少数恶灵也不足为患,画自身随着时间便可消化,只不过会付出相应代价,便是往常我们所见的残画,这一类画会有所缺陷,但都是自然衰败,称为辞画。画灵有灵识,便也有强弱之分,有些画天生灵识微弱,加上不为世人待见,导致无法长存于世,就算是控灵师也束手无策。此类画会逐渐自我消损,最长不过百年,但消失之际画本体仍然会存于世间,只是画灵消失。控灵师一般称这类画为夭画,就像早夭的婴儿,无法长大。
世俗之人会产生灵,如呵护、修补、赞扬等等,这一类会给予画以纯灵,但是也会产生恶灵,像抛弃、损坏、贬责这一类会给画带来伤害,这一类画会变成疾画。当一幅画的恶灵多于纯灵,便会无法自我修复,需要控灵师运用大量自身灵修复。疾画长久会逐渐失控,影响身边一定范围内的夭画与辞画转变。
于此,控灵师便为此而生。控灵师用自身灵为画净化,修复疾画,也可挽救辞画和夭画。画虽为物,但因灵而在三界之内。挽救辞画和夭画是忤逆轮回的行为,必会付出相应代价,最直接的便是时间——控灵师的时间。时家不知何时起成了控灵师,为守护着世间之画而默默存在于俗尘之间。
控灵师以自身灵为生,而自身灵往往随时间而存,自身灵纯净而浑厚,若控灵师不损耗自身灵,其寿命之长不可估量。故至时辰,时家亦不过传了三代而已。每一位控灵师应运而生,时家家主之责除了担负控灵师应付之责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寻找下一代控灵师。寻至之时,便是自陨之时。
一般而言,家主会在下一代控灵师成年之际现身告知一切。只是时辰这一代出了一点意外。时允与时安,均是时辰采风时收养的没错,时允于鉴画方面有极大的天赋,但却并不是控灵师。而时安,在时辰发现异常时,却已酿成大错。
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便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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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对画的设定有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