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翰章本想着让“苏家少爷”一起的,免得发生寻到了一个,又丢了另一个的事,却是被“苏家少爷”婉拒了。
相视颔首,赫连翰章便与南潮生分头行动。
南潮生出了府门,见赫连翰章带着人走远,便从墙隅处拐了去,向着最高的树枝吹了几声口哨。那口哨扬挫不一,像是极其短促的乐声。
最高的枝头无风一动,随即从密密的枫叶间射出两道犀利微光,一动一动的。
“去找他。”南潮生道。
话音落,枝叶间“扑簌扑簌”几下,随着一声低鸣,一个影子倏地腾起。一只白隼在南潮生上空盘旋几圈便迎风飞去。
南潮生眺望,身子向墙体懒散的一靠,双臂环胸,阖眼小歇。
只一盏茶的工夫,便听到上空出现了同样的低鸣声。白隼盘旋,转而向一个方向飞去,南潮生见状,立即跃上屋檐,紧随而去。
南潮生跑了几里,大气不带喘。在枫树密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凉之地,看到一处光亮。适才,放缓脚步向光亮处走去。边走,边抱怨道:“你说你,非要跑这么远。”
闻声,坐在人背上的苏三白向其看来,凤眼微眯,柔声浅笑道:“你可来了。”
此时,他仍是着女衣,画女妆。那个倾国倾城,若不开嗓,准准的风情女子一位。可惜此时他没有店里那般娇羞,也无女气。
一彪悍混子趴在地上当地垫,左右腿岔开着,脚下一边踩着一个。
南潮生走近,“这姿势可不雅观。”
苏三白顿时露出委屈,“你以为我想,我也是被逼的。你又不来。”
“还是我的不是了,还不是你自己心急。”
南潮生又向一旁看了看,两个也是彪悍的混子,半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只有眼珠子敢向这边瞟一瞟。
只是瞟了一下,前方落在地上的白隼便一声嘶鸣,同时振翅,翼展足有一丈,吓得两人冷汗簌簌。
南潮生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小隼选中哪个了?”
白隼又一声嘶鸣,有些兴奋。
苏三白立即叱喝:“南潮生,你若让小隼吃人肉,我就不理你了!”
南潮生耸耸肩,“好、好。就是吓唬一下。”继而,他淡然的拉过一人,推在地上,也如苏三白一般坐了上去。
他推了推苏三白道:“手臂没事吧?”
苏三白活动活动臂膀,摆首。
南潮生继而又问,眼中露出好奇的神色。“你十岁的时候,就能做到听声辨位。听骰子从未错过。你让她赢了就好,怎还故意让她输呢?”
苏三白脸上画着胭脂,目光低垂的瞬间,颇有桃花盛开的美感。
“赢了又怎样,不彻底帮她摆平,回头再来,岂不是更麻烦。”
南潮生不禁耻笑,“护妻心切啊。”
“呵呵,那是。”苏三白欣悦地笑,不禁侧身,“你不知道,那时她多勇敢护着薇薇。”
“可她没护你啊。”
苏三白骚首,“没事,大不了我厚点脸皮,让她把我也捎带上。阿生,她真的是难得的女子。”
“阿白,我突然发现,李青藤让你活过来了。”
“有吗?”苏三白浅笑。
“嗯。等把这几个处置了。就好好当你的新郎官吧。”
地上的两个混子听到,立即苦求,“两位大爷,两位大侠,我们绝对不敢再招惹李小姐了,绝对不敢了。求求你们了,放过我们吧。”
同伴立即异口同声地求饶。
这几个人可惨了,本来觉得得了便宜,一局便赢回一位貌美的黄花大姑娘,哪知其实是一位惹不起的大爷。此时还被大爷当肉垫,听他们闲谈恋爱小体会。
南潮生眉峰一动,狠狠拍了身下人的脑瓜子。“别嚷!”
顿时,苦求声便戛然而止。
“府上人都来寻你了。差不多,我们回去吧。”
“嗯。”苏三白从肉垫上起身,“坐着真不舒服。”
南潮生冷眼看着几个混子,“从此刻消失,离开明城。”
“是,是。”几个混子直接磕头应声。
“还有,守口如瓶!”南潮生向众人指指一旁的苏三白。
众人相互看看,相继点头。对这位神秘又厉害的女装祖宗,他们不敢透露半字。
“滚吧!”
混子仓皇逃离,南潮生转而上下打量苏三白。“别说,你穿女装真合适。还是李小姐点子好。”
苏三白面沉如水,“再也不要了。”
李青藤内心焦灼,咬着嘴唇在屋子内踱步,时不时看看屋外。
忽然,院门打开,她倏地提裙迎出,看着阿泉跑来,忧戚蹙眉,问:“怎么样?有消息吗?”
阿泉指向门外,道:“回来了。”
届时,李青藤转目,只见从半开着的朱门处迈进一只脚,继而那身十样锦花色的衣裙便露出了大半。
李青藤心里那块石头总算落地了。忧戚被风一吹即散,抿嘴一笑便跑了过去。眼见那怂包没缺胳膊少腿,而且衣不脏发不乱。
她眸光微亮,“你可算回来了。”
苏三白一脸懊丧,“你以后可别这样欺负我了。”
李青藤抿抿唇,面上露出微微愧疚之色,“我道歉,我保证以后不再给你穿女装。”
不过,对于这个怂包的愧疚也没存多久。
她眼珠子一转,直言道:“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你能不能站出来,至少要比女人勇敢一些吧。”
要说这次的事是她不对,但这个怂包也占一半不对。
在其后的南潮生一脸严肃,故作训斥道:“听到小姐的话了嘛?”
苏三白颔首,讷讷:“我……我尽力。”
李青藤转而问南潮生,“怎么找到他的?那帮赌场混子呢?”
南潮生思忖,将他神乎其神地寻人经过阐述了一遍。
李青藤听着直点头,似乎比说书人的故事还精彩,眼中不时露出崇拜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