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藤去了发饰,背后青丝如瀑,落在乳白色中衣上。
“小姐,都收拾好了,可以睡了。”
“嗯……”李青藤托着腮,心不在焉地应了。
阿冰见此,凑到她的耳边,大声地喊了一声,“小姐!”
李青藤捂着耳朵,阿冰尖亮的叫声冲击着耳膜嗡嗡作响。“阿冰!怕我不聋是吧!”
“还不是小姐你在这乱想,根本没听人说话。”阿冰毫不示弱地反驳。
作为一个侍女,她也算是胆子大的了,敢顶撞主子。不过,李青藤也无所谓,反正都是她自己惯的,也从未将阿冰当成奴婢看待。
“我刚理出个头绪来,你这一喊,刚才想出来的计划又都乱了。”
“计划?小姐你想做什么?从见了那苏家少爷就一直沉思。”阿冰迫切地想要知道她的想法,以防她冷不丁地做出什么来,让人不知所措。
“我想请苏家在皇城寻医为母亲看病。所以想让苏家少爷帮忙。”
“可是我们跟苏家少爷还不熟,苏家愿意帮忙吗?再说,夫人会同意吗?”
李青藤握上阿冰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件事情,一定要向母亲保密,知道嘛!千万,千万不能让她知道。母亲本就觉得自己的病会影响苏李两家的婚事,这种欠人情的事,她指定是不情愿的。”
阿冰锁紧了眉头,“小姐跟苏家少爷的婚事还未定,苏家会答应帮忙吗?”
李青藤叹气一声,拄着胳膊,拖着腮,露出一张愁容。“这就是我千想万想的地方。刚有点头绪,都被你打乱了。不过,这就要看我的本事了。只要把苏家少爷……”
李青藤目光笃定,伸出五指,紧紧一攥。
阿冰可是明白得很,赞同的点头回应。而后压低声音在李青藤耳边道:“我听别人说,府上后厨的卫大娘可会御夫之道呢,她的相公听话的很。卫大娘说一,她相公就不敢说二。”
李青藤连忙摇头,“不要。就后厨那卫大娘,嗓门大的一句话全府人都能听见。我可不要当悍妇。”她眼睛一眯,自带笑意,眼前便浮现出“苏三白”的身影。
她痴迷般的自语道:“我要小鸟依人,用自己那温柔、善良、美丽的心打动他,抓住他。他一定会轻柔地把我保护在怀里。”
对于自己的想象,李青藤不禁面红耳赤,双手捂上脸颊,羞涩地直跺脚。
阿冰见自家小姐美坏了的样子,不禁感慨:小姐可真是喜欢苏家少爷了。
阿冰思索了一阵,饶舌,“小姐,奴婢从没见过有男子戴耳绳。世家公子如今都是这样的装扮吗?怎么感觉怪怪的。而且,跟在苏家少爷身后的随从长得真俊俏,苏家少爷不会是个断袖吧?”
“呸呸呸,你就不能给小姐我的婚事说些吉利话。”李青藤不禁白了阿冰一眼,又暗自欣喜道:“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命定良人吗?”
阿冰点头。
“就是苏家少爷,你说巧不巧?”
阿冰不禁一惊。“有这样的事?”
“这是天意。绝对不会错的。”李青藤暗忖,“等我与苏家少爷的婚事完成,我就把那个随从支到其他地方去,免得外人瞎猜。阿冰,你去休息吧,今天的问题真多。让我一个人安静地想想对策。”
阿冰离去,屋内只剩下李青藤来回走动,苦思冥想。
四方院盏着几处明灯,已是子时,秋蝉发着最后的叫声。府上除了定时巡逻的护卫,再没有其他人的走动。四方院在府里算是不错的院子,向来是给外客住的,而且是身份高的外客。
枫树在府里随处可见,四方院自也不会少。李青藤特意穿了一件类似枫红的暖色衣裙,躲在枫树后借以掩身。她悄悄探出头,虽然这大半夜的跑来四方院有些说不过去,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句话她是知道的。
反正她苦思冥想的睡不着,便想来探探四方院。与其纠结苏家的品性,不如先发制人,一探究竟。
不来不知,一来还真让她发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内屋还掌着灯,窗前映着人影,按轮廓看来与白日里所见的苏家少爷差不多,尤其是那耳绳的影子,更是让她坚定了映着的人影是苏三白。
李青藤抬头望向夜色。这都子时了,还不睡。屋内尚掌着灯,不知在那做什么。她心中带着疑问,踮着脚尖,便向那窗前靠近。后背紧贴着墙壁,窗户就在身旁,她探耳过去打算听听里面有什么动静。
“你快些。我都等急了。”话音喃喃,人影侧身转向一旁,看着前方。
“别急,我解不开了,等我把带子解开。好了,这就来了。”随着话音,另一个身形映在窗棂上,随手便将衣服扔到了一旁。
李青藤心中一紧,脑子里赫然想起阿冰晚上的话。就另一个身形看,分明就是那俊俏貌美的随从。
解衣服了!
她咽下一口吐沫,紧抿着唇,眼眸的余光继续向窗棂瞟去。
“快点!”声音再次催促,随即两个身形便逐渐靠近,那映着的面部轮廓便无缝贴合在了一起。
苏家少爷发出嘶声,“这感觉,真是~每回都这么刺激~”
“别动,这就受不了了。我还没用劲儿呢。”
李青藤怔目,倒吸一口凉气,旋即便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惊愕的呼吸声被屋内的人察觉到。她的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而且觉得身上忽冷忽热。她虽是来夜探,却不想真被自己撞上这种难以启齿的事。
“下次换个方式,行吗?我快受不了了。”
“行,行,随你。”
两个身形交换了位置,那随从的身影坐了下来。
李青藤心里紧着一根弦,她必须离开这。她兀自紧抿着唇,提起裙摆,踮手踮脚的低头向院外走去。
“咔。”干脆的木枝断裂,李青藤看着自己的脚下。自己真是背,她已经很小心了。
正打算抬脚继续潜行,一股冰冷的寒意落在了颈项处,不禁打了个冷颤。她斜眼向旁看去,那从后方伸来贴近她颈项的果真是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