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带我去见春桃。”
……
“属下拜见少夫人。”徐瑶面前的女子红衣翩翩,头发利落的梳起。她的脸应是刻意修饰过,有些暗沉。
现如今,徐瑶已经懒得纠正称呼这个事了。之前他和黑衣提过不下五次,次次都他都应着了,但一到下一次就会又是一口一个“少夫人”的。
“你叫什么名字?”
“回少夫人,属下名红鸢。”
“红鸢”倒是和她这一身穿着很搭。
“你九年前进丞相府是为何?”
红鸢犹豫再三,最后道:“少夫人恕罪,属下还不能说。”
其实问之前徐瑶就知道答案了。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红鸢说的是“还不能说”,那意思就是以后她会知道的。既然如此,早些晚些也无妨。
徐瑶“嗯”了一声转而看向她院中等候的女子。徐瑶迈步走进,“你就是春桃?”
“是……奴婢”小丫鬟怯声道。
春桃约莫十一二岁,矮矮小小的一个。她应是知道徐瑶是三姑娘,又看见救她的红鸢姐姐都对她如此尊敬,故而生了怯意。
“你不必如此紧张,我只问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便好。七少爷摔伤那日,可是为了你出头?”
“是的,三姑娘。当时六少爷让奴婢给他当坐骑……”
“后来幸亏七少爷替我解围,而后遇见了红鸢姐姐我才得以获救。”
“你那时是第一次被六少爷欺负吗?”
起先春桃对徐瑶还是有些防备的,但听到她是认为自己被六少爷欺负了以后,便知道这个三姑娘是为自己做主的。
“是第一次,奴婢那时只是从外面买完食材回来,就遇见了六少爷。”
“好的,我知道了。最后一个问题——”徐瑶看着眼前的双目亮晶晶的少女,稍作停顿继续道,“如若哪天我说我会帮你出这口气,你可会信我?再者,我如果让你当堂指证徐明朗,你可会害怕?因为高氏或者是……我的父亲而惧怕?”
“三姑娘救了奴婢,奴婢定然是信三姑娘的。如若当堂对峙,我虽会害怕,但我定然不会说谎的。我还是个孤儿,没有其他人可以威胁到我的。”少女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发着抖的,但眼神坚毅,丝毫不退缩。
“好,我信你。红鸢——”
“属下在。”
“这几日务必照顾好春桃。”
“是。”
上京的夜是晴朗的,繁星几点。众人皆已入睡。
……
然而在陵州却不亦然。
“主子,王县尹出动了,适才他用白鸽传信,这是劫下来誊抄好的一份。”
舒晏打开信,修长的手指,在这黑夜中显得异常白皙。
信中:
我已按照您所说,藏好了截下来的粮矿。就在你我初次见面之地,约莫明日府中便施不了粥了。望您达成那日的约定。
一旁的陆衍看完,指着这信件上的一个图案说:“这……这是南疆的图案?”
舒晏颔首:“王县尹已勾结外族,对国不忠。即可捉拿。”
等舒晏到上周时,王县尹已被关押审问了。
“如何了?”
“回主子,他已招了。余粮正在白梦山上的洞中。他与那人交易,让他扣下这次的粮矿,并许他白银万两,包括他预购粮食的钱财也是那人给的。不过,他好似不知与自己交易的是外族人。”
“他可知道为何那人要这批粮矿?”舒晏看着手中的供词,问道。
“不知。”
“好,即刻出发,先把粮矿拿回来。”
是以,这一夜,舒晏一群人都在山上上上下下的。直至翌日太阳初升。
……
徐府今日倒是热闹起来了。
一大早的魏姨娘就跑去福安堂状告高雁然了。各房的人全都在徐老太太的福安堂聚集,今日休沐,徐元伯与徐元兴也在。
“魏姨娘这是怎的了?”高雁然带着徐迎迎和徐明朗一起进门,问道。
“都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阳儿啊,是你害死了他!”魏姨娘哭天喊地的闹着,泪流满面,眼下的乌青极重。
高雁然听见徐明阳死了,也松了一口气,,她躲在徐元兴身后,泪眼婆娑的:“妹妹了不要乱说啊,我怎么会害了你的阳儿呢!不要什么脏水都往我这儿泼啊。”
徐老太太一大早上就看了这么一出,简直是听的头昏脑胀,终是开口了:“魏氏,阳儿到底怎么了?又为何是高氏害了你的孩子?”
“为何?哈哈哈。”魏姨娘觉得有些好笑:“我的孩子都死了,你们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吗?还能有谁,都是他啊!”魏姨娘跑在徐明朗面前指着他道。
“是你们大房的嫡次子啊,果然是随了你高雁然的性子啊,和长子徐鹤果真是不能比的。大少爷在外面浴血奋战,而他这个嫡次子呢,养尊处优不谙世事,现如今还害死了人!哈哈哈亏你们把他当个宝似的,呵护着啊!”
“魏氏,住嘴!”说话的是徐元伯,他也是今早才知道自己唯一的儿子就这么没了,但也不能让魏氏在府上这么闹啊。
“魏姨娘这么说自然是有她证据的,我们不妨看过证据再说。”开口的徐瑶。
高雁然虽认为对方没什么能够指证她,但这话从徐瑶嘴里说出来却是感到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