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
终于,那道诡异的白光消失了。
也许是因为吃掉了太多的东西所以暂且躲在不知名的黑暗中休息了。
但当看清眼前的景象时,黄礼志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这里是位于樱花国的岐阜县飞弹市,名字叫日枝神社。
日枝神社曾经出现在泷一写下的《你的名字》那部短片集中。
上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是在12年的暑假。
在樱花国的学生都迎来了难得的长假时,她拉上了泷一自神奈川县,又一次踏上了只有两人知道的旅程。
记得前面的神社路口是个坡道,是去下个车站最近的路。
故地重游的时候,虽是在梦中,但此刻黄礼志的脑海里都是泷一的身影。
只是想到的时候,心在砰砰的跳动着。
“再一会儿就好,一小会儿就好。”
黄礼志深知自己被突然的被那道光带到这里,一定是宿命之下的某种牵连。
就像在很多年以前初次踏上这里的时候,从春天里满是裂痕与坑坑洼洼的石台阶上走过,夹带着丝丝湿润的清风微微的拂过她的脸庞。
朦胧之际,黄礼志看见了坡道处那漆红色护栏。
只想要见到他。
那种渴望化模糊了眼睛。
像被泪水弥漫在眼前,并不只是重新眨着眼睛就能恢复的。
前辈,等到这场梦境破碎之后,等到我重回现实世界时,你会出现在我所生活的这片土地上吗?拜托一定要满足我这样小小的愿望。
“再一会儿就好,一小会儿就好
哪怕在现实中见到前辈,他只能在这里停留一小会儿就要离开,也可以”
闭上眼睛的瞬间,玉枝神社的大门开始从上下两端的方向,宛如被撞上了拉链,正随着眼帘的下合一点一点的关上。
现实的气息正在一点一滴的袭来,而梦境也开始逐渐散去。
我要见他,黄礼志的心在砰砰的跳动着。
思念的感觉好难受,还有渴望见到他的内心觉得好难受。
他的名字,自己一直都记着。
用全身的最后一点力气向即将关上的世界冲去,黄礼志飞速冲向神社的坡顶路口处。
远方的路口转过一个身影,那个身影她依稀还记得。
在很久以前的每一场梦境里中都见过这个身影,正是因为如此。
所以即便是过了两年,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的情况下,黄礼志还可以很准确很清晰的在脑海中印刻出泷一的长相轮廓。
“前辈!”
黄礼志大声的喊着,泪水婆娑了双颊。
一边努力的放松自己紧张的身体,先不要醒来,即使感受到了现实世界里自己这幅身躯,还有眉头一定在发着强烈的颤抖。
身体的本能想要让眼帘睁开,但梦境世界的最后,她还要坚持一下。
因为见到了他,心在砰砰的跳动着,越来越快。
“你感受到我的心意了吗?前辈?”
黄礼志在心里在无声的呐喊着,随着他停下奔跑的身影缓缓的走向坡道楼梯,那颗萌芽初动的心,在砰砰的跳动着。
他的身影越来越近,黄礼志看到了他因为重逢的喜悦而逐渐勾起的嘴唇。
他看到自己了,一定是的,他看到自己了,他认出自己了吗?
虽然这些年一直靠书信维持着彼此的交流,也寄去了今年三月拍下的照片。所以,再次见到的时候,前辈能够一眼就辨认出自己的长相吗?
比以前要高了,身体更丰腴了,褪去了小孩子稚嫩的气息。
前辈会把自己当成一个“很有魅力的女生”看待吗?
不断的追寻着泷一转身而去的背影奔跑者,黄礼志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
终于,在跳下神社大门另一端。
层层向下的石台阶梯,走向她一直在寻找的那个身影。
梦里,春日的风带来了清香淡雅的花香,黄礼志几乎不能呼吸。
现在她和他只有不到50厘米的距离,一个他只要转身就能把我抱住的距离。
只要再向前,低下头的瞬间就可以碰到嘴唇的距离。
春风夹带着花香放肆的在两人之间穿过,黄礼志甚至能都听到他略微沉重和急促的呼吸。
“明明在寄去的信上暗示了太多次,那些文字所包含着来自我内心的真实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了起来,前辈应该读懂了吧?
所以他一定会来吗?一定会来为了几年级前在羽田国际机场离别的时候所勾起小指,盖章,复印联结成的约定,前辈会为了完成那个约定来到我所居住的这片土地上吗?”
对于黄礼志而言,虽然这些都只是存在于梦境,那些诞生于臆想意识下的真实渴望。
但每当想到的时候,这已经有了美好弧度的胸脯之下,仅隔着骨架和无数血肉,血管,被这样一些器官封印妥善保护的心脏。
都会在那个瞬间,砰砰的跳动着。
已经有种快要喘不过来的感觉。
昏黄洒满光点的教室里,以闭目的姿态用右手的手腕撑住太阳穴。
少女在艰难的张着嘴巴,因对氧气的渴望,那张白皙娇俏的脸蛋上已经浮现了病态般的酡红。
在空无一人的教室下,黄礼志莹润的红唇在用力的吸着气。
那颤抖的身体,梦里她仍然在托着这幅躯体还在沿着楼梯往下走着。
咚咚
鞋底与台阶的碰撞宛如心脏的跳动,一点一滴,彼此的频率正在逐步重合。
除了这些,世界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响。
但那个时候可以确信的便是,黄礼志断定自己和泷一的身影之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近。
近了
那种真实的香味越来越快的被吸入到胸腔内。
血液里那些死去的炙热,都在遇见了这些花香的滋补,瞬间活了过来。
深深的吸口气,再缓缓吐出。
这之后,残留的花香仍在鼻腔里萦绕着。
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
不或者说很想大声的问一问。
当闻到了这日夜思寐的气息时,自己究竟是身处现世界,还是留存在梦境中。
又或者说,自己已经达成了更高的一个境界。躯体留在现实,而意识早已融进梦魇。
长久的保持着那种姿势,四肢的反应能力越来越迟缓了。
这是因为血液得不到快速的循坏,而开始脱离了正常的节奏。
现实造成的结果连梦里的自己都开始被影响到了,小心且迅速的蹦下一层层石阶的时候,身体的移动变得越来越僵硬起来。
那份僵硬开始顺着膝盖向上,经由胸口最后直窜头顶。
远方的景色已经变得模糊。
那道还在视野中的身影开始失去了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