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看着出门还兴高采烈回来突然低头丧气的古守辰穆氏笑着问道,旋即又看向易长风道:“是不是你长风哥哥欺负你了?跟姨娘说,姨娘替你揍他。”
“没有。”小家伙绞着手指头,“刚才在贻丰园遇到五哥了。”
穆氏只是略一思索便明白小家伙口中的五哥是谁,正是那位有着天罗王朝同辈天骄之称的古辞。
“古辞?”易婉儿皱了皱眉,显然是对这个人的名字她自然熟悉得很。她在玄武学院修行,古辞在长林府修行,这些年里天罗王朝的这两大学府之间明里暗里没少摩擦过。
“昂。”易长风点了点头,这次短暂交手之后他对这个所谓的同辈天骄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后者如今虽比他强上几分,可他也有把握相信自己打破这个暂时用不了多久了。
这么些年才不过九魂印,这等天赋当真称不上天骄二字。
这般想法若是让旁人知道,恐怕会大骂这个少年郎眼高手低。可事实就是这样有些人一辈子为六魂印奋斗,有些人已经将九魂印者看做普通。
“不许乱跑了,待会宴会就要开始了。”穆氏笑着过去拉住古守辰,揉了揉后者的脸笑了笑。
“芸姨。”易婉儿犹豫了一下,从芥子镯里掏出一方墨玉色的精致礼盒放在桌子上。
“知道今日是芸姨生辰,所以特地备了薄礼,向芸姨贺生的同时也算是为婉儿这些年没能赶回来请罪。”易婉儿笑意阑珊。
“你这孩子,乱花钱。”妇人拉过她的小手拍了拍,“你忙于修行,芸姨还能怪你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下次不许这么生分了,你若真想送我礼物,倒不如随意弄点小摆件、小点心什么的就行了呀,心意到了就成,何必花这个冤枉钱。”
在宫中被宠幸这么多年,眼光自然是远超常人的,只是稍微瞥了一眼便能看出来这方礼盒的来历不菲,墨玄石材质的礼盒不可谓不阔绰。
“你看吧,我就说芸姨不爱你送的那些玩意,跟外面那些人似的。”易长风笑了笑,易婉儿不着痕迹的瞪了他一眼他这才讪讪作罢。
“嘿嘿,芸姨,这是我亲手雕刻的一尾游鱼,祝芸姨万事如意平安顺遂。”易长风也是献宝似的递出一方小木盒,盒内栩栩如生的雕着一尾朱红色的锦鲤,锦鲤惟妙惟肖有腾越之姿。
这尾锦鲤是他在那个未知的空间中看到的,当时只觉得寓意吉祥,于是便在茶余饭后自己也仿制了一尊。
“小风送的这个礼物我就很喜欢,这些年芸姨没白疼你。”妇人笑的有些合不拢嘴,她小心翼翼的从桌子上拿起这尾游鱼仔细端详着。
无论是取材还是质地或者做工都是一流的,虽比不上皇宫那些匠人,但这可是自己侄子送的,光是这一点那些凡品就没有资格与之相比了。
妇人愈发欢喜,这个礼物很显然送到她心坎上了。
“你们俩个小家伙有心了,花了这么多心思,为什么不在宴会上送来让陛下瞧瞧。”妇人从欢喜中回过味来,又有些嗔怪。
易婉儿明白后者的心思,在陛下面前出出头固然是好,可有些时候总归是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当下也是笑了笑没解释什么。
倒是易长风嘴快,他笑道:“我懂姐姐的意思,反正也不是送给陛下的,在这里给芸姨一个惊喜,也省的朝上那些酸文人背后嚼我爹的舌头根。”
“你生的这俩孩子,一个比一个滑头。”闻言美妇也是反应过来,掩面冲着穆氏笑道。
“没办法,文人都那个死性,好了伤疤忘了疼,太平了这些年又以为安逸是理所应当了。”穆氏摇了摇头对这个姐姐她也没遮掩什么,想到了就说了。
“娘娘,陛下托来口谕说是命筵开始了。”几人正笑着,门外走进一小丫鬟轻声说道。
“知道了,小青,你去安排一下待会儿我和妹妹一起过去。”美妇冲着小丫头笑了笑。
“那我们先过去了。”易长风一把挽过古守辰肩膀笑道。
“嗯,你们先去吧。”穆氏点点头,走上前替两个孩子整了整衣领。“婉儿和我们一起。”
“好。”易婉儿也没拒绝,宫里不比外头,最重形式,但凡有身份的女子出行定是要有车辇作陪的。
易长风拉着古守辰三步当两步,出了逸霄宫直奔圣德殿,小家伙有些纳闷小风哥什么时候耐力这么好了。
“停一下,停一下。”古守辰抹了抹额头,开口问道:“你体力怎么这么好了?”
“很好么?”易长风挠了挠头。
“你废话,这都快赶上人家马车了。”古守辰翻了个白眼双手不停比划着。
“好吧,那确实还不错。”易长风含笑,摆了摆手心中想,马车算什么,就是烈马现在的自己也能赛一赛。
“别打马虎眼喔,小风哥你是不是偷偷修行了?”孩子也不笨,从方才在贻丰园后者能顶住古辞的魂力威压就能看出来。
“臭小子,自己猜去吧。”易长风不置可否敲了敲他的脑门。“搞快点了,你也不想事后被你父皇骂吧。”
“好吧。”听到这,小家伙的脸才算苦了下来。
两人赶到圣德殿时除去一些需要打扮的妇人,其他官员已经尽数入座,而那些妇人参加这种宴席除了要打扮多少也有些想要惊艳四座的意思,故而会来的慢些。
“晚辈易长风,见过陛下。”易长风恭恭敬敬的朝着大殿上的威严男子行了一个跪拜礼,后者摆了摆手笑骂道:“臭小子,带着你弟弟在后面抹胭脂呢?来的这么慢,赶紧入座吧。”
“嘿嘿。”易长风也是挠了挠头,拉着古守辰落座,虽说是芸妃命筵可终归只是一场家宴所以排场虽大讲究却不多。
“今天这场命筵不简单啊。”刚一入座,打量了一下受邀群臣的规模易长风便是咂了咂舌。
“芸妃娘娘到。”门外传来一声尖细嗓音。
声音落下,一众婢女环绕着的美妇走入大殿。
美妇姗姗的朝着大殿行李,鎏光裙拖在地上熠熠生辉。不同于方才闲聊时的慵懒模样,此时的穆芸真正的诠释了什么叫尊荣华贵、一颦一笑之间尽是万种风情。
百官个个眼神如炬,目光如同被万年树胶粘在其身上一般移不开身。更有甚者已然面色潮红,借酒掩饰。
虽说坊间有诗传“后宫佳丽三千人”,可百官们无一不晓,自己侍奉的这个陛下根本就不近女色,莫说三千人,后宫就没超过三人。
自从皇后玉碎后,皇上明言不娶后宫便一直闲置,直到某次春猎带回了眼前这个芸妃。
如此美人,难怪陛下会破例再娶。
“你呀,非要让大家都等不及了才肯露面。”皇上走下王座,亲自牵引她落座,对这个爱妃他是宠爱至极。
“臣妾不是想打扮的漂亮一些,不落皇家颜面么。”穆芸声音轻柔,后者摆了摆手道:“什么臣妾,就像寻常人那般称呼自己便是,跟我你又何必生分。”
穆芸抿了抿嘴笑了笑,一时间百官失神。
待到落座,众臣皆是噤声,果然威严男子端酒起身朝着众人道:
“今日为朕的爱妃生辰,朕在这圣德殿摆上一桌宴席,一来为芸妃庆生,二来嘛朕先卖个关子。爱卿们此宴为家宴,而诸位皆是国之栋梁,抛开君臣身份共事一场也算是友人,如此大家便不必拘束,朕在这里敬大家一杯,大家吃好喝完。”
“吾皇万岁。”众臣皆是起身,将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佳酿当前,众多美人亦是以舞相陪,一时间圣德殿上推杯换盏乐趣融融。
酒过三巡,便有青年起身抱拳朗声道:“佳人助兴自是极好,只是这剑招秀气有余而锐意之上却略有不足,小子不才愿抛砖引玉,恳请陛下同意。”
“哦,李贤侄是想以武会友,哈哈,朕准了。”威严男子放下酒杯拍了拍手道。
“犬子不识礼节,让陛下见笑了。”李玉身边一位老者笑着起身拱手。
“李爱卿此言差矣,年轻人当有锐气,我天罗王朝以武立国,宴酣之乐以武会友怎能叫不识礼节呢。”王座之上男子相当大度的挥手,看着眼前的宫殿摩挲了一下脸颊想了想。
“来人,去将演武镇台搬来。既然贤侄有比武的心思,那朕就不能藏私了,这三卷玄武学就当比武噱头赐予各位同龄天骄。”古天擎负手于王座之上含笑道。
玄武学,金殿下众人皆是咂舌,当今高阶武学分天玄地黄四阶,当初小地阶功法都能拍出四千多两,虽说功法要珍贵于同阶武学,但这可是比起小地阶整整高出一大阶的玄武学,因此说是万金难求一点不为过。
只是小辈之间的戏耍便扔出三卷玄武学,皇室手笔还是一如既往地阔绰。
不过比起收敛国库、一毛不拔的邻国,当今圣上的这份阔绰却是显得如此可爱。
对于古天擎来说,他本身就有几分鼓励的意思,毕竟青年强则国强,这群孩子能有尚武之心那自然就是一国之幸,长远来看三卷玄武学不值一提。
片刻后,三位公公抬着一尊墨黑色古鼎立于堂前,正是演武镇台。
此方镇台传说乃是先皇故人所刻,有演化空间之能,在此台中空间领域与外界不同,颇有须弥芥子之意,因此用来演武自是再好不过。
看得皇上这般手笔,金殿下的青年自然也是个个磨拳擦肘、跃跃欲试。
一时间,争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