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雪还下着,只是比昨天的雪花小了,由于路滑,王素娥比往常走的要早,今天周末,林晚星和林晚辰都不上课,本来王素娥也休息的,可是为了加班费,她宁愿上班。
吃完早饭林晚柠想着今天两个弟弟都在家,天气不好,这几天那个爷爷应该不会来了,她不能坐吃山空,她手里还有十九块钱,去批发市场批点红纸。
“晚星,你和晚辰在家写作业,不要出门,好好看着灵灵,不要让她碰炉火,也不要出门,等我走后就把门从里面扣住,我回来的时候会喊你的,”林晚柠交代着。
“知道了,姐你现在好啰嗦呦!不过我喜欢这样的姐姐,”林晚星咯咯一笑,想着以前他这个姐姐吃饱饭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出门,回来后就像是别人欠她似的谁都不理。
林晚柠笑笑骑着自行车出门了,地太滑了,骑了一段路,骑不动了,她只好下来推着车子走,路上没有几个人骑自行车的,大部分都是步行,还好那个年代车少,她可以任意发挥。
途中经过宏达纺织厂,她停下车子看了一会儿,这就是原主的娘,也是现在她的娘上班的地方,纺织厂规模很大,门脸也很宏伟,在当时的年代是平江市效益最好的国营企业单位。
以前的原主真不听话,别人都挤破了头往里进的单位,她娘好不容易弄了个名额,她说不干就不干了,也不怪她奶和大娘一家看不起她,既然穿到原主的身上,她就有责任让全家过好。
经过一路上打听,林晚柠来到了批发市场,这个天气,市场的人不多,红纸的摊位上人更是寥寥无几。
林晚柠推着车子走过一个又一个摊位,摊主大多数爱理不理的,他们都认为下个雪,一个小姑娘出来买红纸最多买个一张两张的,懒得拿,不如暖着手、唠嗑。
“小姑娘,你是批发红纸的吗?我家的红纸又厚又鲜艳,你看颜色多正,你是办喜事用的,还是写春联用的,要几张?”本来坐着织毛衣的大姐,一看见林晚柠便放下手里的毛线,站了起来。
“你还当了真了,她个小姑娘下个雪不在家里玩,出来捣乱的,”隔壁摊主自言自语道。
“大姐,红纸怎么卖的,”林晚柠摸了摸一下厚度还行便问,根本就不理隔壁摊主。
“天气不好,生意也孬,我给你个实诚价,无论你要几张都是批发价,两分钱一张,”卖红纸的大姐料想这个小姑娘买不了几张,生意人图个吉利还没有开张,所以报了个最低价。
隔壁摊主翻了个白眼,唏嘘一声,这是穷到家了,一张两张也卖。
一般批发市场都不零售,所以她们觉得林晚柠只会买一两张才不搭理的。
“我要两百张,”林晚柠声音甜美,说话干脆利落。
“两百张?你是说两百张?”卖红纸的大姐一惊以为听错了,于是再三确定。
两边的摊主也都瞪大了眼睛,失算了,这不起眼的姑娘还是个大客户,早知道……,哎有钱难买早知道。
“是的两百张,”林晚柠肯定的说。
“好嘞姑娘,”卖红纸的大姐高兴的唱着去搬红纸,两边的摊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卖。
林晚柠付了四块钱,卖红纸的大姐用塑料袋裹了一层又一层,她怕弄湿红纸,所以包装的很严实,告别了摊主,林晚柠又买了一支毛笔和几瓶墨水,价格不贵只花了一块钱。
林晚柠在心里算着账,两百张红纸能写大概八百份春联,一份春联两毛钱,哇塞这一下子能挣一百六十块钱,相当于她娘差不多半年的工资,她推着车子感觉走路都带着风。
冰冷的雪花还是飘着,可是她的心是火热的,一路上推累了就骑一会,不好骑了,就下来再推着走,她今天高兴,一路走着唱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忽然路的拐角处一辆轿车迎面而来,虽然车开的不快,可是路滑呀!没有心里准备的林晚柠吓得一刹车闸,摔了个底朝天。
“哎呦我的屁股,还好日子呢!真是乐极生悲,”林晚柠还没有站起来就爬着去看她的红纸,还好完美无缺,她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一幕被坐在车子里的男人看得一清二楚,“蠢女人,自己摔成那样,还顾得上她的东西,”
“哈哈哈………”看着林晚柠摔得稀里哗啦,坐在副驾上的一脸癞蛤蟆豆豆的男人笑的停不下来。
林晚柠听到了笑声气的朝着汽车呸了一声,“哼!开车了不起呀!有没有同情心,要不是你们的车突然出现我能摔倒?”
“这话我不爱听,我是正常行驶,是你没把握好车子,车技不行,怪不了别人,”男人下车直往林晚柠走过来,癞蛤蟆脸男人也跟在这个男人的后面,就像一个跟班小弟。
“下雪路滑拐弯处,不会按一下喇叭,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你不会不懂吧!穿得人模人样的,就是不说人话,真臭,”林晚柠快速的扫了一眼,男人身高起码有一米八,笔直魁梧,五官俊朗深邃,穿着裁剪合体的尼子大衣,一副放荡不羁的表情,给人一种矜贵桀骜感觉,就是与二十一世纪的顶流明星相比也绝不逊色。
真是可惜了老天给他的颜值身材,果然老天都是公平的,长了一张臭嘴。
“臭…臭丫头,敢这么给…给我哥说话,告…告诉你吧!我哥是…是海归,”癞蛤蟆脸结结巴巴的费力的说完,一脸的骄傲。
“乖乖,海归,是海里的乌龟吧!哈哈哈………”林晚柠说完大笑起来,笑的前俯后仰。
“没…没见过世面的土…土老冒,告…告…告诉你吧!我哥是国外留…留学回来的,还…还有外国名……名字,是吗?买克哥哥,”癞蛤蟆男人挺起胸膛昂着头,并且朝着男人伸出了大拇指。
“是Mike,不是买克,Doyouknow?”男人认真的纠正着癞蛤蟆男人,癞蛤蟆男人不好意思的笑笑嘴里念叨着“迈克,买克,”男人双手抱肩无奈的摇摇头。
林晚柠实在是憋不住了大笑一声,“Idon‘tknow,”好歹前世的林晚柠也是在国外读完了研究生,听着男人的炫词和癞蛤蟆男人的结巴她觉得好笑,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男人惊呆了,听到林晚柠纯正的伦敦英,他开始仔细的打量,女孩的脸型偏圆莹白如玉,双眸明亮如星辰,鼻子小巧直挺,嘴巴樱红润泽,只看脸蛋的话,称得上是落入凡尘的仙子,就是穿得土里土气,一副狗啃屎的爬在地上,让人看了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