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梨雨阁就传来米小贝惊天动地的叫喊声。几个丫鬟手忙脚乱的站在门外侯着,他们公子出门前嘱托了要好好伺候这位姑娘,不容有半点差池,所以谁都不敢怠慢。
米小贝醒来后终于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这是一张从未见过的倾世容颜。手如柔夷,肤如凝脂,和从前自己平平无奇的相貌相比判若两人。
婢女们捧着衣服和早餐走进来站成两排,米小贝数了数足足有八人,顿时感觉自己过上了十足的名媛生活,心里美滋滋的全然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病号。
她裹着厚厚的被子,来不及穿衣服就先让她们把吃的端了上来。
从昨日到现在她不曾进食,肚子早已经在敲鼓。她站在桌子旁边狼吞虎咽的塞着馒头,几次差点被噎到。
早上她看到的第一个婢女蓉儿端着药碗走了进来,蓉儿放下药碗,在一旁笑出了声,然后说:
“姑娘,坐着慢点吃,我们隐忧府好吃的可多着呢!”
说完她又让其他人放下了衣物出了房门,昨夜她看到他家公子如此心系这个女子,想必一定不简单。
米小贝冲蓉儿‘呵呵’的笑了笑,然后含糊不清的说:“小姐姐,你吃了早饭没,要不我们一起吃吧,对了还有刚刚那些人。”
“哎哟,姑娘,可别叫我小姐,我只是府里的一个丫鬟罢了。倒是你,我觉得公子可紧张着呢。”
蓉儿边说着边整理着米小贝稍后要穿的衣服,这些服饰都是公子平日里让锦绣阁做好送来的,如今终于有了主人。
米小贝疑惑的想着蓉儿说的话,她和昨晚马车里的人难道认识吗?不然怎么会紧张自己,还安排了那么多人伺候。
就在这时,门外一个眉目温润、面如冠玉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表情淡淡,一身月牙白锦袍衬托着他更加的尊贵雅致。
“醒了?身子可还有不适?”男子看到一手裹着被子,一手拿着馒头的米小贝,脸色突然转变成了关切。
米小贝被突然走进来的男子吓的张皇失措,馒头噎在喉咙里让她说不出话。
见女子憋红了脸,顾景天一个箭步上前就去拍她的背。
被子太厚,顾景天的温柔的动作似乎并没有用,米小贝不假思索地松掉了左手的被子,露出一身洁白的衣服。
“蓉儿。”顾景天瞬间红了脸,他闭眼转过身唤来蓉儿帮忙。
顾景天心里犯着愁,这女子,和自己初见时的娴静完全不一样,粗俗的裹着棉被就罢了,还在男子面前只穿着单薄的里衣。
米小贝忘记了这里是古代,他们的思想还很保守,于是又快速的拾起了被子继续披上。蓉儿给她倒了一杯水,又带她去屏风后穿上了刚才整理好的衣服。
一番收拾打扮,一个容貌娇羞却迈着阔步的富家小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顾景天看到穿戴整齐的女子,记忆又被拉回了她当初救他时的情景。
米小贝重新站在了顾景天面前,她看到长得帅的男子向来就会紧张,不知如何称呼只得抬起手晃了晃说到:“嗨,帅哥,谢谢你救了我。”
嗨!帅哥?这是什么?顾景天一脸茫然的看着女子。转念又看到了她身上的衣服和头饰,这些都是从前闲来时备下的。甚至就连这梨雨阁也是因为她而建。
顾景天长大以后就一直在找当年救她的人,凭借举世无双的样貌,和手腕处的胎记。就让他的几个外宅住满了各地被送来的美女。
有人更甚至为了进门,还刻意在手腕处烙下伤疤。由此他也落下了个花心宰相的名。
“姑娘,敢问怎么称呼?”顾景天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她的闺名。
“我,我叫什么来着?”米小贝抓了抓脑袋,嘴里小声嘟嚷着。原来这个贵家公子哥不认识自己,那她应该说哪一个名字,米小贝还是身体的主人苏蜜。
“米小贝,我叫米小贝,嘿嘿,大米的米,大小的小,宝贝的贝。”
米小贝记起来昨天用苏蜜的身份,苏家和宰相府都没进到门,于是就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米姑娘,在下顾子熙,以后你且在这安心的住下,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说着又转向蓉儿说:“蓉儿,你出来一下。”
顾景天说出那句当这里是自己家的时候,心里是写着一万个开心。眼下没有了皇上赐婚的苏蜜,他便可以和心爱的人携手一生。
“大人,您怎么说自己是顾子熙啊,奴婢实在不明白。”蓉儿跟在顾景天身后,百思不解的对他家公子说。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大人,还有,吩咐下去,以后在米姑娘面前我的名字就是顾子熙,没有宰相。”
顾景天和蓉儿一前一后走进书房,怕米小贝无聊,就给他找来了笔墨纸砚让蓉儿送过去。还特意在一张宣纸上写下了顾子熙三个字。
顾景天,字子熙,这是他父亲给他提前取好的字。然而没等到他弱冠,他的父亲便被云雾山的贼人害死。母亲悲痛欲绝,丟下了他和弟弟顾景文就随父亲而去。
想到这里,顾景天双手捏紧了拳头,这一生他最大的敌人除了雪国,恐怕就是那云雾山。
顾景天的思绪被郭叔打断,宫里传来急召,让他马上进宫商议大事。
雪国和南国多年动荡不安,雪国皇帝为了找寻丢失的爱妃和女儿,不惜发动重兵攻打南国。
几次交战南国败下阵来,丢失了北方三座城池,民不聊生。最后原宰相顾言不得不亲自去往雪国谈和。
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是,顾言的那次谈和不仅平息了战事,还要回三座城池,一时间成了南国的口口相传的佳话。
顾言在回纪州城的途中,被云雾山的山贼突袭,临终弥留之际喊出豪言壮语:“只有顾家才能保全南国。”
明政殿内,皇上气宇轩扬的站在台阶上,他看了看垂头丧气的朱怀和冯必茂,然后转身对顾景天说:
“顾卿,雪国让我们寻找遗落南国的公主,你可有何办法?”
“皇上,雪国公主十八年前随她疯癫的母亲来我南国,现下是生是死毫无踪迹可寻,恐怕查起来是个难题。”
顾景天对于当年父亲的去世一直心生疑虑,暗中也派人调查。云雾山向来只为钱财,父亲从雪国回来没有携带任何的奇珍异宝,却被他们要了性命。
“皇上,我的人从边城回来,听那里的百姓讲,当年有一个雪国装扮的妇人曾抱着一个女婴在此地停留了一段时间,后来和一个经商的人走了。”
冯必茂上前拱手说到:“臣以为应该从这个商人入手,说不定那妇人和女婴就是雪国要找的人。”
说完一旁的朱怀也跟着附和,然后说到:
“是啊,皇上。臣也听说,雪国公主出生当天,长年积雪的雪国竟开满了梨花,老百姓都说是祥瑞之兆,可不知为何生她的秦妃居然疯了。”
“哼!”冯必茂冷哼一声,看了一眼哈着腰的朱茂说:“女子成了祥瑞,那他们的太子又是什么?”
顾景天在一旁冷漠的听着二人的说话,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便说到:
“皇上,雪国以往这么多年,不惜重兵讨伐我国寻找他们的公主,想必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对,顾卿说的是,找雪国公主的事就交由你们三人,有新的情况及时来报。”
“是”,三人一同而语,然后退出出了明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