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凌霄这话足以激得满场哗然。
以这样另类的方式选出最后的胜者, 到底还有没有这个代天择选出最强剑客的意义,谁也不知道。
可偏偏她已经先用摇光金虹双剑均为天赐之器的话,堵住了一部分人的嘴。
这把摇光剑虽未曾如金虹剑一般做出什么万剑俯首的场面。
但当这把剑在她手中, 随着蛰伏不发的剑意,剑势越盛, 光华斐然, 更与高台之上的金虹剑相顾生辉的时候,谁也说不出这把剑不堪匹配神剑的名号。
更不必说先前霍凌霄的那次出手, 跟着宫九抵达那谋逆现场的人不曾看到是不错。
看看结果也足够了。
叶孤城若非战败在她剑下,也不会是此刻的样子。
虽说他已重新束好了冠冕, 也从那位假冒顶替他身份的剑客手里拿回了自己的飞虹剑,也并不能改变这种事实。
他谋逆事败不假,却依然是个当世独绝的剑客。
他既然不觉得这种比斗的法子有问题,甚至不觉得这是对人的羞辱, 那便是霍凌霄当真有这个本事。
“现在留下的剑客是不少, 愿意上台去的大约不多。”李燕北从司空摘星这个势必要输掉一万两银子的家伙这里, 找到了不少安慰,干脆分析起了现在的情况, “这种斗法,若是水平太差, 无异于公开处刑。何况若是这样还输在霍姑娘的剑下,撑到最后的还好说, 退得太快也丢脸。”
李燕北猜得也确实不错。
原本到此时剩下的二三十人中, 最后登台的也不过是五人而已。
正是来此地前就接到了天子发下的邀请函的五人。
其实独孤一鹤也有退出的意思,他毕竟是峨眉掌门, 执掌一方宗门, 不像是木道人一般只是个云游四方的长老, 万一败退在这里,影响不太好。
更加上此前霍凌霄出手解决了霍休的事情,算来也是给他免去了不少麻烦。
但想到这毕竟是天子亲自发出的邀约,他若是这个事情做这唯一一个退出之人,恐怕影响不太好。
“你不上来?”霍凌霄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玉罗刹。
他此刻不必扮演霍凌霄的身份,已经换回了自己寻常的打扮,却显然毫无上台夺剑的意思。
“不了,我年纪大了,不跟小朋友争。”玉罗刹笑了笑回道。
这个说法理论上来说也没什么毛病,台上年岁比他小的有三个,他不想出手也合情合理。
可偏偏他着实称得上是驻颜有术,任是谁看了他的这张不辨年龄的脸,顶多只会觉得西门吹雪和宫九比他年纪小而已。
木道人和独孤一鹤的脸色就不免有点不好看了。
但玉罗刹这个人能当西方魔教的教主,就不怕其他人的眼神攻击。
霍凌霄更是看得出来他的另一重意思,她之前就说想看看玉罗刹万一和西门吹雪遇上是个什么场面,即便此刻共同的对手其实是她,也难保她不会弄出什么让他们两个对上的场合。
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至于不想上台折损了这点面子——
他平时在教众面前连脸都懒得露,整个人都裹在一团功法催生的雾气当中,哪有什么脸面可以说的。
他想了想又问道:“霍姑娘用这以一对多,能从你剑下撑到最后的人为胜者的方式遴选也没什么问题,不过上去应战的人不方便问,我这个在台下的却可以问问。”
“若是霍姑娘成心要对付其中一个人,他们恐怕是拦不住的。那先挑谁动手,后挑谁动手,就难免有喜好偏私了。霍姑娘若是要一心保住叶城主的命,留他到最后也不难。不知道这一点是怎么想的。”
这个问题问得很讨巧。
原本木道人和独孤一鹤,以及同样看起来不如玉罗刹年轻的叶孤城,都难免对他有点意见。
可他这话一说,问的着实是个他们都想知道的问题,又将这点印象分给拉回来了不少。
“自然是谁有破绽先解决谁。”霍凌霄回答道。
她那只并未握剑的手指了指台上。
指着的正是朱棠的方向。
“我的弟子在那里,若说要偏袒我也只会偏袒他而已,叶孤城有乱臣贼子之嫌,我为弟子出气正名尚且不够,为何要偏袒他!”
“我倒是该劝叶城主最好做好先被针对的准备,毕竟我的剑下绝不会留情。”
叶孤城抿唇不语。
他脸上的伤势还明晃晃地挂着,打人不打脸的说法在霍凌霄这里显然是不太成立的,更无从说起偏袒来。
“好,那么我替他们问问另一个问题。”玉罗刹继续问道,“金虹剑便在那里,既然神剑有灵,大有可能在这交手之中,还未等到分出胜负就已经神剑择主了,这种情况又该当如何处理?”
霍凌霄回道,“获胜者不是剑主又如何,那便再领一份别的奖励就是了。神剑择主自然有自己的盘算,又何必在此时做这假设。”
“霍姑娘不在意的话,我还有第三个问题。”玉罗刹慢条斯理地又开了口,惊得周围的人都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距离他远一点才好。
能跟霍凌霄用这种语气说话的,大约也没几个人了。
可他问出的问题确实是不仅台上的人想知道,周围的人也想知道的。
“霍姑娘的剑也是天赐宝器,加上相匹配的剑术造诣,恐怕霍姑娘若全力出手,这几把剑没有一个经得住一击,方才叶城主手中的断剑剑柄就已经足够证明结果了。”
被宫九引来的围观之人都看得到,彼时叶孤城手中确实已经只剩下了一把孤零零的剑柄。
而剑刃的碎片有化为齑粉的,有斜插在树上的,也有正中那些黑衣人咽喉的。
总归是被摇光剑给击断了。
玉罗刹道:“身为剑客,若是手中剑断折在霍姑娘手中,想来这场比斗也未免不美,而以这样的方式分出胜负,也显得你在仗神器之利欺负人而已,不知道你是如何想的。”
霍凌霄挑了挑眉头,“谋逆反叛之人手中如何能执有武器?当时不过是特殊情况而已。若非逼不得已,我出招有数,绝无可能断人武器。”
“那么我没有问题了。”
他闭了嘴。
有这三个问题解释清楚,也没人再提出什么别的问题出来。
这便是这论剑比斗该当开始的时候了。
台上六人,放眼全场,正是剑术最为超绝的六人。
即便未必能够看得清他们交手的剑招,这些在场的剑客都在试图朝着看台多挪两步,距离论剑擂台更近一些。
——除了魏子云那四个倒霉蛋。
朱棠无奈地冲着他们摆了摆手,“朕就在这里又不挪地方,你们要凑近看就凑近看。之前的事情也怪不得你们,要怪就怪平南王。”
得了皇帝的准话,他们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以一人对五位剑道宗师的场面,恐怕他们毕生也不会见到第二次了。
剑未出招,交织的剑势就已经朝着四面覆压开来,让人不由为之一慑。
陆小凤对霍凌霄有足够的信心,倒还有这个闲情分出了几分注意力在其他人的身上,这一分心他便留意到木道人表现得并没有那么有进攻的意思。
若是寻常的比斗这般状态也并没什么要紧的。
他是武当名宿,武林泰斗,倘若一上来就咄咄逼人,难免和他对外表现出的形象有所不符,更是有前辈欺负晚辈的嫌疑。
可现在不成。
霍凌霄方才就说了,在这场以一对五的交战中,谁有所懈怠露出了破绽,谁就是她要当先解决的人!
在比斗开始的指令从高台上发出的一瞬,陆小凤毫不奇怪,霍凌霄手中的摇光剑化作了一道流虹剑光直指木道人!
“就说不要在霍大老板面前摆什么前辈架子了……”司空摘星嘀咕道。
但不得不说,她这当真是不顾木道人囿于面子的收敛出招,将他当做了个突破口的举动,治愈了他即将损失一万两银子的惨痛心情。
装什么装,想抢剑就抢剑,现在挨打了吧!
血色的披风在她足下步履急转中,掠出了一道残影,那把寒光凝雪的长剑已经距离木道人不过半步之遥。
其余几人也当然不只是看着她动手的。
可要拦住这一剑并不容易。
在她剑招出手的一瞬,同为用剑的几人就已经足够看清,她所仰仗的何止是剑势之利,还有——
“好快的剑!”
独孤一鹤身怀刀法要诀投身峨眉,他的刀剑双杀技艺,乃是将这刀法与峨眉轻绝灵秀的剑招结合在一起而练就的。
他用的剑比之寻常人用的要更长更宽,看起来有点偏向刀法的大开大合,却实则还是快剑。
但他自认也并没有这个拔剑而动的速度。
木道人脸色一沉。
在场的五人中倘若非要算起来,其实还是隐藏最深的他武功最高。
偏偏他也确实是这五人中最为轻敌的一个。
他抬剑应招,险之又险地阻拦住了霍凌霄的剑锋。
在剑身上传来的惊人压迫力让他陡然惊觉,这一剑绝不如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第二剑已然在剑芒突炽间抵达。
而这或许并不只有一剑。
他知道自己退不得,可当他试图以梯云纵凌空而起,避让开这一剑的时候,这凛冽的剑风呼啸过境迎头罩来,毫无半分给他突破机会的意识。
在他的长剑上响起的剑声轻鸣,伴随着的是几乎将他手中剑震落的狠厉攻势。
那是三道剑声铿然。
一剑打断了他以进攻取代防守的剑招,一剑震得他耳中也仿佛响起了轰鸣之声,第三剑——
则将他连人带剑地击退了出去。
木道人的布鞋都在这擂台之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印痕。
在急退中几乎擦出了火花。
霍凌霄也趁势急追而出,与对方不得不退的动作几乎同调,却也恰到好处地避开了西门吹雪挥出的一剑。
这不是单打独斗。
西门吹雪看似冷硬孤傲,实则比谁都先看清了这个规则。
这也绝不是对木道人的援助,只是他觉得自己确实应当出这一剑而已。
但这一剑甚至没能命中那道红色残影的尾端。
陆小凤在台下都觉得,自己将这披风送给她,实在是自己做出的最为明智的决定。
这红色在剑风剑刃的炽芒中穿过,说不出的闲庭信步之感。
而她分明比这披风更像是一抹流火。
他也丝毫不奇怪,会是西门吹雪抢先一步出招。
他早就曾经说过,只要用剑就不是女人,这倒不是他有什么偏见,而是在他这里,既然是剑客那就只有剑客,无所谓性别之分。
既然他选择应战,霍凌霄便也只有对手这一个身份。
没有相让!
可惜现在这把摇光剑依然紧紧咬着木道人不放,显然是无论如何也要先将他给清理出去,并无分心应对西门吹雪的意思。
光是这个避开剑势的身法就已经足够让人看得目不转睛了,更何况是她袭向木道人的一剑。
她剑中并无杀气,在先前交手的四剑中,也证明了她确实如自己承诺玉罗刹的一般,做到了如非必要绝不仗神兵之利击断对手的武器。
可这一剑中剑光豁然如日月临照,分明有洞彻决绝之意。
作为直面这一剑的人,木道人陡然意识到,自己若还是以平日里的懒散应招,甚至是自称自己最擅长的不是剑而是棋,这一剑何止会将他击败,还会将他击杀在当场。
他必须拿出点真本事来!
拿出他身为老刀把子而不是武当长老的真本事!
他做出了反击!
这道反击看得台下期待此战已久的人发出了高声喝彩,那也实在是当得起这喝彩的一剑,武当剑法的以慢打快在这一剑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然而他的对手不曾有分毫收剑之意。
那皎然横绝之剑在急追中剑势不改,甚至尤有余力一般发作了后劲。
在木道人的眼中,这一剑已化作剑尖一点越来越炽的明光,光影中又撕裂开了一道让人遍体生寒的剑气。
纷至沓来的剑气中最为锋利的一支,正是那把目标明确的摇光剑。
他逃不过!
为剑势所迫,明明并非出自他的本心,他的脚步也已经不知道在何时退到了边缘。
更让他脊背上渗出了一片冷汗的是,霍凌霄出剑如此,还有这闲心在此时喝道——
“剑不诚,心不直,妄念缠身之人不配执剑!”
“今日擂台不宜见血,来日领教你幽灵山庄的高招。”
在话音的尾巴,那一剑煌煌而落。
霍凌霄丝毫没觉得自己说出的这几句话对木道人造成了什么打击,更没觉得这话在台下掀起了什么轩然大波。
她毕竟是帝师,更是在这五人合击之下依然显得足够游刃有余,谁又会觉得她有必要在此时说谎!
木道人的武功也确实在霍凌霄的步步紧逼之下,显得要比他们所知道的高出不少。
可幽灵山庄是什么地方,木道人又为何被说剑心不诚?
现在并没有人会给出一个答案。
他们所能看到的只是她这一剑将木道人横扫下了擂台。
而偏偏在在个本就已经落败的长者即将跌下去的前一刻,她的身形又飞速踏出一步,正好从后方急追而来的独孤一鹤和宫九的剑势间穿过,一把按住了木道人的剑。
空手入白刃的技巧,但凡在武道上有些造诣的人都该会。
可谁都不会想到,被人夺走手中兵刃的居然会是木道人。
他已经被霍凌霄口中暴露出的幽灵山庄四字震慑了心神,哪来多余的心力防备她这一招。
他手中的剑一沾一沉,剑就已经到了对方的手中。
剑已不在,他这个人自然也就没什么用了。
在他狼狈地摔下高台之前,他眼见得霍凌霄抬手便将他的那把剑,毫不犹豫地朝着宫九掷了出去,剑光雷霆电掣打断了他的出招,摇光剑回转的剑锋却直指——
叶孤城。
是叶孤城而不是独孤一鹤。
她确实没有偏袒徇私,要让叶孤城借着站到最后拿下金虹剑来保住性命的意思。
而倘若按照她之前所说的规则,她先进攻的一定是防守最为薄弱的一方,又确实没有错。
在她将木道人击退下台的短短数招内,西门吹雪、宫九和独孤一鹤都对她出了剑,抱着的自然是纵然只有一线希望,也要试试能不能将她击败的心态。
只有叶孤城缓了一步。
不过叶孤城其实不是因为此前输给了她而心生恐惧。
恰恰相反,他在防备她的剑道力场。
那种几乎能让风云为之变色的可怕剑势,与她现在拼的一个出剑之快之猛绝不是一种档次的出招。
他也早有预感,若是他做出了这种抉择,在木道人被击退后,下一个被视为目标的一定是他。
飞虹剑跟随他多年,他闭着眼睛都能知道这把剑上的每一寸细节。
剑长三尺三寸,乃是海外寒铁精华所铸造。
习练剑术的三十年间,叶孤城从未有一日懈怠。
他临海观潮,剑出白云飞仙之态,却未必只能出这一剑。
天外飞仙一度已经在霍凌霄的剑下被击溃,他不能用这一招。
在这短短时间内叶孤城将所见的那雷霆一剑,与他这多年间的剑道造诣,都在电光火石之间,让他似有所感。
在霍凌霄仿佛多生了三双眼睛,不仅看清也能预判另外三人的剑气,凌空穿行而来,挥剑斩落的一瞬,他抬手出了剑。
这一剑不是晴空白云,而是惊涛。
他知道自己必须站到最后,保住自己的性命与否无妨,却必须为白云城一战。
这一剑几乎穷尽他毕生所学,也仿佛当真如惊涛骇浪扑面而来。
“有点意思。”霍凌霄扬唇一笑。
但也仅此而已。
身在惊涛剑气之前,披风猎猎扬起,就连她今日比之寻常要精致华贵的白衣和那头银发,也被卷拂吹动。
剑气飞纵间,白云城主看似仓促的出剑,实则已有摸索出一条新生之路的征兆,更是让这一道剑招袭来的骇浪面前,这白衣银发的剑君看起来甚至显得身形有些瘦弱。
可她抬手,剑上一点清光明灭,便有若万钧之力抵在了风浪前端。
这举重若轻的一剑,甚至让人在这一刻几乎忘记了,她好像足尖并未落地,反而在剑气间有冯虚御风之态。
“破!”这一声轻斥让沉浸在叶孤城挥出的惊涛剑招中的人如梦初醒。
下一刻他们便看到这分明气势盛极却寸步难进的剑招,自摇光剑的剑尖处开始溃散,化作了一道道轻柔绵长的清风四散而去。
其中暗藏的一道意图破坚的白虹剑影,也消弭在这剑中幽光之下。
她本可以乘胜追击,可谁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叶孤城的这一剑正好对了她的胃口,又或者是她想看看这有剑仙称号的剑客,在死生绝境中还能拿出什么样的剑招。
那最后一点清风波澜化作她脚下的一点助力,将她横推了出去。
“师父当心!”严人英和苏少英一并惊呼出声。
霍凌霄毫无征兆地转移了目光,目标正是独孤一鹤!
他其实并不是发愣,而是叶孤城仓促间突破的一剑,在同为习练剑术超过三十年的人看来,更有几分共鸣的心境。
他心有所感,便觉心神有一瞬的恍惚。
可霍凌霄始终没忘记自己出手的原则。
所以叶孤城没被她继续迫近的剑招逼下擂台,遭到这个待遇的是独孤一鹤。
在她剑指而来之时,独孤一鹤才清晰地意识到,为何已经发挥出了比之寻常还要强上不知多少本事的木道人,也在此剑之前像是个刚刚学剑的学徒,为何叶孤城会爆发出这样的潜力,因为那把剑实在可怕!
他带艺投师峨眉,江湖上人人都说他还有几门不为人所知的偏门武功,足以在特殊时候克敌制胜。
然而面对霍凌霄的这一剑,独孤一鹤比谁都明白,这些阴狠邪门的功夫,在此时都派不上用场。
只能出剑!
“这几个人里,其实独孤一鹤是最吃亏的。”陆小凤感慨道。
说独孤一鹤弱,那实在是个笑话,可霍凌霄对他的克制毫无疑问是最强的。
他的剑招在混杂了刀法的时候让人很难摸清门路,却也同时不够纯粹,特指在这白衣剑君的面前。
他的剑很快,因为沿循的是峨眉剑法的精髓,却也快不过他的对手。
在上天入地的封锁中,那一剑才击退了叶孤城,就已经势若天成地发出了下一道剑招,抢在独孤一鹤本以为够快的应招之前,点在了他的宽刃剑柄之上。
这样的扰乱迫使独孤一鹤只能退,否则那剑光回环随时可能削去他的手指甚至是手腕。
她出剑而来的目光中无悲无喜,更有一种以身化剑的冷然。
独孤一鹤不敢赌这种可能性。
所以他也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这柄神乎其技的剑逼退到了擂台边缘。
他倒是很干脆地带着剑就跳了下去,丝毫没给霍凌霄夺剑的机会。
好在也没从她的口中听到什么指责之言。
她说的只是,“独孤掌门还是少点大意才好。”
而她话音未落,两把剑已经从她背后袭来,分明就是想要趁着她已经站在了这进退之间就能出局的地方,也将她给逼出界。
出手的正是宫九和西门吹雪。
剑光如电,剑上流转的剑气更是让这两柄吹毛断发的长剑,显得异乎寻常的锋锐。
她却好像不曾看到这吞吐的寒芒一般,足尖一点凌空而起,点过了这两把剑的剑身。
剑招为之一乱的瞬息间,摇光剑已经被她换到了左手倒斩而出。
目标正是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