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才正想开口,与葛长友客套几句。
郑经忽然怒视李有才,大声咆哮道:“李有才!你给我闭嘴!都是你的错!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一出现就让我当众出丑,师傅不信任我,玥儿师妹背叛我,所有好处都给你一个人占了,你成为了大英雄?”
郑经掏出手枪,指着李有才的眉心,众人尽皆变色,纷纷大惊。
“你不是很牛吗?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会降妖伏魔吗?今天就让我见识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如传说中的那么神!究竟是你厉害,还是我手里的这把枪厉害!”
郑经杀心已起,话音一落,就砰的一声,抠动了扳机。
子弹飞速击出,根本不给任何人思考与反应的时间。
这就是所谓的偷袭,或者用暗箭伤人来形容,也不为过。
李有才也没有准备,惊慌之际,妖月化作的獠牙,被李有才用绳子系住,挂在了胸口,此时白光一闪,獠牙变成大砍刀,将飞来的子弹,当中劈开,子弹一分为二,划过李有才,而他身后的两名弟子却应声倒地。
妖月速度极快,反应灵敏,妖气还没有显露,就已经完成了整套动作,重新化成獠牙,老老实实的挂在李有才的胸口前。
郑经没有看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在心中奇怪,自己明明是朝着李有才射击的,怎么他身后的弟子会倒下去,倒下去就算了,为什么会倒下两个人?
但是这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手枪里面还有子弹,也就意味着可以继续射击。
郑经回过神来,刚一举枪,就发现李有才不见了,四顾寻找之时,猛然看见他的身影,就在自己的身后,立刻回身扣动扳机之时,又发现自己手里的手枪也不见了,空空如也,手还是握着枪的姿势。
低头一看,手枪竟不知何时,已经被李有才给夺了去,正被他牢牢的抓在掌心,双目冰冷的盯视着自己。
郑经知道自己大势已去,环顾周围,目光全都射向自己,有惊讶,有恐惧,有仇恨,有鄙视,寂静无声。
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
这种无形的压力,几乎使之崩溃。
万万没有想到,李有才真的如此邪乎,行动神出鬼没,无法看清,更能空手挡住子弹,这是人类所能做到的事情吗?
他简直就是一个妖怪!
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两名金丹派的弟子,因为自己而生死未卜,还在众目睽睽之下,骤然对李有才下手,杀他不成反被控制,自己在金丹派的地位很可能不保,这其实都算小事,自己说不定会被他当场杀掉。
郑经高傲的头颅,渐渐的低了下来。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能够活命才是首要考虑的事情。
想着他的双腿一软,歪着脑袋便跪了下来。
“你没有错,是我错了。”郑经哭的伤心欲绝:“你的确很牛,的确很神,的确很行,真的如传说中一模一样,是一个降妖伏魔的大英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天降之才,我现在非常后悔,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也非常的惭愧,我服你了,真心的佩服,我要在地上写一个大写的服字,否则难以表达我满心的倾佩之情。”
郑经说着就开始在地上写起了服字,一个字写罢,他用余光偷瞄众人,全都没有任何反应,心想要表现出悔意,就得有份坚持与执着,他们不开口求情,自己决不能放弃,只得继续用手指写下去。
一直将他跪在那小片的地上都写满了,前后左右无处落笔,郑经还是不肯罢休,爬到了别处还要写。
众人都被惊的下巴掉在了地上,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夸张的一幕,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大师兄,竟还有如此狼狈不堪的一幕,确实是匪夷所思。
葛长友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怜悯,吩咐道:“把这个丢人现眼的败类,给我拉下去。”
立刻走出四五个弟子,要将郑经拖走,可郑经就像是戏精上身,不能自已了一样,突然嚎啕大哭,满地打滚,非要继续写他的服字,四五个人硬是拽不动他。
李有才顿生感慨,自己有时候也有想要趴在地上,写服字的冲动,估计很多人都有,但是能将这个想法变成现实的人,他郑经确实是第一个。
不亏是古往今来第一有才的弟子,的确风格独特,不同俗流。
李有才说:“像你这么有想法,有特点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说实话,我还是挺欣赏你的。”
随后向葛长友求情道:“郑经虽然人品低劣,贪生怕死,自私自利,懦弱无能,但也不是一无是处,毕竟写的一手好字,算是个人才,不如就将此事从轻处理吧。”
葛长友当然满口答应,一脸媚笑,只要李有才肯拜师入门,一切方便之门,他都愿意为之打开。
葛长友面对郑经的时候,又换了一幅面孔,变得硬邦邦的。
“若非天降之才为你求情,你这种败坏门风的行为,我是不会轻饶的,定会把你逐出山门,现在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今日起,剥夺你门派大弟子的身份,贬为学徒,从厨房杂活重新做起,还要取消你与玥儿的婚约,掌门之位的继承者,也会另外选人。”
郑经本来还嚎叫着,要继续写字,听到葛长友的这些话,瞬间安静了下来。
心中也在回味,为什么李有才会帮着自己求情,而且话中透着无比浓厚的酸意,此时终于明白,他这是要把自己栓在他的身边,方便可以长期的羞辱。
自己在金丹派的一切荣耀,一切身份,一切未来,都化为了泡影,这全都是因为李有才,要是今天没有巡山,也就不会遇到他,就算遇到了他,要是自己能够和和气气的与他交流,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太后悔了。
这或许就是命,命中注定自己要被,这个李有才给克住。
众人都在暗自庆幸,还好郑经一向趾高气昂惯了,得罪李有才的时候,他冲在了前面,则为大家挡去了灾祸。
斜眼道士钱飞,在人群里瑟瑟发抖,看的是心惊胆颤,自己的大靠山郑经大师兄,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惨,简直是旷古奇闻,无法想象的怪事。
自己当初对李有才的态度,也是相当的狂傲,那么郑经之后,自己的下场又会如何,他已经不敢想象了。
像郑经这么硬的后台与关系,都被李有才瞬间击垮,联想到此处,钱飞默默的趴在地上,开始写服字了。
可能这就是唯一可以救命的方法,因为他感觉,李有才似乎很欣赏服字写的漂亮的人。
玥儿心中的一块大石,无比痛快的落了下去,对李有才又是钦佩,又是感激,要不是他,自己可能无法及时发现郑经的真面目,那时候木已成舟,结为了夫妻,悔恨也就无用了。
同时也叹服,李有才的心胸开阔,阔到让人无法理解的地步,对于想要将自己置于死地的人,他都能坦然放下仇恨,还向义父求情,普天之下,除了菩萨佛主,谁能做到如此程度?
对于此事处置的结果,大家各怀心事,葛长友则是将李有才入门,看作是高于一切的要事,不仅想要留住他的人,还要留住他的心。
“师弟,你可能不知道,我金丹派会在同届弟子当中,选择一个优秀之人,作为大弟子,以成为掌门之位的继承者,现在继承者之位空缺无人,师兄决定,在完成拜师之礼以后,就把继承者之位,授予你怎么样?”
经历过梦境之地的众弟子,对葛长友的这个决定,显得并不意外,也认为李有才要是能够继承掌门之位,是当之无愧的,对金丹派的未来,众弟子的前途,都是有利无害的。
而没有经历过梦境之地的弟子,也都听说过李有才的传闻,看师傅与以前判若两人,对李有才的珍惜程度,堪称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几乎是拼尽了全力,连老骨头都要拼散了,也要将李有才留下,顿时对传言是坚定不移的相信。
李有才这边,他来金丹派一是为了完成诺言,举行拜师之礼,二是为了天元丹法秘籍,根本没想过要做金丹派的掌门。
而且他爷爷特别嘱咐过,不要和道士走的太近,要是自己真的有一天成为了金丹派的掌门,那么岂不是连自己都成为了道士,还要被一辈子绑在牙山之上,自己成为英雄,拯救世界的梦想,不就等于泡汤了吗?
李有才推辞道:“多谢掌门厚爱,但掌门继承者之位,实在是太过沉重,我年纪太轻,还需要多多历练。”
葛长友活了这么大岁数,也活成了人精,立马就听出他的话中之意,想要历练,到处游走,不就是不愿被绑在牙山,被困在金丹派嘛。
“此事极为简单,师弟想要历练,可以随意历练,想要游走,可以随时游走,不论现在还是将来,哪怕是继承了掌门之位,届时你是一派之主,谁还敢打扰你的修炼,是不是?”
葛长友嘻嘻笑道。
“只要师弟可以挂名金丹派,人在不在金丹派,在不在牙山山脉,其实并不重要,门派诸事,可以交给信任之人代为打理即可,无需太过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