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回到县衙门口时正好碰到了元华和云松带着一中年男人往县衙里走。四五十岁的年纪,发福的身材显得油腻又笨重。
“大哥,你们也才回来?”云松见是妹妹,笑了笑,“小舒,你这是去哪了?”一边聊着天,一边凑到云舒身边小声道:“我跟元兄又去了趟酒肆,了解了那日伙计说的董卓与人争吵一事,这不,我们把那人带回来了,看能不能问出什么?”
云舒恍然,原来这就是那第三个嫌疑人。一路跟着来到大堂,赵捕头和郁珩都在。本是愁眉苦脸的郁珩见着云舒,微微一笑,也不理会在场的众人,倒了杯茶递给满脸通红,额头冒汗的云舒。
本就被太阳晒红的脸这下更红了,见旁人都装出一副很忙碌无暇他顾的样子,更觉窘迫。瞪了眼含笑的郁珩,接过茶杯喝着不知滋味的茶水,心里又暖又甜!
看着害羞的云舒喝完了茶水,郁珩才盯着云松开口问道,“什么情况?”云松指了指大肚子男人,“这是财富钱庄的掌柜,也是董卓的酒友,之前在醉休酒肆和董卓吵架的人就是他。”
大肚子男人吓得两腿哆嗦,连肚子上的肥肉都在跟着颤抖。不怎么灵活的腿脚朝着郁珩缓缓的跪下,“小人付祥见过大人。小人…之前是跟董卓吵过架,可是那就是普通的拌拌嘴,第二天就已经和解了。小人跟董卓的死真的没有关系,还请大人明鉴!”
“普通的拌嘴能说要宰了他?我们要是没调查过,又岂会带你来县衙,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云松走到付祥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寒声说道。
郁珩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付祥,冷声问道:“你们吵架所谓何事?”
“回大人,小人那天是喝多了才会口不择言。至于吵架的原因,是为了董卓存在我们钱庄的钱一事。原本他存了五千两,说好是存五年,如今才过了两年就想取出来。我想着大家也算是朋友,就多嘴问了句,才知他是要取出来给他那小妻子买房置业。我想买房也不急于一时,便劝着他等到期满再取。谁知他不听劝,说是已经答应了妻子,还一个劲儿地炫耀他的妻子王氏。原本平时我们也都羡慕他娶了个温柔贴心的娇妻,只是听得多了也就烦了,加上那天又多喝了酒,便说了几句那王氏不好的话,于是就吵了起来。可是,第二天酒醒后,我想着毕竟多年朋友,他又是我们钱庄的大客户,就去找他和解了,晚上也是我请的喝酒。大人,我们真的就是口舌之争,小人真没那个胆杀人啊!”
“那董卓可有取回他的银钱?”
“取了的,在那次吵架后没两天他就来取了。”付祥擦着额头的汗水战战兢兢地回道。
云舒看了眼郁珩,走上前站在付祥身前,“听你的意思,董卓取钱是为了给王氏置办产业?那你可知这是谁的主意,这些钱有没有花出去?”
付祥抬头看了看云舒,犹豫了一瞬才答道,“董卓平时对他的小妻子很是宠爱,金银首饰也是买了不少,可是像这种拿全部身家来给王氏置办产业还是第一次。我当时听闻就说王氏这是想要谋夺家产,董卓很不高兴,说这是他自己的主意,与王氏无关,还说董力是个不争气的败家子,与其被他输掉了家产,还不如都留给王氏,也正是因为我话里对王氏多有猜疑,董卓才会跟我吵起来。至于这些钱有没有花出去,我并未听董卓说起过。”
“那董卓出事那晚,你们可在一起喝酒?那日可有什么异常?”
付祥一边点头,一边答道,“在一起的,那日也是我们几位老友一起喝的酒,夜里下起了雨,我们相比平日散场的早了些,几位都是在附近有铺子的人,不想淋雨回家,就去铺子上将就了一晚,只董卓借了酒肆的斗笠说要回家。不过这也不奇怪,每次喝酒,除非他醉的不醒人事,否则都会回家陪老婆。”
斗笠?董卓被捞上来时并未戴斗笠,沿路也未有发现,难道是掉在了河里?而且照付祥所说,董卓夜不归宿的时候并不多,那么王氏为何会对董卓一夜未归习以为常?直到衙门快要找上门来才发觉不对?还有董卓的五千两银子又去了何处?会不会是这笔钱引来的杀身之祸?……云舒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付祥被带走后,云舒的疑惑也越来越多。“赵大哥之前去酒肆询问情况时,可有听说董卓借了斗笠?”
赵大虎摇了摇头,“这倒没有,估计酒肆掌柜和伙计都没把这当回事。不过刚听你问起喝酒那晚是否有异常,我倒是想到一事。是酒肆一伙计说的,平日董卓那群人喝酒都是他在服务,对每个人的酒量也算心中有数,那晚他因拉肚子就在后院休息,第二日清点时才发现董卓那晚只喝了平日一半的酒。而他在跟掌柜说这事时,掌柜的还说董卓已经喝得东倒西歪了。他还开玩笑说莫非是董老板那晚心情不好才影响了酒量。”
云舒和郁珩听闻此事,双双对视一眼,直觉这种反常不是巧合。“酒肆的酒可验过?那个伙计可有说过为何那晚会拉肚子,他不在又是何人替的他?还有暮老的验尸有没有新的发现?”郁珩眉头紧锁,抬眼望着赵大虎。
“听闻伙计的话后,问过一起喝酒的人,都并未发现酒有异样,至于那晚他们喝的酒,我们去的时候早清理干净了。据小伙计所说,他可能是吃坏了肚子,替他的是一个姓郑的小伙计。”
“查查这个姓郑的,让伙计仔细想想拉肚子会不会是人为?另外,让暮老验验尸体有没有中毒的迹象。”
……
大牢里面,郁珩和云舒站在关押董力的牢房门前。本要鸣冤叫屈的董力看了眼郁珩默默地吞回了嘴边的话。
“五月十八日晚,亥时到丑事你在哪?”云舒直接开口问道。
“在赌坊。”“哪家赌坊?”
“不记得了!反正跟我爹吵完架之后我就去了赌坊,几家地儿换着来。我都说过了我爹肯定是被那个贱人害死的。”
“听说你欠了很多赌债?董卓十日前从财富钱庄取回了存的五千两银子,给了你多少?”
“一分都没给我!呸,那个老头子瞎了眼,把那个贱人当宝,估计全给她了。肯定是那贱人拿了钱不想跟老头子过了,所以就杀了他。”
云舒挑挑眉,“所以你知道董卓取钱一事。他没给你,你就起了杀心。谋财害命就为了赌博?害的还是自己亲爹?”云舒紧紧盯着董力的面部表情,就见其眼神闪烁,带着一丝悔意,继而又露出狠戾。
云舒却心中疑惑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