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这性子是个吃不得亏的,被人欺负了不当面还回去,可不是她的风格!
老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陆离却不大认同,要真等上十年,自己得郁闷致死吧?
她可不是什么君子,有仇肯定当场就报!
是以被那刘峰珉伤了后,她立马想起来自己的异能,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刘峰珉整服了!
照她的意思,那是女子报仇,一刻不缓!
她确是将这一原则发挥到了极致!
“小姐,那永宁候当真就这么灰头土脸回去了?”
“小姐小姐!您好厉害!”
屋里翠柳丫头眼睛一眨一眨,听着自家小姐给她们提起勇斗永宁候的事,心里别提多雀跃了!
她们家小姐太霸气了!
“呵呵,他被我阴了四回,再不走,人都要劈傻了!”
往后借他几个胆,也不敢再欺负到自己头上了吧!
几人在屋里闲聊的功夫,五夫人领着位太医入了院,身后跟着一脸歉疚的陆云。
“大小姐,身子可好些?”
“五夫人?七妹妹?”
见她们亲自带了太医来,陆忙挣扎着起身,被五夫人一把摁住,“别,大小姐还是躺着吧,方才的事我在相爷那听说了,真是委屈大小姐了,这不,相爷命我领着太医过来给小姐瞧瞧~”
说着她往床边退去,招呼着太医上前,“温太医,有劳了~”
那太医分别冲五夫人和陆离微微颔首,模样看着很是和善,“夫人不必客气,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
顺手搭上陆离的脉搏处,不一会儿便渐渐皱眉,抬眸瞧了下陆离此刻的脸色,又查看了她暴露在外的多处淤青,见着陆离嘴巴还留有丝丝尚未干透的血迹,温太医的脸色也跟着开始下沉。
“敢问陆小姐,胸口处可隐约有钝痛之感?”
“…有”
打从被那刘峰珉砸过几拳后,她那就时不时一阵剧痛。
“吸气可顺畅?”
嗯?吸气?陆离忙自己深呼吸了两口,这才发现自己吸气时胸口像是卡着什么似的,一吸气感觉胸口更疼了。
这下好,她不会直接病入膏肓了吧?想想也就是挨了那老匹夫几拳,顶多吐了两口血,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太医,我这伤,没大碍吧?”
那太医低眉叹了口气,脸色凝重欲言又止,这把一旁的五夫人也吓着了,“太医,大小姐可是有事?”
太医摇了摇头,才再次抬眼看向陆离,“小姐的伤不在表里,而在肋骨。”
“肋骨?!”
那可是保护心、肺等器官的骨骼。肋骨伤了,可怎么治?
五夫人忧心忡忡看着温太医,对这大小姐的伤开始担忧起来,相爷可是交代过她好好照看这大小姐的,如今伤成这样,她心里不免内疚。
“太医,大小姐这伤,可是难好了?”
看这太医一脸凝重的样子,她更是心里没底了。
“皮外伤倒无甚大碍,只是这肋骨断裂,恢复起来可要费些时日了,需以胸带外固定,外敷活血化瘀、消肿止痛等药物,内服清肺镇痛汤药,如此修养数日,方可见好~只是这断骨之伤,非一朝一夕能好,肋,勒也,所以捡勒五脏也,平日若稍有不慎,便可能伤及肺腑,到那时才是最棘手的。”
这伤治起来繁琐,修养之时更不能马虎,这才是他头疼的原因。
也不知是谁这般狠辣,竟对个弱女子下此重手,温太医瞅着床上疼得直抽气的陆离,脑门顿时一阵发疼,她胸口这伤…需得绑带固定,他一男子,也不便出手啊!
“夫人…你看?”
他试探性地看向五夫人,想着她是否能代劳一下。
五夫人是个心细的,一见这太医为难,她立马会意,陆离一个女子,如此隐秘的地方,由太医出手确实不妥,“太医只管开药便是,敷药固定伤口之事,妾身自可代劳~”
“那就劳烦五夫人了~”
太医转身去桌旁提笔写药方,红儿丫头体贴地候在一旁,待太医停笔,她机灵上前接过那张药单,“有劳太医~”
“客气了~”
转身走回床上,太医对着陆离语重心长,“小姐谨记,肋骨之伤可大可小,恢复期间要好生修养,切莫活动幅度过大牵扯伤口,以免断骨处移位。”
“好,多谢太医~”
“老臣告退~”
太医走后没多会儿,陆离捂着胸口开始尴尬了,“那个,五夫人…要不,让翠柳她们帮我敷药和包扎吧?”
这种私事,还是别麻烦外人了吧?伤在胸口呢,怪不好意思的~
五夫人见她那不自在的样,一时忍俊不禁,“瞧你这样,同为女人,有什么害羞的~左右我也无事,帮你处理好这边,我再去向老爷复命~”
随后她拿起一旁早已备好的伤药和纱布,作势就要往陆离胸口处招呼,陆离瞬时急得满脸冒汗,“五…五夫人,还是别了,敷药我自己就可以的!”
她赶紧冲她晃了晃自己那双活动自如的双手,“你看,我手可好着呢!可以自己敷药的,到时候再让翠柳她们包扎,真不用麻烦您~”
她胸口虽无二两肉,可跟这么个不太熟悉的人赤诚相对,她也是挺膈应的。
见她如此坚决,五夫人只得顺着她,“既如此,那便随你,只是这些日子可得仔细养伤,万不可再到处走动了~”
“好,五夫人放心~”
肋骨都断了,她还能走哪去~
“那妾身告退,翠柳、红儿,小心伺候你家小姐~”
“是~”
五夫人走后不久,陆离在丫头们的帮助下终于包扎好了胸口那个伤处。
这时一旁呆了许久默默无声的陆云才讷讷开口,“大姐姐,都怪阿云…若不是那日为了我那簪子,你不也会跟那刘双妍……”
“好啦!是我自己跟她的事,怎能怪到你身上呢!”
今儿这是怎么了,个个都上杆子揽责任。得罪刘双妍的是她,跟刘峰珉打架的也是她,就算要怪,也该怪她自己技不如人,哪能怪到旁人头上呢!
大约是自己如今受伤,她们看在眼里,心里不痛快罢了~
“唉,你们哪,就是瞎操心,我这伤修养几日也就好了,犯不着一个个这么愧疚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谁是谁非还分不清嘛?这事儿跟你们可半点关系都没有,都别自责啦!”
此时陆云皱着眉盯着被包扎得如同包子的胸口,心里依然很不是滋味,“大姐姐,你的伤…”
“没事啦,养养就好了!”
过一阵子,又是一条好汉!
“可是…”
“啊呀别可是了,我没事的!你安心~”
真要说起来,还是那刘双妍可恨,刻意挑事就罢了,回去还添油加醋找她老子告状?真是自己斗不过,就来搬老子啊!
那刘峰珉今日这般上门挑衅,想来也是那刘双妍搞的鬼!虽然猜不着她到底对她爹搬弄了些什么是非,单看刘峰珉今日作为,就知道她指定没干啥好事儿!
想着那刘双妍,陆离的牙磨得嘎嘎响,等着,总有她报仇的时候!
此时距离陆府五里外,城东大街处,那刘峰珉顶着他那一地鸡毛,骑着肥头大马,正颇为嘚瑟地“游街串巷”。
后头跟着的向北直冲着他后脑勺翻白眼。
“我说王爷,这陆离小姐捅的篓子,您偏上赶着来收拾烂摊子,到底咋想的?”
堂堂羿王,给个小小侯爷保驾护航,这叫什么事儿!瞧把那刘峰珉美的,鼻子都要翘上天了!
向北气哼哼瞪着前头那死皮不要脸的老匹夫,若不是此刻王爷在,他能直接将那老匹夫踹出二里地!
“王爷,上次宫宴不是您拒婚的嘛?如今看来,您是后悔了?”
不然怎么处处帮着那陆离小姐?一听她有危险,便马不停蹄冲过去看着,现下倒好,为了她,居然屈尊一路护送那老匹夫,真是…想想都离谱!
景羿背着手走在前头,对向北的话充耳不闻。
后悔麽?他不知道…他只觉得,那女人很特别而已。
见他兀自走着理也不理自己,向北胆子又肥了些,颠颠几步凑上前又唠叨起来了,“王爷,您觉着那陆离小姐如何?”
这会儿景羿可算有了反应,缓缓转头斜睨了他一眼,却并未作声。
向北吃了瘪,却依然对着景羿不依不饶,“王爷,您是不是…看上她了?”
不然为何如此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向北话音刚落,前头那人的脚步顿停,正当向北以为是自己戳中了王爷的心事,他终于要对自己说些掏心窝子的话时,景羿却冷冷扫了他一眼,丢出一句,“回去后打扫茅厕一个月。”
“…啊?”
向北目瞪口呆。
扫茅厕?一个月?!
那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眼见着王爷无比冷酷地转回了头,向北忙追了上去,“王…王爷,咱打个商量,半个月成不?”
一个月太残忍了!
前头的景羿却是冷笑一声,“两个月!”
“啥?!”
这不到一会儿功夫,又涨了一个月!向北哀嚎,“王爷!!!”
“三个月!”
“……”
得,王爷是个狠人…
向北再不敢瞎叨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