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当事人的付臻红,自然能明显感觉到腰腹处的这一双手臂,抱得有多紧多用力。求生的本能,让这个男子即使因为缺氧而神志不清,也依旧不松手,不放开。
付臻红并未耽搁,左转功力的同时抓着男子的后领,让对方在他的力道带动下,以最快的速度往上。
很快,付臻红就将这男子救上了岸。
楼槿见状,立刻跑上前,蹲下身检查躺在地上的楼焱:“大兄!”他一边喊着一边按压着楼焱的胸膛。
两秒之后,待呛得水都吐出来时,楼焱也睁开了眼睛。
楼槿面色一喜,那从大兄落入水中之后,就一直悬在心底的石头,此刻也终于落了下来。
楼焱轻咳了几下,对楼槿道:“我没事。”话落之后,缓过神的他站起身,看向了将他救上来的男子。
付臻红这会儿正低着头,拧着衣衫上的水。
他的身上全部湿透了,发丝上也粘着水,整个人都是湿淋淋的。
今日付臻红穿得是一身颜色素雅的衣衫,此番湿透之后,衣衫贴合着他的身体,将他身体的曲线完美的勾勒了出来。
众人的目光都不受控制的看向了付臻红。
付臻红自然感受到了周围的人放在他身上的目光,但比起这些目光,付臻红更在意的是将身上多余的水拧掉。
是潘金莲救了他。
正看着男子的楼焱,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心里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感激,是其他更复杂的心绪。
在他因为被水草紧紧缠住而快在水下陷入昏厥时,这戴着面具游向他的人,像是携带了一层浅色的光晕,将他从溺水的阴影中攥出来。
楼焱想到方才在水里时,自己在意识恍然的时候,用手臂紧紧圈住的腰腹,下意识的就将目光移向了对方的腰部。
这腰肢很细,线条也极为流畅优美。
救他上岸而发力的时候,有一种遒劲有力的柔韧触感。
楼焱的思绪不禁开始偏移,不过好在,下一秒,他就在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和所思所想,对于他的救命恩人而言很不妥当。
楼焱瞬间敛下眉眼,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他有些不自在轻抿了一下唇,走上前,正准备同这救下他的男子致谢。就看到将多余的水拧掉的潘金莲,抬起手解面具的绳。
因为面具上有很多水珠,面具的内面所凹陷的地方也淌了水,这些河水在付臻红的面部和面具之间,不仅让付臻红很不舒服,味道也不好闻。
所以付臻红自然没有理会其他,直接便将面具取下,并且他甩了一下脸上的水。
这下,看清楚付臻红真容的人,均是倒吸了一口气,被映入眼底的这份美丽,而惊艳得呆了神。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们以为这份美丽是镜花水月。
湿润的黑发,雪白的肌肤,精致的面容。
眼前这个男子,无论是昳丽的容颜,还是那淡漠的眼神,以及身上所流露出的疏冷气质,都似仙人。
然而那被湿润的衣衫勾勒出的秀美绝伦的身姿,自带风情潋滟的风眼,以及眉宇之间那种浑然天成的冷艳,又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似蛊惑人心的妖。仿佛要将被他的目光注视着的人,拖入进深渊,共赴沉沦。
更仿佛那湿淋淋的墨发,并不是贴在他的身上,而似一张密密麻麻的情网,缠绕在了旁人的心尖。
近距离站在付臻红面前的楼槿,有那么一瞬间竟然看直了眼,心跳都快了半拍。而楼焱,也第一次红了耳根。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尽可能的用平静的声音说道:“多谢相……”
楼焱的话还没有说完,付臻红就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显然是对于楼焱的感谢并不感兴趣。
楼焱微微一顿。
付臻红朝着楼焱身旁的楼槿伸出手:“书。”
楼槿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付臻红的意思之后,噢了一声,立刻走去一旁,将放在石头上的书册递给了付臻红。
付臻红接过书册,确认自己购买的书册一本都没有少之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楼槿又是一愣,脱口而出:“你这就走了?”
事实上,楼槿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就像是在挽留什么一般。
付臻红闻言,脚步一顿。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他转回身,也不说话,就这么上下打量着楼槿。
楼槿的身体紧绷,在付臻红的目光下变得有些紧张的,他嘴唇翕动:“怎……怎么了……”
付臻红也不说话,继续用一种静然平淡的目光打量着楼槿,将楼槿从上到下,扫了一遍。
楼槿的脸突然红了起来,平日里利索的嘴这会儿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你你…你…这是……”
楼槿想问对方这么看着自己,究竟是什么意思,然而他还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付臻红就说出了三个字:“脱衣服。”
“哈?”楼槿的脸瞬间爆红,怀疑自己是听错了:“脱衣服?!!”他指着付臻红,涨红着发烫的脸,不可置信的重复:“你让我脱衣服?!”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付臻红点头。
楼槿见状,这下连脖颈也红了个透。如果说方才楼槿的心跳只是快了半拍的话,那么现在他的心跳声就直接如鼓了。
大抵是因为太过震惊,又或许是因为这一瞬间,脑海里所受到的冲击力又太大。平日里脑子转得很快的楼槿,下意识就忽略了某种逻辑上的不合理,结结巴巴的说道:“就算……就算你救了大兄,也该让我牺牲色相,满足……满足你吧。”
付臻红:“……”
虽然他那三个字因为说得太简洁,可能会引起某些歧义,但这人的思维也偏得太离谱了。
一旁的楼焱拧了一下眉。
付臻红用看智障一般的眼神看着楼槿。
而思绪已经有些乱了的楼槿,甚至还煞有其事的反问了一句:“怎……怎么,我有说错吗……”
“闭嘴。”楼焱打断了楼槿话,阻止了楼槿的思绪继续发散:“你把外衣脱了。”
楼槿听到这话,猛地一顿。
这才像是瞬间明白过来了一般,看着付臻红道:“你是想用我的外衣遮挡自己?”
付臻红抬了抬眼皮:“不然呢?”
楼槿尴尬得大力咳嗽了好几下,眼神游移的干笑着:“原来是这样呀,哈哈……”付臻红看着他,也不说话。
楼焱看着他,眉头越皱越紧。
最后,楼槿迅速脱下了自己的外衫:“给。”
付臻红接过外衫,直接披在了自己身上。
楼槿的身高比付臻红高上许多,体型也更宽上许多,他的外衫披在付臻红的身上,显得有些大。
付臻红将衣衫收拢了一下。
楼槿见状,脸上刚刚散下去的红晕,又弥漫了出来。看着将自己衣衫披在身上的潘金莲,属于他的味道贴合着对方,楼槿不知为何,竟产生了一种仿佛是自己将他抱在怀里的错觉。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莫名觉得胸口有些发热。
而楼焱,他看着将自家弟弟的外衫裹在身上的潘金莲,脸上依旧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他紧闭着薄唇,漆黑浓长的眼睫自然的垂在眼帘,落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眸中的思绪。
这时,一个身形高大的英俊男子,扒开围观的人群,大步跑了过来,他来到付臻红面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话落的同时,付臻红和楼家两兄弟还没有说话,周围的人便你一句我一句的解释了原因。
武松闻言,看了一眼付臻红身上所披着的外衫,随即又看了一眼脸部泛红的楼槿,英挺的眉头顿时皱紧了。
付臻红看向面前这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虽说付臻红知晓,既然他和武植来到了汴京城,那必然就会遇到武松,区别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他到是有些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
武松嘴唇翕动,回道:“我碰巧路过。”说完这话之后,武松脱下了自己的外衫,然后将付臻红身上的那属于楼槿的外衫扔给了楼槿,接着将自己的外衫披在了付臻红的身上。
楼槿看着自己手中被扔回来的外衫,有些不爽的看向这突然出现的男人。他正欲说话,突然想起想起了什么一般,顿了一下,仔细看了看武松的眉眼。
楼槿半眯起眼眸道:“你不是武植吧。”
武松回道:“是与不是,与你何干。”
楼槿轻啧了一声,“你这眉眼和那药铺大夫有几分相似,你是他兄弟武松吧。”
被点出了身份,武松神色不变,他没有再理会楼槿,转而对付臻红说道:“先回去吧。”说着从付臻红的手中接过了书册。
两人离开之后,楼槿看着武松和潘金莲的背影,一手拿着衣衫,一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分析道:“我怎么觉得这武松对潘金莲的态度,有些不太对劲……大兄,你觉……”
楼槿的话还没有说完,楼焱就已经走进了得到楼槿的消息后,就从半路返回的马车内。
楼槿看了看自家马车的方向,又看了看潘金莲和武松离开的方向,撇了撇嘴,随即也上了马车。
在潘金莲去救人的时候,他就花钱让人带去了消息,所幸车夫并未走多远,所以这会儿他们才能坐上马车。
楼焱对车夫说道:“先回府。”
在马车返回楼家的路上,楼槿看着一旁正在用毛巾擦拭水的楼槿,“大兄,我方才的话你有没有听到呀,那武松和潘金莲……”
楼焱拿着毛巾的手一紧,直接厉声打断了楼槿:“楼槿,不可妄议他人。”他的声音冷冽,语气比平日里更加让人觉得冷寒。
楼槿轻轻抖了一下,他怎么觉得这马车内的空气都突然降了几度。
而且,虽然从大兄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但是长久以来的相处,让他感觉到,大兄现在很不高兴。
这么想着,楼槿吞咽了一下口水,默默往远离楼焱的方向挪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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