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臻红也看着他:“脚太凉了,你用手来帮我捂热。”
说完这句话之后,付臻红就将身体靠在了床头。
武植见他这一副懒懒散散等着他来做事的样子,又想到那一句理所当然的言语,差点就没忍住将这个人扔出去。
他紧了一下后槽牙,忍住了这种冲动。在心里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伸手将掌心覆盖到了对方那放在他腿上的双脚。
付臻红的体温本就比寻常人更低,双脚露在外面吹了凉风,温度就更低了。
而武植的手又比寻常人更温热。
于是这一冷一热接触到一起之后,所带来的触觉体验便来得十分明显和深刻。
这一刹那间,武植下意识就看向了付臻红。
付臻红也抬了抬眼皮,回视了武植。
两秒之后,武植率先移开了目光。就像是不好意思一般,他垂下眼眸,结束了这场短暂的对视。
武植的手很大,虽有着一层薄薄的茧,但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肤色也是非常健康的小麦色。付臻红的脚精致无缺,皮肤是如象牙一般的白,细腻又光滑,像是最精致的艺术品。
武植的双手包裹着付臻红的双脚,两人的肤色形成了一种非常鲜明的反差感,像是野狼禁锢了羔羊,于视觉上平添了几分微妙的暧|昧来。
付臻红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武植,漫不经心的打量目光,像是要透过武植脸上的面具看到他内心深处的真实。
感觉到对方落在自己面具上的视线,武植的身体绷紧了一瞬。
从他上辈子,因脸上的烧伤而将小孩吓哭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在旁人面前取下过面具。他很清楚自己脸上的伤痕有多狰狞丑陋。
因为这一张脸,他忍受了太多人的嘲笑、畏惧和嫌弃。他曾经也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用在理会旁人的目光,他并不是为他们而活。但是说到底,没有谁能在旁人每日的视线提醒下,真正忽视掉自己丑陋狰狞的面容。
说不在意那定然是假的。
“你的脸是几岁伤到的?”付臻红突然问出了一句。
听着这一句熟悉的问话,武植沉默了一瞬,回道:“十岁。”
上一世,潘金莲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一字不差,然后在他回答完之后,对方好奇的让他取下脸上的面具,以他必须要坦诚相待为由。
而当他取
所以下一句,他的这位男新娘,会说出让他取面具这话吗?
武植等着他开口。
但武植等了好几秒,却没等到下文,他薄唇微抿,抬眸看向了当事人。而这一看,便再次和付臻红的目光对视到了一起。
付臻红微勾唇角,意味不明的说道:“你看起来好像是在等我说什么?”
“没有。”武植自然不可能承认。
“是吗……”付臻红不置可否,他这个攻略对象,小秘密到是挺多的。
付臻红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深究,感觉到双脚已经回暖,他对武植说道:“可以了。”
末了,在武植收回手之后,他也将双腿放进了被褥中。
武植站起身,“那我去收拾了。”
付臻红懒洋洋的嗯了一声,在武植快走到屏风处的时候,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特意补了一句:“你也必须要沐浴。”
武植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才回道:“好。”
听到武植给了肯定的回答之后,付臻红也不打算多言,躺下床,闭上眼眸开始小憩起来。酒意让他的整个人有些微醺,躺下来闭着眼睛会好很多。[小红,这个武植太不正常了。]
[嗯。]
[但他又确实是攻略对象。]
[嗯。]
[你说这性格的不符合,是不是哪里出现…]
[你很吵。]弱鸡系统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付臻红打断了。
这下,为了避免被付臻红屏蔽、以至错过了什么好戏,弱鸡系统识趣的闭上了嘴,乖乖的做回了吉祥物。
屏风后。
武植坐在浴桶里,任由温热的水流缓缓浸没他的皮肤。他将双手搭在梧桐边缘,头部微微后仰,露出了刚毅硬朗的脖颈线条。
水流从他的下颔流过,随着他的呼吸,而在胸膛的起伏之间,沿着那肌肉的纹理慢慢滚落到了腰部。
作为野鬼飘荡了几十年,再一次拥有实体之后,感受着这温热的水流,这个时候武植才真正有了几分放松之感。
银制的灰色面具遮住了他半张脸,面具下的武植,闭上了眼睛,回忆起这两世的记忆。
然而不知是关于潘金莲的记忆太过清晰,还是今日,这一世与潘金莲的初见,太过深刻。想着想着,武植的脑海里便不自觉的浮现出了潘金莲的面容。
更莫名的是,一旦浮现出潘金莲的面容,所有的一切就开始变得微妙,他的思绪也不自觉的分散。
他想到了在铜镜前,用手触摸潘金莲的后颈时、对方那被他指腹的薄茧弄得发红的肌肤。
想到了对方那微红着眼尾、含着几分酒意的挑眸斜睨。
想到了对方从屏风后走出来时,那似芙蓉出水般的芳华。
还想到了捂热对方双脚时,那温凉如玉的光滑触感。
他想了很多很多。
想到后面,记忆里的潘金莲全部被今日所见到的潘金莲覆盖。
想到后面,他的体内竟然渐渐涌起了一股热意。
前世,他对潘金莲没有那种喜欢之情,更没有哪怕一丝的心动。
然而,不久前,在看到潘金莲从屏风后走出来的那一刹那间,他的心确实有了一丝被悸动到的感觉,为突然撞进眼底的那一份惊心动魄的美色。
潘金莲比他上一世记忆中还要更姝丽,这种姝丽甚至已经模糊了男女的性别界限。
薄薄的雾气从温水中缓缓飘散而出。
武植用手舀起一滩水,看着水流从他的指缝中流泻而下。他本意是想让自己清醒,然而不知是因为这浴桶里似乎还残留着潘金莲沐浴过后的香味,还是因为其他别的什么。
他的心绪非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是体内的热意越发明显。
就连呼吸也加重了些许。
想到潘金莲不久前就在这个浴桶里沐浴,想到他此刻贴着的浴桶边缘,也曾亲密的贴着潘金莲的肌肤。
武植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不对劲起来。
他好像是真得病了。
不然为何一开始还能保持理智,而现在,却对仇人有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