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堂]的时候,盛予怀正坐在院子的大厅里喝茶,习惯性的皱着眉头,狠戾的神色隐隐环绕其中;
不知想到了什么,慕柠现在看到他,总是想惋惜的叹上一口气。
盛予怀似乎是在特意等慕柠回来,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指着桌上一份文件道:“这是你新的身份证,录取通知书不用担心,已经替你打过电话问了声,报备了通知书丢失一事,过段时间学校会邮寄新的来,或者说你想自己去,我可以喊人送你。”
这么快?
慕柠被盛家的办事效率吓住,本以为要个三四天,没想到不到半天就成了,她打开信封,里面身份证的照片还是她之前那张的,但是住址已经完全变了,变成了盛家的地址…
她收好身份证,赶紧摆手道:“不用了,我等学校邮寄的就行。”
想了想,又补充道:“谢谢你。”
二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成为了夫妻,相处了半天也算是相敬如宾,
盛予怀清隽的容貌在阳光的照射下冷硬无比,随着光线的移动忽明忽暗,他似乎不知如何回应慕柠,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道:“我们是夫妻,这些事情是我应该替你完成的。”
于他而言,成为了别人的丈夫,就应该承担起照顾和保护妻子的责任。
时间很快一晃而过,夜幕降临的时候,盛予怀才从书房出来,他疲惫的捏着眉心,明显是因为工作上的事而心力交瘁,不过一会儿,他面色不虞的打着电话,字字句句透露着生人勿进的强大气场,挂断电话后,更是久久无法舒展那紧蹙在一起的眉头。
慕柠最近睡得早,正准备去卧室拿套睡衣,舒舒服服的洗个澡;余光却瞥见盛予怀从一旁的浴室推着轮椅走出来,身上只披了件浴袍,还没干透的水珠顺着脖颈渐渐隐没,让人不禁遐想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尤其是当他漫不经心的绕过她的刹那,空气中竟带动着一丝蛊惑之意…
他淡定的在慕柠的面前换上睡衣,似乎丝毫不介意卧室里还存在着另外一个人,
脊背线条流畅,腰腹紧实有力,哪怕是坐在轮椅上,也难以遮掩那肩宽窄腰的优越轮廓。
慕柠感慨:这等好身材,竟然是个……
哎,
慕柠一时半会儿,竟不知道是应该惋惜盛予怀呢,还是应该惋惜自己。
慕柠没盛予怀这么洒脱,她拉开抽屉,随便拿了套睡衣出来,却发现下面一套似乎和盛予怀现在穿的款式一模一样…
她的手一顿,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把手中的睡衣放了回去,转而拿起了那件同款睡衣。
等慕柠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的时候,盛予怀已经靠在床头的位置专注的看着手中的报纸,身边的空位似乎是给她留着的。
察觉到妻子的无措和局促,盛予怀放下报纸,嗓音微沉道:“习惯睡里面睡外面?”
“我睡里面吧…”
床有一侧是靠着墙壁的,那儿至少会有点儿安全感;
更何况盛予怀的脚不方便,睡里面肯定不行。
慕柠故作淡定的爬上床,心脏却止不住的砰砰砰的狂跳着,她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如何,但是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全身就像煮熟的虾一样,滚烫的厉害,这是她第一次和别人睡在一张床上,而且还是个男人;
她身上的红痕还未褪去,睡衣又是偏低领,但好在她的头发能够勉强遮住,所以还不至于被盛予怀一眼看穿。
想了这么多,慕柠也没了玩手机的兴致,她最近一段时间都睡得不安稳,所以晚上睡的都会偏早一些,
“唔…”
一股莫名的困意突然席卷而来,她半眯着眼嘤咛出声,可挣扎不过一会儿,她便没了动静的沉沉睡去。
本以为自己是太困了才会沾着枕头就睡着,但恍惚之间,她却又发现自己的理智还存在!
最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又来到了那间黑漆漆的屋子里…
与以往不同的是,屋子里似乎没有人,四周都是静悄悄的一片黑暗,只有一张诡异的床,还有一扇门能被看的清清楚楚。
她发现自己光着脚,身上穿着的是才换上的睡衣;
面对无人的房间,她壮着胆子喊了句:“请问有人吗?”
可回应她的,是静得可怕的窒息感,还有空荡荡的幽深感。
而就在她准备推开房间里的那扇门的时候,身后却猛地出现一只手将她狠狠一拽——
“啊!”她不由得尖叫出声!
灼人的恐惧瞬间席卷全身,未知的一切宛若山洪海啸般将她的理智全部摧毁,她几乎快要站不住脚……
她害怕的失声,连呼喊的声音都只剩下嘶哑的低吟;
她能够感觉到自己被狠狠的砸在床上,下一秒,她猛地被一团柔软堵住了嘴。
“唔…”
缱绻悱恻的酥麻感让她浑身一颤,明明应该拼死的抗拒,可不知为何,她竟只是呆呆的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眼眶湿润,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破碎的布娃娃,任人摆布。
她拼了命的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这个男人究竟是谁,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轮廓。
迷迷糊糊的时候,她似乎终于有了力气反抗,可男人却快速反应过来按住了她焦躁不安的手,轻声安抚道:“乖,别乱动。”
唔…
好熟悉的声音…
明明这个声音的主人她就要脱口而出了,可是现在的她,大脑记忆彷佛凝固了一般,竟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是一片空白……
眼泪已经流的干涸,她没有任何的力气去想其他的事情,只是双眼空洞的望着不远处的门的方向。
男人没再说话,而是突然撩开慕柠的黑色长发,看向她脖颈后的那颗痣,
明明上午还是鲜红色的痣,此时此刻,那颗痣竟因为欢爱而变成了普通的痣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