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凌晨二点三十八分,路灯昏黄,路上车辆寥寥无几。
“咔嚓”一声清脆的响亮,黑暗之中,打火机冒着红蓝色的光线,随后便是烟头燃起的细碎蓝色火花。
女人叼着香烟,眯缝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路灯,神情淡漠而又平静。
她微微抬手,将手中的打火机丢到身边的电瓶车上,发出“啪嗒”一声脆响,接着,她狠狠的将电瓶车踹倒在一旁,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呼”地一声长吐一口浊气,女人也和电瓶车一起躺在马路边上,望向星空的眸子闪烁着幽深冰冷的光芒,似乎能够穿透漆黑的夜幕与漫长的时间,直达遥远未知的彼岸……
她叫安小贝,是一名起早贪黑的上班族,没什么文凭,每天累死累活只为那碎银几两,但偏偏这碎银几两,能解世间万种慌张。
别人的二十岁能和喜欢的人去看山河大海,日落余晖;能在一条极其宽阔的道路上寻找属于自己的快乐;能在无数个选择题中挑出自己最喜欢的答案;而她呢?
除了忙碌工作,就是忙碌工作。
她将烟蒂扔掉,用脚踩灭,然后站起来指着漆黑的夜空破口大骂:“艹尼玛的生活,还能更烂点吗?”
骂完之后,她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灰尘,心疼的看着被自己踢翻的电瓶车,叹了口气:“唉!真不该贪小便宜买二手的,回头还得修,真晦气。”
说完,她弯腰扶起电瓶车,推着它朝前走了一段路,整条道路都寂寞而又萧瑟,没有车辆,没有行人,只剩下一排排昏黄的路灯孤零零的散布四周,照耀出昏黄色的斑驳痕迹。
昏黄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射在地上显得格外寂寥,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如果死了,肯定就不会这么累了吧!
上帝既然创造了人类,那又何必让他们去承受世间的苦难呢?
安小贝低着头往自己住的地方走,眼泪忽然涌了出来。
“欢迎回来!”
耳边突然传来陌生而清脆的声音,吓了安小贝一跳。
她回过头看向身旁,却什么都没发现,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孤零零地照着前面的路,除此之外,再无别物。
安小贝擦干脸上的眼泪,心脏怦怦乱跳起来。
刚才的声音……是幻听?还是真实存在的?
她四处张望,惊奇的发现周围的环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原本平坦的马路突然被划分成两个极端。
左侧充斥着幽暗的黑雾;右侧则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这到底怎么回事……”安小贝喃喃自语,心里十分恐惧。
她用力捂住嘴巴,害怕惊呼声引来更大的麻烦。
这种情况太诡异了,根本不像正常的人类社会现象,甚至连科学都解释不通——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景!
安小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量克制住内心的惊慌与恐惧,慢慢往后退。
但奇怪的是她刚迈步就撞上墙壁,似乎有什么东西阻挡了她的去路。
安小贝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脚下竟然踩着一个圆形的图腾,像某种古代文献里描述的祭台模样,上面的符咒不断变化着。
由繁至简,每一次变化都让厚实的图腾变得单薄一些。
安小贝盯着它,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这上面的符文该不会是倒计时吧?!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冒出冷汗。
如果这是倒计时的话,那就是否意味着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她抬手抽了自己一个耳光,让疼痛刺激神经,使自己保持清醒。
“不管怎样,先试试能不能离开这儿吧!”安小贝咬牙说道。
接着她将身上的东西尽数取出,摆放在面前,一包香烟,一部没电的手机,除此之外还有辆一直陪着她的电瓶车。
她把电瓶车推倒在两个极端的中央位置,刚开始还没有任何反应,可没过多久,电瓶车就开始摇晃起来,并且越晃越快,好像有什么重物压住了车轮。
最终,车子翻转过来,最终没入黑色浓雾之中。
安小贝瞪大双眼,看着电瓶车被吞噬,消失不见。
她急忙站起来,从地上抓起手机使劲摔在右侧的白光中。
紧接着,安小贝清晰的听到手机摔落的声响,她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白光,期望可以看到手机的影子。
直到眼睛酸涩不堪时,白光却依旧是一片朦胧。
她叹息一声,蹲坐在地上抱紧膝盖,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
“这到底该怎么选呀?我怎么可能遇到这种事呢……”
安小贝自顾自地嘀咕,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足够她自己听见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图腾逐渐变得透明虚化,安小贝不知怎得竟朝黑雾鞠了一躬,然后缓缓走进白光之中。
“契约成立……”
安小贝在走进白光的刹那间,便听见一个空洞的声音响起。
这个声音很熟悉,但又很陌生。
“欢迎回来!”那个声音继续道,“现在游戏重新开始。”
话音未落,安小贝便看到一对骰子凭空出现在眼前,以极快的速度旋转起来。
她愣愣地看着这一幕,不知怎的竟很自然的伸出手指,在其中一颗骰子上轻轻点了一下。
然后两颗骰子稳稳停下,一个停在3的位置,另一个则停在5的位置。
安小贝愣了一会,猛地回过神来。
“这……”她睁大双眼,“怎么会这样?这是……”
安小贝懵逼了,她完全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走进白光中?又为什么会触摸骰子?
这一切都太玄乎了。
她努力理顺这些事情的逻辑关系,试图找出答案。
首先,刚刚那个声音提到了“契约”,那么就是说,她跟这个白光里的人或者说是东西签订了某种协议。
其次,就是那两枚骰子,一枚三点,一枚五点,加在一起就是8点。
这是什么意思?
安小贝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暂时将这些抛之脑后。
她深吸口气,按捺着心头的疑惑,问道:“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游戏开始!”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扔出四个字,然后白光迅速褪去,恢复到漆黑的夜晚。
安小贝茫然地看着周围,昏黄的灯光下,四周一片安静,偶尔有微弱的风吹拂而过,带来一丝寒冷的气息。
“我这是……又回来了?”
安小贝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抱紧双臂。
她低下头,发现脚边正躺着一辆电瓶车和一部手机。
安小贝拿起手机,借着灯光发现手机屏幕已经碎裂开了。
她皱着眉头,手指摩挲着屏幕上的裂缝,眼中闪过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