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钟,街上的行人渐渐多起来。
刷、刷、刷!
清洁工卖力地扫着马路,洒水车跟在后面,缓缓地行进,大马路被清洗得干干净净,看着十分舒坦。
王自强坐在车里,车子停在街边的临时停车位上。他看着县城宽阔整洁,漆黑的柏油路,不由自主地叹口气:“唉!”
他指着前方的一片建筑物对张小花说:“小花,你看那里,新兴的城北区域,住的都是本地的大佬。那里的房价,已经达到一万三一平米。”
张小花不开口,她满脑子都是刚才的视频,满心都是江小虎焦急的样子。
就这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她的嘴角居然长出了火泡,只是她还没意识到而已。
老板娘两夫妇在屋子里,久等不见她归来,心里都很不满意。若不是惦记着家里儿子娶媳妇的事,以及刚才那个男人不好惹的样子,他们老早就跑出去喊人了。
“真是知人知面难知心,张小花看起来那么好的女娃子,原来作风也不正派!”老板娘气呼呼地嘟哝着。
老板稀奇地看着她:“哎老婆子,刚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不是不让我多管闲事,还要把她介绍给咱儿吗?”
“呸!刚才我是没看见他俩钻车里了,你没看前些日子的新闻啊?一个有钱人包养女大学生,结果两人双双死在车里……啧啧,膈应人啊!”老板娘气呼呼地说,“开除吧!”
“别!”老板不舍得,“留着吧,她干活还是不错的。”其实呢?他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小九九。
既然不能介绍给儿子了,那何必便宜了别人呢?他心痒痒,看着眼前衰老臃肿的女人,脑子里想着的却是青春善良的张小花。
张小花坐在车里,哪里能想象得到,自己人生路上,居然潜伏着这么多的豺狼虎豹呢?
“你跟我说房价干嘛?我又不懂这些!”张小花深吸一口气,怼了回去。
王自强依然不生气,这要是换做其他女人,他可能老早就大嘴巴抽过去了。可不知何故,对于张小花,他居然是满心温柔。
“呵呵!”他笑了笑,温柔地看着张小花,依稀看到自己年轻落魄的时候,暗恋而不得的女孩,“之前是和你没关系,因为你穷,你不敢想房子的事。可是之后不一样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又指着前方的一片房子说:“因为就在那里,一个新建的高档住宅小区里,我买了一套别墅,为你买的。只要你愿意,以后那里就是你的家。”
张小花眉头紧锁,这种话,她光听一听就感觉十分愤怒。
“谁要你的房子?我家里没房子吗?”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反驳,激烈的反应,把王自强又给吓一跳。
但是吓一跳之外,他反而更欣赏这个淳朴的农村丫头了。虽然她的反应,的确过激了点。
“你别急啊,我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王自强用更温柔更平淡的口吻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有我,就能有很多人努力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那样,难道不好吗?”
王自强见过太多趋炎附势的女孩,她们就像是猫儿嗅到鱼腥味,哪里有有前任出现,便会想尽千方百计地去接近、靠拢。他以前的女人们,都是这么来的。偶尔有几个自命清高的,最后还不是拜倒在金钱攻势之下?
可张小花,却给他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这个女孩对他,对他的钱,避之唯恐不及。
“我不要,我自己有手有脚,能赚钱养活自己。虎子哥很努力,我们一起能够奋斗出一套城里的房子!”张小花涨红了脸,接着又解释道,“再说了,我们为啥非要进城买房子?现在我要和你谈的不是房子的事,而是刚才你视频的事!”
她捏紧小拳头,愤怒地盯着王自强:“你为啥要害虎子哥?”
“对,你真是个聪明的姑娘,这句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王自强哈哈笑起来,“我要的就是你,你的人,你的心。你这么健康,长得又俊俏,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女人,给我生儿育女。我要儿子,很多儿子。”
他这一次把话说的很露骨,并且心里暗下决心,他只给张小花最后半个月期限了。半个月内,他一定要得到她的人,哪怕是得不到她的心。
张小花毛骨悚然,这种只在电视上看到的剧情,咋落到自己脑袋上了?她从来也不觉得自己长的多出众,只是那么平平淡淡,作为一个山村女孩长大了而已。谁能想到,居然会被人盯上呢?
她心里又是害怕又是紧张,越发担心王自强会对江小虎做什么事了。她相信,王自强是因为自己才会针对江小虎。如果因此而害得江小虎一蹶不振,她简直是罪过大了。
“请你不要这么说,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你的年纪都快赶上我爸了……”张小花道,“而且,我生是江小虎的人,死是江小虎的鬼!”
“呵呵呵!”王自强笑着,心里却是醋海翻腾,又妒又恨,“没事,我给你一个礼拜想清楚,这是我的电话。”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张小花,张小花躲开,那名片便落在她脚下。
王自强也不生气,继续慢条斯理道:“当然了,你也可以不打。那药属于中慢性药,发作时间是24小时。刚才你看的视频,是今天凌晨2点多拍的。现在时间过去四五个小时了吧?还有20个小时你可以考虑。”
“虎子哥有的是办法!”张小花其实已经害怕了,尤其是王自强的嘴脸,让她感受到来自这个世界某一部分深深的恶意。
王自强哈哈一笑:“哈哈!姑娘,恕我直言,你太天真了。江小虎当然很有可能凭借运气,或者其他人的帮助度过眼前这一关,但是下一次呢?我会在他的前路上围追堵截,要知道在这一行当里,我可比他有优势得多。”
这一点张小花深信不疑,所以她犹豫了。
一阵热烘烘的微风吹来,没有吹散她心头的焦虑,反而让那焦虑就像麦芽糖一样,越来越浓稠。最后变成一根刺,扎在她的心尖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