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风倾城的车辇毕竟是母后皇太后所赐,所过之处,百姓们纷纷避让,因此后来百姓们都说了什么,风倾城便再也听不到了。
但是人群中的一伙人,却是能把周围人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的。
跟他们一样还有多人,都沉默的随着人流往刑场的方向而去。
即将正午时分,火红的骄阳炙烤着大地,却半点不影响京城百姓们看热闹的心,大家一个个摩肩擦踵,挥汗如雨,终于抵达刑场,御林军已经得到命令把刑场围起来,护龙军也占据着各个防守位置,确保成康帝不会有危险。
邬拔山已经被捆绑了双手双脚,放在行刑台上,身材高大肥胖的刽子手正拿着一把大刀站在他的身后等着,偏向正午的日头照在刽子手反手拿在后背上的砍头刀反射着刺眼的光辉。
人群中,老邬从后面挤过来,看着被压在行刑台上的邬拔山,在战场上遇到强大的敌军都没有害怕得掉眼泪的军中汉子,在这一刻,哭得稀里哗啦。
“你不是雪家军里的邬起道吗?”周围有人认出了他,便问道,“你做儿子的,不给你爹准备砍头饭?你也太不孝了吧。”
“砍头饭,对,砍头饭,我可不能让我爹饿着上路……”
这个时候的老邬,已经不敢再抱着救自己爹的想法了,他是雪家军,是呆在六公主身边当差的人,六公主是个遵守国法家规的人,他也不能徇私枉法,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的爹爹用那么残忍的手法虐待天使,他已经不敢再奢求他爹能活了。
所以他只能好好的送他爹上路。
“谁有饭菜,谁有饭菜呀……”老邬看着周围的人,一时间脑子里各种想法闪过,他是该现在回家,准备饭菜,还是派人回去拿饭菜过来……
可是不管什么办法,都没有用啊,马上就要正午了,午时三刻就要砍他爹的头了。
老邬此刻多么希望,能有人给他送来一大碗丰盛的饭菜,但并没有这样的人,周围有的只是看热闹的百姓。
老邬站在他们中间,看着他们一张张被艳阳照耀的脸,上面写满了看热闹的无所谓,甚至还有人在对他父亲议论纷纷,对他指指点点。
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老邬突然就明白了这个道题。
“爹,爹啊,儿子不孝啊,儿子到你临死的一刻,也没能让你吃一口饱饭啊,都是儿子的错,儿子就不应该跟你相认,不相认你就不被砍头了……”
“公公!”正当老邬无助的看着自己爹自责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立刻如遇救星一般看过去,果然看到自己的妻子,拖着疲倦虚弱的身体走向刑场,她的手上,还挎着一个篮子,是平时妻子给他送饭时用的篮子。
可是御林军和护龙军都不认识邬婶,他们伸手把她拦在了包围圈之外。
“将军,我是犯人的儿媳。”邬婶表情恳求的看向拦住她的御林军,“请让我去给我家公公喂最后一餐饭吧。”
老邬见状,立刻挤着人群走过去。
“不行,这个人是皇上要求斩立决的,没有皇上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过去。”
御林军拦住邬婶,没有皇命,他是绝不会让人进去看犯人的。
“兄弟,我是雪家军,我是犯人的儿子,请看在大家都是跟随睿亲王和亲王妃的份上,给我们行个方便吧,我只是想去给我爹喂口上路饭。”老邬终于挤了过来,拉着御林军的手臂,祈求道。
“不行,这个人是皇上下旨要杀的,没有皇命,我绝对不能放任何人进去。”
御林军很有立场的说道。
“求你了,兄弟,我给你跪下,我给你磕头……”老邬直接给御林军跪下了。
“皇上驾到……”
老邬才刚跪下,周围就响起了海公公那声尖细的高音,原本还在嗡嗡嗡讨论的百姓们立刻止住了声音,似火艳阳下,一阵夏风吹过,带走一丝暑气,也让整个刑场落针可闻。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当成康帝从龙辇里迈步走出来的时候,刑场周围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成康帝迈下龙辇的台阶,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百姓们,并没有立即让他们起来,而是在护龙军的保护下,走入刑场,坐入监斩官的位子上,风凌夜和风倾城跟在他的身后,提高警惕,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注意着周围。
成康帝威仪抬手,道:“免礼,平身!”
“谢皇上!”刑场上,又是一阵高呼。
“皇上。”
老邬这才抓住机会冲着成康帝的方向大喊:“请让末将给爹爹喂一碗砍头饭吧。皇上,爹爹纵然犯了罪,死刑犯也有吃砍头饭的权利呀!”
“也罢,看在你们父子皆是雪家军的份上,让他们进来吧!”成康帝一声令下,御林军便放了心。
老邬是个疼媳妇的,立刻拿起媳妇手中的篮子,对邬婶道:“媳妇你到树下坐着,我去喂爹去!”
“孩子呢老邬?”邬婶这会儿才有时间问幼子的事儿,早在刚才看到老邬从人群里挤过来,怀中还不抱着孩子的时候,她的心就慌了,可是她更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也就没有立即问,但并不代表,她心中不担忧。
“在王妃的车辇里,有小太监帮看着。”老邬回答着,就去找邬拔山去了。
他身后的邬婶并没有听话的去大树下歇息,风倾城也注意着他们,看到邬婶往自己的车辇走去,便对一个御林军道:“你去跟着邬婶,让她到我的车辇里休息,让她不要避讳,我不信那些!”
最后一句话风倾城必须强调,否则邬婶会担心自己刚生产会把晦气带到她的车辇里,而不敢上她的车。
现在正是红日当空的时候,邬婶刚生产就跑出来,那是很伤身子的。
“诺!”御林军领命离开了。
风倾城这才把目光移到行刑台上,老邬正在给邬拔山喂饭。
围观的百姓们,又开始讨论起来。
“皇上为什么要砍邬拔山?他不是雪家军么?雪家军怎么可能作奸犯科!”
“我听我表舅家的三弟的表哥的侄子说,邬拔山虐待的那个人彘,是在紫垣城里当差的天使!”
“这个邬拔山,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虐待天使?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天使的主人可是皇上,这个邬拔山胆子也太大了吧。”
“所以皇上要将他处死呀!”
“诶,你们知道皇上为什么要将他处死吗?”这时候,一个青衫男子加入了人群中的闲聊。
“这还用问,当然是他虐待了天使,打了皇上的脸呗!”路人甲回到道,反正正则看砍头也无聊,不如聊一聊邬拔山为什么被砍头。
青衫男子合起手中折扇,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今日就在京兆府衙门口听审来着,这个邬拔山,跟人彘的主人有仇,才会这么虐待他,那人彘是天使,天使的主人,就是天子,雪家军跟天子有仇啊……”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313章 人群中的青衫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