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人棍的讼师。
这个讼师是风凌夜的政敌为那个人棍请的。
“你有何不服?”京兆府尹啪的一声拍下惊堂木,看着眼前的人棍讼师。
人棍讼师将手中折扇一何,拿在手中,义正言辞开口申辩起来:
“启禀大人,按大鄌律,恶意伤害折磨他人身体发肤,罪行严重者,可处以斩刑。
被告邬拔山已经当堂承认他亲自剜掉我当事人双眼,割掉鼻子,拔掉舌头,割下耳朵,砍掉四肢,并常年鞭打折磨,此情况相当恶毒,可谓让我当事人生不如死,若因为他是雪家军,就从轻处罚,那对我当事人而言,岂不是莫大的冤屈?”
“你血口喷人,我们雪家军正直仁义,绝对不会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百姓。”
邬拔山闻言,抱着幼子就站起来,要去与那个人棍的讼师拼命。
他父亲如今都已经被流放了,这个无良讼师竟然还不依不饶?难道想要让他父亲偿命不成?
风倾城见状就是一阵紧张,好在堂上有衙役,拦住了老邬,没有让他靠近讼师的身。
但为了防止他伤到人棍的讼师,衙役用长棍讲他拦住,只允许他站在围观区围观,却不准他再靠近。
人棍讼师见状,这才放了心,继续握着折扇向京兆府尹抱拳道:
“雪家军的正直仁义,众所周知,但并不代表雪家军折磨人就可以得到优待,大鄌律法,是按照犯人伤害他人身体发肤所造成的伤害程度来定罪的,小打小闹,只要赔付汤药费等其他费用便可。
可是本案被告却并非是小打小闹,他挖掉了我当事人的一双眼睛,割掉了他的一只鼻子,拔掉一根舌头,割掉一对耳朵,砍掉四肢,甚至还将我当时人去势,这简直就是惨无人道,这样的罪人,只因为他是雪家军,就从轻发落,这未免太藐视我大鄌律法,让人心中不服!”
人棍讼师言辞凿凿,句句在理。
完全让人无法反驳,而风倾城为邬拔山请的讼师就算本事再高,也无法跳出律法的约束,再为邬拔山辩护,流放已经是他能为邬拔山争取到了最好的结果了。
可如果对方讼师不依不饶,那么邬拔山很有可能会被判斩刑,因为他折磨人棍的手段太过恶劣,而他还当庭承认了罪行。
这才是最难的。
“我爹爹他一定是有苦衷的。”老邬衙役用长棍拦着,担忧的为邬拔山辩解,还抱着幼子跪下来求风倾城和风凌夜,“王爷,王妃,求你们说句话,我父亲也是雪家军一员呀,我们雪家军正直仁义,绝不是作奸犯科之人呀。”
见状,风倾城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
任何一个人犯了错,都应该让律法去处罚他,其他人不能对犯错之人动用私刑,这是风倾城接受现代教育而根深蒂固的认知。
所以她也觉得邬拔山是错的,如果他说出人棍的恶行,那么京兆府尹按照大鄌律法当邬拔山是惩恶扬善,那么她不会说什么,毕竟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律法。
可现在,邬拔山不愿意说出人棍的恶行,即便邬拔山有苦衷,风倾城也只能爱莫能助的观望这件事。
要她违背良知的徇私枉法,这种事,她风倾城做不来。
“王妃!”老邬看到风倾城欲言又止,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老邬!”风凌夜见老邬要为难风倾城,他眸色一凛,握住风倾城的手,看向老邬,义正言辞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别说是你父亲了,就算我本王犯了大鄌律法,也一样的要按律处罚,否则上行下效,那大鄌律岂不是一纸空谈!”
他女人什么心性,他最是清楚,要她徇私枉法,那绝不可能。
“王爷王妃……”老邬闻言,还想继续说求情,却被邬拔山给打断。
“起道,你就不要再为难王爷王妃了!”邬拔山厉声阻止了老邬的话,命令的话语中,透着对死亡的释然,她看着风倾城道,
“雪家军从无逃兵,如今实发,邬拔山也不逃避责任,既然按大鄌律,邬拔山的罪行理应问斩,邬拔山死而无憾,石小姐保重,今后好好的活,为雪老将军开枝散叶,传扬雪家军精神。”
说完,看了风凌夜一眼,眼神复杂得就算是擅长洞察一切的风凌夜,都看不穿他那一眼中藏着的意思,只来得及听到邬拔山继续说:“府尹大人,你下令问斩草民吧,草民以死谢罪!”
“大人!”岂知不等京兆府尹开口定罪,人棍讼师又开口了,他握扇抱拳道,“邬拔山想要赴死当然是罪有应得,但并不代表,他就能用自己的死,往我当事人身上泼脏水!”
闻言,风倾城好看的秀眉微微蹙起,这个人棍的讼师,今日显然是不想放过邬拔山了。
即便邬拔山一心赴死,他都还要不依不饶。
可不等凤倾城表态,老邬已经沉不住气了。
“你这个该死的讼棍,我爹都愿意赴死了,你还想怎么样?”老邬气呼呼的冲着人棍讼师怒吼,若不是有衙役看着他,若不是他的怀中还抱着刚出生的幼子,他一定把这个挨千刀的讼棍给宰了。
“邬将军,丢命是小,失节是大,如今堂上堂外,谁不认为你父亲是雪家军,而相信他是正直仁义之人。他正直仁义,那么他折磨的人就是十恶不赦。
而你父亲又不愿意说出他究竟所犯何事,使得你父亲如此折磨他,这不是等于,让天下所有人今后戳着我当事人的脊梁骨,让他一辈子都活在莫须有的罪名中吗?”
讼师这一番话,直接把在场所有人都问得哑口无言。
是的,在大鄌,丧命是小,失节事大。
邬拔山一心赴死,那是他的事情。
可是他什么都不解释,只说自己与人棍有仇,但却并不说明他们之间有什么仇,却因为仰仗着是雪家军的身份,而任由大家偏向他是个正直仁义之人,从而去猜测那个人棍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
他死了,那一了百了,可人棍他还活着,他的身体已经被摧残得惨不忍睹,要是再背负骂名,他就不只是生不如死,简直就是活在炼狱当中了。
如果人棍真的有罪,那么他受这般折磨,按照大鄌律,是他活该。
可,若他是个无辜之人呢?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一个正直良善的人犯了罪,因为没有证据证明他的罪行,那么受害者,就一定是罪大恶极十恶不赦吗?
恐怕未必!
要证明一个人罪大恶极十恶不赦,得用事实证据来证明,而不是对他用私刑的那个人的人品去证明!
这是不合理的!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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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丢命是小,失节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