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聿深和顾余年一起转头看着他,他却低下头认真的切着盘子里的牛排。
顾余年狐疑的在我和钟情之间打量,用手臂撞了一下他,“钟大哥,你怎么知道浅浅姐对芒果过敏的?”
我怕他说出什么惊人的话,连忙抢先说:“我们班同学有一次聚会,我不小心吃了芒果,然后就过敏了,浑身起了很多疹子,全班的同学都知道的,可能钟情还记得吧。”
顾余年了然的点点头,望着钟情问道:“原来是这样,那浅浅姐你和钟大哥一样是学建筑的吗?”
我猛然察觉自己话里的漏洞,我一个学服装设计的怎么会和钟情学建筑的一个班,连忙补救,“不是的,我是学服装设计的,有一次他们班和我们班联谊,就是那次吃饭的时候过敏了。”
顾余年有点疑惑,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钟大哥不是一向最讨厌这种活动吗?怎么会去参加联谊,你那时候是不是有其他喜欢的人啊。”
顾聿深捧着我的手臂,玩着上面的绷带:“你的钟大哥现在人都是你的了,你还准备翻旧账,看看他以前是不是还跟其他人在一起过呢?说不定他是被同学拉着去的呢!”
我也附和道:“对,那时候钟情好像是被同学半路拉过来的,我都没见他和人说话。”
顾余年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竟然有人对芒果过敏,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我们班有个同学对花生过敏,你不知道那里的食物好多都有花生酱,他基本上什么都不能吃,特别痛苦,所以对花生酱特别执着,经常偷偷吃,在频临过敏的边缘疯狂试探,有好几次都把自己吃进了医院。
浅浅姐你不能吃芒果有没有也这样啊?就是因为不能吃所以特别想吃?”
我扯了扯唇角,“也还好吧,我本来也不喜欢吃芒果的。”
说完我就低下头,我没有撒谎,以前我都不吃芒果的,我觉得那种水果吃起来太麻烦了,还黏糊糊的,每次家里买了最多也就吃一口。
我发现自己对芒果过敏,是有一年我生日的时候,钟情特意打工攒钱为我买了一个蛋糕,结果上面一层的芒果。
那是他辛苦半个月,用自己的辛苦换来的,我坚持要吃完,一开始只是觉得脸有点痒,没有在意,等钟情发现的时候,我已经身上长满了疹子头昏脑胀的还在忍着,跟他说我没事。
当时把他吓坏了,以为我是中毒了,背着我走了大半个校园才在校门口打到车,我还记得自己在他背上那种安稳的感觉,他心跳的频率。
每过一分钟他就要回头看我,嘴上不停的和我说着话,怕我睡着了,当时居然傻兮兮的想,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说不定他就可以背着我一直走一直走。
到医院检查才发现我是过敏了,我的脸因此肿了好几天,因为这件事钟情内疚了很长时间,以后我们每次吃东西都会不厌其烦的询问有没有芒果,怕我过敏。
那样的日子也都过去了啊。
我正在走神,冷不丁听到顾聿深问:“你和钟情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顾余年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责备又欢欣的瞪了一眼顾聿深:“哥......”
但是眼睛就却瞄向一旁的钟情,他正低头切着自己的牛排,像没听到一般认真的切着,将他们切成大小均匀的正方形。
钟情是一个强迫症,以前和他吃西餐的时候,他就总是这样,先把边上不规则的切掉,规划好每一块,一定要切的方方正正,现在习惯还没有改。
只是最后一刀歪了,将边角切歪了一块,成了三角形,他听到了。
顾余年眼里闪过失落,说:“哥,我们才刚回国,有好多事都没有处理呢,再说钟大哥家里想让他先把公司接手,等一切都上了轨道,才考虑其他的那些,再说我还小呢,我们还是先享受一下恋爱的感觉好了。”
顾聿深看了一眼钟情,玩笑一般的语气说:“难道不怕你的男朋友跟别人跑了?”
我没来由的心内一惊,总感觉顾聿深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在提点我。
顾余年一脸的骄傲笃定,“不怕,钟大哥说过自己一辈子只会爱一个人,认定了就不会改变,他才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呢!”
说着她将头转过去,喜不自胜的望着钟情,“对不对?”
钟情没有回答她对或者不对,只是用眼睛看着我,只看的我浑身都紧绷起来。
恋爱中的人真是天真,别人说什么都信,曾经我也相信过呢,结果怎么样,看我最后嫁的人就知道了,可是现在我却紧张的只想吞口水。
“顾小姐这么漂亮,家世又好,谁爱上你都会不离不弃的。”
顾余年没有听出我话里的成分,开心的看着我,“浅浅姐,你人真好。”
她真单纯,丝毫没有察觉餐桌上的暗涛汹涌。
这时候我也不想知道什么答案了,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和他们一起吃饭实在是太累了,我还是高估了自己,演戏根本不是我的强项,我没那种天分。
上天似乎听到了我的祷告,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看也没看就抓起来。
“浅浅,你们快吃完了吗?妹妹又发烧了,我哄了半天她还是哭,你们要是吃完了就赶快回来吧。”
“好,妈,我们吃完了,我这就回去。”
挂上电话,站起来朝着他们说:“抱歉,家里的孩子闹了,我就先回去了,有机会下次再聚吧。”
顾聿深已经站起来拿起我的大衣,帮我穿上,我想接过他拿着的包,他却没有松手,“我送你回去吧。”
余光看到顾余年因为吃惊睁大的双眼,“浅浅姐,你都有孩子了?是谁的?”
钟情责备地看了她一眼,声音冷硬,“还能是谁的,当然是她丈夫的。”
“可是你和我哥?那......孩子?”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你问的太多了。”这次钟情说的很重,顾余年委屈的眼圈都有点翻红,想来是从来没有被如此对待过吧。
我后悔刚才没有和她解释清楚,现在弄的如此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