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城,既然你不怕,我也不怕,你不是能出去跟其他女人鬼混吗?我也可以!不就是不要脸吗?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我还要体面干什么?你能找一个萧心妍,我就能找十个程思城,到时候我要把我跟其他男人的照片全发到朋友圈,带着野男人去你的公司,让你的亲戚、朋友、同事都看到,让他们知道你有多少绿帽子。
你不肯放弃女儿的抚养权,那你们家养着,反正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大不了我以后再生几个,既然你不肯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你!
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舒心,不是只有你们一家人会演戏,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
程思城起身理了理袖口,喜怒不定的笑了笑,凝视着我说:“呵!苏浅浅,我倒小瞧你了,没想到你还有点血性,既然你不怕,那我们就试试看,只要你能岔开腿豁的出去!我是男人又不吃亏。
比无耻你还真不行,你一个象牙塔里长大的大小姐,见过的龌龊也不过是现在这般了。
我在外面应酬的时候见过的你想都想不到,别逼我全部用到你身上,不过你可以祈祷我对这个游戏早点玩腻,到时候说不定我就发发慈悲,甩了你这只破鞋重新再娶一个,反正我有情有义,有钱有房大把的女人贴上来任我挑。”
他话锋一转,“我看到时候你的名声臭了,谁还敢要你,还有你父母能不能抬起头?他们体面了一辈子,临了被你都给毁了,你忍心吗?只要你忍心,我等着......”
程思城顿了顿,舌尖玩味的舔过嘴唇,“说实话,我还挺期待的!”
听完他如演讲一般的说辞,喉间如梗着一枚刺,死死的盯着程思城,他在威胁我。
可是我该怎么办?
我盯着眼前的男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白牙,一身白衬衣笔挺的西裤,衣冠楚楚,实际上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我当初到底是怎么瞎了眼才会嫁给他的?越想越觉得浑身发寒。
程思城撂下狠话,看了看地上的呕吐物,又看看我,仿佛我如那滩东西一样污秽,紧接着扬长而去,他的步伐稳健笃定,一步都没有停留。
日光从窗帘照进来,明亮灼热的落在我手臂上,回血的针管里一片暗红。
手臂鼓起的血包痛,心更痛,这一地的污秽,正如我现在的生活,难堪,黏腻,甩不脱,肮脏难闻,让人避之不及。
他说的对,我做不到,我爸妈体面了一辈子,从来没有教过我要怎么面对这样无耻没有底线的人。
不说我做不到跟其他男人有肌肤之亲,我也放不下在保温箱里的女儿,我到底怎么才能摆脱这个如跗骨之蛆在我生命里盘踞的男人。
我说的那些狠话,陈思城只会当做一个笑话吧,更何况我不能把父母也拖下这个泥潭。
攥紧手指,拔掉针管,一点一点的清理地上的狼藉。
既然你不肯放过我,那大家就走一步看一步,我不信他没有软肋。
坐在病床上,看着灰尘在阳光里舞动,听到门一开一合的声音,思绪陷在那些摆脱不掉的现实里拔不出来。
直到我妈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才如梦初醒般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回到医院的妈妈。
“浅浅你怎么了?怎么我回家一趟你魂儿都丢了一样。”我妈把东西放到桌子上俯身摸了摸我的额头。
“没发烧啊,是不是我回家这一会儿,你婆婆又过来作妖为难你了?”
我这时候才猛然察觉,婆婆说是去看医生以后一直都没有回来,这可一点不像她的性子,她能无声无息的把这个大亏给咽下去吗?
我摇摇头,茫然不知,收回那些纷乱的思绪,强颜欢笑道:“没事,就是想去看看宝宝。”
“我刚才来的时候去看过了,孩子好着呢,护士说宝宝很乖,也不哭闹,今天宝宝喝了30ml的奶,情况好多了,再观察一个星期就能出院了。”
这时候我妈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露出微笑,“你爸,肯定是想问你想吃什么,要给他的宝贝女儿做好吃的呢!”
我妈接起电话,听了两句脸色骤变,我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我妈捡起来就走,慌乱间连包都忘了带。
“妈,出了什么事,你去哪里?”
我妈着才想起来我就在旁边一样,调整错乱的表情,理了理头发,“没事儿,没事儿,我出去一趟就回来。”
这一点都不像没事儿的样子,我连忙下床拉住我妈的手,“妈,到底怎么了?不是爸的电话吗?你急着去哪?”
“哎,你看我也是糊涂了,你爸把钥匙丢了进不了门,让我去给他送钥匙呢,浅浅你晚上先在医院凑合吃点吧,我先回家一趟,要不然老头子该回不了家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妈的脸色灰青,不像是没带钥匙这么简单,看我妈不想多说就让她先走了。
我扶着门框,看到我妈走的太急,一脚没踩稳,差点摔打,又风风火火的的走远了。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我妈瞒着我。
我翻到我妈帮我拿过来的手机开机,给我爸拨过去,他很快就接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很急切,“你来了吗?我们现在在去中心医院的路上,别忘了带着苏教授的医疗卡。”
“你是?”
“我是监工陈师傅啊,刚才是我们工地一个小工用苏教授手机打的电话,你看这个事儿闹的,我们工地不也知道她一个老太太带着那么多人怎么进来的,还拿了喇叭在这里大闹,不关我们的事啊。”
握着手机的手指渐渐收紧,“我爸他怎么样了?”
“苏教授已经进了手术室,情况还不清楚,你们家属还是先快点过来吧,医生等着家属签字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着电话里的内容很镇静,自己都诧异的镇静,也许是因为刚才妈妈灰败的脸色,也许是我早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我记得自己还说了谢谢。
挂上电话,行尸走肉般往中心医院赶。
我爸他怎么了?一个老太太带着人去大闹?该不会是我婆婆吧。